對於李家幾人的囂張氣焰,弓弈幾乎是採用一種無視的態度來進行打擊。自出道以來,弓弈殺過的人,恐怕他自己也數不清。但是他從未後悔過,儘管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良善之輩,但是他問心無愧。而殺死李無念,他更是勢在必行。李無念囂張跋扈,和弓弈第一次見面時就動了殺機,幾次三番yu置弓弈於死地,若不殺了此人,他還會如附骨之疽般纏著弓弈不放。
短短的八個字,已經將弓弈的處世哲學概括其中,他的眼神無所畏懼的迎上對面幾人的凌厲光芒。
李老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面對如他這般的老牌強者,弓弈竟然能夠有如此鬥志,在他看來,簡直是自尋死路。
「果然英雄出少年,但這不過是一個好聽的說法,還有另一種說法不知道弓少俠可曾聽過?」李老二緩緩的說道,似乎並不急於將弓弈斬殺於此。
「初生牛犢不怕虎。」弓弈直接說出了這個人所共知的諺語。但是他卻從未將自己當過出生的牛犢,自入中州後,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戰鬥,也正是他的這種精神,才鑄就了他在中州的名聲,在他的眼裡,對方也不是虎,充其量是個凶殘的狼罷了。
突然,弓弈眼前一花,已經不見了李老二的身影,弓弈心中一凜,與敵交戰,失去敵人的蹤跡這是最可怕的。但是陡然間,他感應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息。
是的,儘管了李老二的隱匿之術厲害非常,但是在他發動攻擊的時候,那一點勢必會要比身上的任何地方氣勢要強,弓弈所感應的微弱氣息就是李老二此刻身上氣勢最強的一點。
「卑鄙」弓弈狂吼一聲,似乎所有的憤怒都集中在了這一道吼聲,不知何時,他的斬邪劍已經離鞘,弓弈竟然是將寶劍對著秦玲兒的身體前方一寸之處直接投去。
「鐺」的一聲大響過後,手持彎刀的李老二的身影在秦玲兒的身前顯現而出,他的虎口微微作痛,本想偷襲秦玲兒,但他根本沒有想到弓弈的神識如此靈敏,反應竟然如此迅捷,力道亦是如此強悍。
而這時,弓弈的身影已經擋在了秦玲兒的身前。反應過來的虎賁也是身體一躍,手持雙斧與弓弈並肩而立。
「虎兄,帶著玲兒走,這裡有我。」弓弈斬釘截鐵的說道。虎賁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雖然弓弈剛才打了個出其不意,但是如今己方卻絕對不是對方之敵。可弓弈畢竟是為了給他療傷才身體虛弱,虎賁又如何肯走。
虎賁知道弓弈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當初被李無念追殺,弓弈選擇了一個人引開所有的人,而這一次,他明顯是想以一己之力牽制對方,而這樣做的後果很可能就是殞命於此。虎賁知道勸說無用,也不說話,突然身體向著前方一躍而起,雙斧對著已經來到李老二身邊的董欒四人狠狠劈去。
可是,讓所有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弓弈右手一伸,竟然抓住了虎賁的一隻腳踝,隨後用力一扯,直接將虎賁甩在後方。
秦玲兒瞬間明白了弓弈的意思,她不想撇下他獨自逃生,竟然雙掌一錯,就要上前,但是這時的弓弈彷彿瘋了一般,竟然再次拽住秦玲兒的手腕,直接將她甩開,同時高聲道:「我自有逃生之法,你們不走,必將成為我的累贅。」說罷,此時手中無劍的弓弈,雙手十指頻頻對著李家眾人點出。
虎賁眼圈微紅,而秦玲兒更是忍不住落下淚來,弓弈如此說,無非是要保住他們兩人,不想全部覆滅於此。虎賁一聲長歎,趁著弓弈將對方牽制住的時候,拉著戀戀不捨的秦玲兒如飛離去。
弓弈自從練就十指連殺以來,尚是首次施展一指化十指的功夫,此刻使將上來,指力猶如劍氣一般在空中縱橫,但是最初的時候尚能出乎意料的將對方打的手忙腳亂,但這種功法耗費靈力之巨大,絲毫不亞於蒲揚的噴火之技。
漸漸的,原本就已經內力不濟的弓弈感到頭腦發昏,眼冒金星。而李家的幾人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終於一個人在弓弈的指力之中脫身,一掌打在弓弈的胸口。
「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弓弈的身體倒飛在地上,那人這一掌全力而為,弓弈在幾乎無力抵禦的情況下受了這一掌,五臟六腑都出現了裂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此刻的他別說是攻擊對方,就算是動一下手指都是極其困難。
李家的幾人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懷疑之色,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弓弈一直都是一個不死小強一般的存在,他們萬萬不會想到只是僅僅一掌就已經將弓弈打翻在地。
此時的弓弈幾乎失去了意識,他體內的所有變化都是順其自然,就在幾人懷疑弓弈是否作偽的時候,弓弈的全身的血液竟然彷彿接受了某種召喚,在弓弈的體內亂竄,顯得躁動不安,這讓原本受了重傷的弓弈更加的痛苦,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彭」李老二隔空一掌打在了弓弈的肩頭,弓弈的身體受這一擊之力,在地面上劃過了數丈的距離才停下,但是這個時候,他竟然哼一聲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直到此時,李家幾人才算放心。董欒仰天大笑道:「弓弈,只要你能受我這一錘而不死,我們的仇恨就一筆勾銷。」
如果這個時候弓弈能夠聽到董欒的話,恐怕也會氣的暈過去,那一記鐵錘,結結實實的打在任何無法抵禦的人身上,都會出現一灘肉泥,董欒說這樣的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沒有任何人阻攔,董欒的鐵錘帶著破空之音砸向弓弈的腦袋。他的眼中已經射出興奮的神采,在他的心裡,想要擊垮大夏國皇室還有天台宗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直認為只要殺了弓弈就算報了家族的這樁血海深仇,而眼下,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休想救走弓弈。
「轟」董欒的鐵錘打在了地面上,整個地面都為之一振。可是,想像中弓弈腦漿迸裂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地面上,除了一個大坑證明著董欒剛才的全力一擊之外,再無其他。弓弈的身體,他的血肉竟然憑空消失了。
幾人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同時愣住,良久,一人的口中顫抖著吐出一個字:「鬼。」
修武之人,從不信鬼神之說,在他們的認知中,普通百姓所說的鬼神,只是對那些修為高深之人的錯覺。可是在這一刻他們的心裡動搖了。原本想斥責那人的李老二,張了張嘴,終於沒有說出任何的話語。
「啊」董欒怒吼一聲,眼看大仇得報,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他大感天道不公。但他又能如何,唯有用那驚天的吼聲宣洩著心中的抑鬱,不滿。
猛然間,董欒用凌厲的眼神看著李老二等四人,不知為何,李老二等人看到董欒的目光,心中同時泛起一股涼意。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普通人被毒蛇盯上一般,渾身不自在。
「是你們把弓弈放了?」董欒的語氣之中包含著無盡的憤怒。
「怎麼可能,別忘了弓弈也是我李家的生死大仇。」平時的李老二本是在幾人面前高高在上,但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向董欒解釋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那他為什麼突然消失了?」董欒的眼睛依舊盯著幾人,一眨不眨。
「這」李老二頓時語塞,弓弈突然消失,任誰都會感到不可思議,別說是他李老二,就是家主親臨,恐怕都無法解釋。
陡然,董欒看向幾人的眼神凶光大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都該死。」隨後,他掄動著手中的雙錘向幾人攻去。
幾人自然不會想到董欒會對他們突然動武,急忙後退以避其鋒,同時口中呼喝:「董欒,你他媽瘋了。」
董欒再不答話,只是一味的對著幾人窮追猛打。李老二終於看出其中端倪,知道董欒受了刺激,一時間精神不正常。但若不及時醫治,任憑他這樣發瘋下去,一定會力竭而死。
想到此處,李老二厲嘯一聲,聲震四野,董欒的身體在這瞬間為之一振,但這對於李老二來說已經足夠,手中彎刀快速揮出,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將董欒的一對鐵錘打在地上,防止他繼續傷人。然後身形一閃,來到了董欒的身後,彎刀拍在他的後背上,一股內勁透過彎刀傳入董欒體內。受此衝擊的董欒當即暈倒。
而這個時候,虎賁和秦玲兒已經不知離此地多遠。此刻的秦玲兒仿若一個淚人,再也沒有往日堂堂家主的風範。她沒有問虎賁要帶她去哪,只是機械的走著。但是虎賁卻是在離開的那一刻心中就有打算,他要將秦玲兒帶到虎族結界內,他相信,在那裡,定然沒有人敢對秦玲兒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