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一所房間,弓弈終於看到了讓她朝思暮想,魂牽夢繞的女子。依舊是出塵的氣質,似乎那天下間的俗世仍然無法擾亂她純淨的心靈。
「你來了。」秦玲兒輕輕的說道。
「是的,我來了。」弓弈似乎將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了這短短的隻言片語中,這一切,彷彿都是理所應當發生的事情。
短暫的沉默後,弓弈率先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秦玲兒笑而不語,在這一瞬間,弓弈竟然有些呆滯,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暗殺他,一定是最好的時機。那傾國傾城的嫣然一笑,完全能夠溫暖弓弈那漂泊江湖的殺戮之心。
「令尊?」弓弈遲疑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家父已經過世了。」秦玲兒對弓弈並未有任何隱瞞,直接了當的說出了真相。
弓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雖然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結果,但此刻秦玲兒對他親口承認,這讓他的心中流過一絲暖流,因為他知道,這是秦玲兒對他的信任。
「你可知家父因何過世?」秦玲兒突然問道。
弓弈眉頭一皺,秦艾陽過世的原因可謂盡人皆知,但秦玲兒如此問,莫非另有隱情?他狐疑道:「聽說令尊是因為在生前與人交手,雖然將敵殺死,但自己卻也身受重傷,身體才日漸不支。」
「不錯,但你可知道家父是與何人交手?」秦玲兒再次問道。
「這個,在下並不知道。」弓弈對此也非常好奇,不但是她,就連中州的絕大多數勢力對於此事都非常好奇,按常理說,能夠將秦艾陽打成重傷的必然是一個修為高絕之人,多半也是個大人物。可是在當初,卻並未聽聞有哪位大人物身死的消息。
「黑山老人!」秦玲兒一字一頓的說出了四個字,心中的恨意溢於言表。
「什麼?那個殺死大哥的黑山老人?」弓弈震驚道,提到此人,弓弈對其也是恨之入骨,。畢竟大哥阿東就是慘死在此人之手。但他旋即感覺不對,急忙問道:「不是說與令尊交手之人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是黑山老人呢?」
秦玲兒輕歎了一聲,慢慢敘道:「家父在歸天之前,對小女子說,當日他與黑山老人交手,的確是感覺不到對方的身上有任何的生機,但直到前些日子,阿東身死,父親判斷出是黑山老人下的手後,一直暗中調查,才知道黑山老人出身海外龜島,身懷龜息神功。在生命垂危之際,可使用此功瞞天過海,若能逃出生天,修為定然大進。可惜當初家父並不知道這些,又因為身受重傷急需調息,就沒有仔細查看,因此才讓這個盜首活了過來。」
弓弈聽得暗暗心驚,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保命功法,與之相比,自己的吞靈術也算不上什麼奇功了。
「秦小姐放心,在下定當竭盡所能,為令尊和大哥報仇。」弓弈保證道,此話若是其他人說出,秦玲兒或許會嗤之以鼻,笑其自不量力。畢竟黑山老人修為高絕,又因為那一戰而意外突破,想要將此人殺死,恐怕也唯有中州那幾個頂尖人物可以做到。但面前這個青年男子說出此話的時候,秦玲兒卻不知為何,深深的相信他一定能夠做到。對此,她也是不明所以。
不想再談及此事,即便秦玲兒再相信弓弈,以弓弈現在的實力也不可能去殺黑山老人。她轉移話題,說道:「李家的家主前些日子為李無念來此提親了。」
弓弈眼神一凝,暗道原來李無念也並未完全說謊,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大聲道:「不能答應。」
「為何?」秦玲兒的一對美目射出如水的柔光,在弓弈的身上流轉。
「因為」弓弈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陡然道:「因為李無念已經被我殺了。」
「看來傳言果然是真的。」秦玲兒的臉上無喜無悲,悠悠說道。
此時弓弈暗罵自己糊塗,對方明顯是早已知道此事,出言試探自己,而自己剛才卻表現的那麼激動,幸虧此刻房間之內並無他人,否則他找個地洞也要鑽進去。
秦玲兒並未理會弓弈此刻再想寫什麼,而是繼續說道:「想必李家的人不久就要來了。」
弓弈身軀一震,暗怪自己並未想到此節,以李家的勢力,自然會知道他已經來到秦家,而他殺了李家的大公子,對方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定然會來興師問罪。到時秦玲兒卻是兩頭做人難,又當如何處理此事?
弓弈拱手道:「在下愚魯,之前並未想到此中情由,險些連累秦家,幸得小姐提點,這就告辭,以防李家來此生事。」
「弓少俠留步」秦玲兒挽留道:「弓少俠因我秦家之事,數日奔波,我秦家怎能讓李家將你擒拿。何況弓少俠氣色有異,明顯是貴體有恙,若是這樣讓你走,我秦家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人。」
弓弈搖了搖頭說道:「可是若是在下留在此處,不單是李家,其他人也會落井下石,到時小姐恐怕不好應付。」
「呵呵」秦玲兒嬌笑道:「家父過世一事難以繼續隱瞞,我這個新任家主也該在人前顯露一下威風,否則日後別人還以為我秦家好欺負,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上門叫陣。」
弓弈聽了這句話後,感覺秦玲兒身上的氣勢陡然間變的凌厲起來,這時他才想起,眼前的女子並非是一個柔弱的嬌小姐,而是在中州赫赫有名的,與周詩蘭齊名的人物。他點了點頭,表示不再離開,而那堅毅的眼神則透漏著要與秦玲兒共度難關的信心。
秦玲兒終於要真正的宣告世人,她是秦家的新任主人,任何想要對秦家不利的人,都要先過她這一關。
「小姐,屬下有事稟報。」門外想起了一道謙恭的聲音。
「什麼事?」
「李家家主李翼帶領數十人前來,揚言要將弓少俠要將他剝皮抽筋。」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們出去會他一會。」秦玲兒對弓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