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大地,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世間的一切。而此刻的秦家大院,卻要被一群黑衣人吞噬。
秦玲兒心如刀絞,看著數以百計的秦家之人,為了保護她,即便最初有些害怕的人也變得悍不畏死,高聲應和著大長老的命令,在這一刻,彷彿是即便死了,他們也擁有了不小的價值。
「好感人的畫面,只可惜有些淒美。」姜家三長老的嘴角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隨即他陡然提高音調:「所有傲劍聯盟弟子聽令,全力圍殺,不准任何人逃脫,尤其是秦玲兒。」
「姜老三,就讓你我繼續剛才的未竟之戰吧。」大長老高聲喝道,同時大袖一劃,又一次建立了一個臨時結界,此刻的他雙目中射出逼人的神采,他已經放下了一切,他的任務就是牽制眼前這個真武強者。
高空中,兩位頂尖人物的身影再一次一閃而沒,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地面上再一次爆發了震天的喊殺之聲。
弓弈的身影奇快,腳步一錯,已經來到了秦玲兒的身邊。他的左手抓住秦玲兒的一隻手,輕輕說道:「玲兒,跟我走。」儘管弓弈語聲不高,但卻透漏著一種堅定的,不容反駁的氣勢。
這是弓弈有生以來第一次牽一個女子的手,此刻秦玲兒的手或許是因為遭逢巨變的原因,顯得有些冰冷,但卻依舊柔弱無骨。在兩人手掌接觸的剎那,都是心頭微微一震,但面對此情此景,兩人都是轉瞬恢復正常。
弓弈發出一聲響徹夜空的清嘯,右手斬邪寶劍在前開路,人隨劍走。向著秦家的後門殺去。
「攔下他們」不只是誰發出的一道命令,數之不盡的黑衣人頓時如潮水般向著弓弈的方向湧來。
「想殺我們家主,先過我這一關。」秦家的二長老雙掌齊出,直接將兩個人打的如同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但是人影一閃,剛才那個與他打的旗鼓相當的人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二話不說,兩人又一次的戰在一起,而毫無意外的,秦家的三長老也碰到了與二長老的相同情況。
「啾」蒲揚發出了今夜第一道鳴聲,他噴吐的火焰要比適才擊殺出言調戲秦玲兒那人時更加的炙熱,他也知道此時非同小可,因此再不留手,全力施為。
虎賁的一對巨斧舞動的虎虎生風,與別人兵刃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力氣不足的都被他一斧劈飛。
左有蒲揚,右有虎賁。兩人當之無愧的成了弓弈的左膀右臂。而這時秦玲兒已經掙脫了弓弈的左手,不是因為她改變了主意,而是她不想成為拖累,影響弓弈的發揮。弓弈衝著她微微一笑,彷彿在說:「放心,一切有我。」斬邪劍向著旁邊一揮,一顆頭顱咕嚕嚕在地上滾動。左手同時點出一指,一名黑衣人的胸前立即汩汩流血。
弓弈左右開弓,滿身的殺氣,一股大殺四方的氣勢透體而出。不出片刻,他的身上已經佈滿血跡,他如同一個上古魔神一般,收割著那蜂擁而來的生命,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憐憫。那一聲聲的慘叫,對於他這個身經百戰的人已經毫無影響,對於自己敵人生命的隕落,他早已經無動於衷。
秦家的人如同黑衣人一般,拚命的向著弓弈的方向殺來,只是他們的目的卻是為弓弈等人肅清道路。秦玲兒看著自己的族人為了她前仆後繼的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而內心卻彷彿在滴血一般。她的掌力綿綿不絕,暗影掌一次次的以刁鑽古怪的角度擊殺向她撲來的敵人。
距離後門的數丈距離,在這一刻卻如同十萬八千里一般遙遠。以致於弓弈等人每前進一步都要有秦家的人命去填路。
終於,他們離後門已經不足十步,而這個時候,原本被弓弈三兄弟逼退的幾個實力稍強的黑衣人對視一眼,再一次的殺了上來。
「找死」虎賁一聲怒吼,如老虎下山一般氣勢驚人。右手巨斧帶動著山中之王的無盡威壓向著一人劈去。
「鐺」如平地驚雷一般的大響,兩人都是虎口生疼,暗自心驚。
「虎族,你們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嗎,難道也想橫插一腳?」那人對著虎賁怒目而視,但眼神中卻有著明顯的忌憚之色。
「我虎族如何做事還要通知你不成,你算什麼東西。」虎賁的話絲毫不留情面,毫無商量的餘地。
「好,是你挑釁在先,那就別怪我等不給虎族面子了。」說到此處,他的眼中殺機大盛,手中的巨劍對著虎賁一指,大聲喝道:「殺了他。」隨後,他再一次的殺向虎賁。
這時,與蒲揚交手的一個人哈哈大笑道:「閣下可是菩提族的那個寶貝?」
「不是」蒲揚乾脆的答道,那人一愣,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江湖上臉面是極其重要的,若是被人識破身份而不承認,日後傳揚出去必會成為江湖笑柄,抬不起頭來。可是,接下來蒲揚的話卻讓他有一種抓狂的衝動。
「我是你祖宗!」蒲揚故意提高音調,近乎無賴的罵了一句。
「他媽的」那人忍不住飆了一句髒話,隨後道:「你果然就是那只破鳥,兄弟們,殺了此人,回去盟主定然重重有賞。」
蒲揚身份特殊,他擁有與菩提老祖極為接近的血脈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也正因為如此,傲劍聯盟的人在得知他就是那只菩提鳥後,都是精神大震。若是能夠將此人擊殺,回去必然是大功一件。在這一刻,蒲揚面對的那群黑衣人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雙眼泛著貪婪的目光向著蒲揚衝來,看那架勢好像要把他分屍了一樣。
蒲揚一聲冷哼,口中的火焰不停的噴出。但噴火之技雖然極具殺傷力,卻並非蒲揚的家常便飯。這種玄妙的功夫極其消耗靈力。漸漸的蒲揚感覺到體內越發的空虛,而他的血液竟然越來越熱,以蒲揚的功力竟然也要忍受不住這種煎熬。
在他身旁的弓弈也是感覺到從蒲揚那裡散發著越來越高的溫度,他眼睛一瞥,發現此刻蒲揚的額頭已經沁出涔涔汗水,感覺到蒲揚的反常,弓弈擔心的問道:「揚子,你怎麼了?」
出乎弓弈的意料,蒲揚竟然喘息著說道:「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弓弈心中大急,一疏神間,左臂竟然被一名黑衣人的刀劃破了一個長約數寸的口子。但弓弈並未擔心自己,他所焦慮的是此刻的蒲揚。自從林海身死後,弓弈心中一直存在著陰影,每一次與敵交戰的時候,他都害怕他的朋友會發生意外,而此時蒲揚的情況更是不容樂觀。
陡然間,蒲揚發出了一聲清亮的鳥鳴,那聲音直衝雲霄,將所有人的吸引力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下一刻,讓所有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蒲揚的身體竟然慢慢的變形,顯現出了菩提鳥的本體,只是這一次卻要比弓弈印象中的那個菩提鳥大的多。那滿身金黃的羽毛在夜色下熠熠生輝,而菩提鳥的頭部竟然有一縷火焰在高速的旋轉。
此時菩提鳥身體散發著常人難以忍受的溫度,在他四周數米內,竟然除了弓弈,虎賁和秦玲兒再無他人。
弓弈的腦海中瞬間想到了那一次在天台宗,菩提鳥突破的時候,也是頭頂之上有一小撮火焰,難道菩提鳥是在這個時候突破了?
「弓弈,你們快走,我堅持不了多久。」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了弓弈的耳朵,弓弈知道這是菩提鳥使用聚音成線的功夫向他傳達著信息。
「啾」蒲揚再一次發出一聲鳥鳴,他撲扇著翅膀,向著後門的方向閃電般衝去。
「走」弓弈大喝一聲,容不得多想。牽著秦玲兒的手跟隨在蒲揚的身後,而虎賁也絲毫不慢,緊隨其後。
「追」如夢初醒的傲劍聯盟中人急忙追擊而去,但是,剛剛出門的蒲揚一個兜轉,再一次來到門前,用他那灼灼逼人的溫度將眾人逼得節節倒退。而弓弈三人則借此機會向著遠方如飛般掠去。
「不陪你們玩了。」蒲揚大笑一聲,雙翅一振,沖天而起,向著遠方飛去。
對於這樣的變故,任何人都是始料未及的,當他們再想追擊弓弈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而這個時候所剩無多的秦家之人卻表現的更為瘋狂,不顧性命的向著他們衝來。
第二天,一條震驚中州修煉界的消息傳出,秦家總部被傲劍聯盟一夜之間蕩平,新任家主秦玲兒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而接下來,另一條幾乎改變中州形勢的消息傳出,十大世家滿家正式加入傲劍聯盟,而幾乎同一時間,李家宣佈倒戈,也投靠了傲劍聯盟。這樣一來,傲劍聯盟就擁有了姜家,周家,唐家,李家,滿家,朱家,天師派,道宗,金翅大鵬族九大勢力。而反觀另一方卻只有菩提族,禪宗,黃泉派,司馬氏,夏侯氏,秦家六大勢力,強弱之勢,讓人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