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維揚和朱坤對峙著,而弓弈三人則是自動退到了一旁,他們知道此時的趙維揚想要做的就是憑自己一人之力擊殺對方,以此尋找對日後報仇的一種強大信心,所以三人並未有出手的意思。
趙維揚和對方一樣,都是晉陞高武境界多年,雖然限於資質,無法與弓弈前段時間見到的司馬德威相比,但也絕對要比弓弈這些高武入門的強上不止一籌。
趙維揚的雙手之上,靈力竟如實質,若隱若現,這是因為他將靈力幾乎運轉到手掌的每一寸皮膚,經脈,血管的原因。
弓弈三人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畢竟這種對於靈力的控制程度,要遠勝李無念的光暈和蒲揚的金線在掌緣流轉。這讓尚是首次見到弓弈師父的虎賁對趙維揚也是心中欽佩,在三人震驚的同時,那兩人也終於發生了碰撞。
兩人的初步交手,竟然沒有半分試探對方虛實的意思,而都是奮力出掌,似乎都想要一招斃敵,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轟隆一聲大響,彷彿空氣都隨之震盪了一般,兩人都是後退數步,手掌發麻,體內的靈力更是有些紊亂的跡象,好在兩人修為精湛,交手經驗豐富,很快就調整過來,凝神準備著再一次的交手。
在一旁觀戰的弓弈沒有想到兩人的初步較量竟然就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自問自己與人交手絕對不會有此聲勢。弓弈雖然見過不止一個真武,甚至聖武級別的高手,但那些人交手卻是不可能被他看到的,因此在高武之中,比之他更加強大的存在戰鬥才是有可能對他有所啟發的,而此時的趙維揚和朱坤無疑是這樣的人。
朱坤不知為何猛然間在虛空中跺了一腳,隨後他的身體就給人一種輕若無物的感覺,隨風搖擺,而他的袍袖也似增長了一般,向著趙維揚拂去。看似虛弱無力的袍袖,實際上不知蘊含了多少靈力,觀戰的蒲揚也是左手摩挲著右手掌,吃過對方虧的手掌此時還略微有些疼痛。
趙維揚不是蒲揚,他也沒將手掌直接按在對方的袍袖上,而是化掌為刀,凌空劈出。
趙維揚的這一記掌刀夾雜著破空之聲向著對方襲去。但是,足以切金斷玉的鋒芒砍在了朱坤的袍袖之中,卻彷彿砍在了棉花之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害。
「不好」趙維揚心中叫遭,他瞬間判斷出對方這是虛招,真正的殺招必然在後面,他雙腳在空中連點,身形疾退之間雙手更是在身前畫弧,以抵禦對方的攻擊。
朱坤在虛虛實實之間,利用對方在短時間內難以看清他的虛實,以虛招引得趙維揚全力一擊,隨後他的身體如離弦之箭一般,向著趙維揚射去,右手一揮,一股強大之極的勁力向著趙維揚湧去。
此時的趙維揚就如同身在大海之中的一隻小船,在狂風中被吹的左搖右晃,隨時有傾覆之險。「彭」趙維揚終於沒能抵禦住對方的攻擊,被打的在空中倒飛出去,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
「哈哈,趙家的餘孽,受死吧!」天快亮了,朱坤也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因此他的語氣之中也是充滿了興奮之態。在他看來,受了他這全力一掌,對方已經沒有與他一拼之力了,但他可不是什麼爛好人,當此機會,自然是要將對方格殺當場,不留後患。
弓弈等人此刻心中緊張,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場中交戰的兩人,雖然擔心趙維揚,但卻根本不能上前相助,畢竟現在已經不是人多就能夠起作用。
此時的趙維揚嘴角上有著血跡,他的衣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一對雙目僅僅的盯著對方,如一隻青蛙注視著移動的蚊蟲。朱坤如同一隻大鳥般,雙掌上佈滿靈力,向著趙維揚頭頂抓去。
「啊」趙維揚大叫一聲,將凝神觀戰的三人嚇了一跳,蒲揚更是嘀咕了一句:「好像很多人都有這毛病。」
趙維揚雙掌上舉,「彭」,兩人的手掌再一次發生了碰撞,大響過後,趙維揚的身軀急劇下降,落在地上後,他潛運靈力,將自身承受的力量,傳導在大地之上。
「卡」地上毫無意外的出現了數道裂痕,而趙維揚也是輕咳了幾聲,隨後身體支持不住,向著地上倒去,弓弈手疾,急忙伸手將趙維揚扶住,取出一枚療傷靈藥給趙維揚服下,同時警惕的看著朱坤被趙維揚擊飛的方向。
趙維揚服下靈藥後,面色似乎是有所緩和,但明顯的還很虛弱,他低聲道:「我們走吧,不用管那個死人了?」
「好」弓弈答應道,隨後反應過來師父說的話,詫異的看著他說道:「什麼,師父是說,朱坤已經死了。」
趙維揚似乎不想再多說話,只是無力的點點頭,弓弈見狀,也急忙示意虎賁和蒲揚隨他離開,不去管朱家這個據點。
朱坤和趙維揚硬碰的這一記,是在他已經全力發出一招之後,無論從速度,力量,聲勢上都大不如前,但他不知道,趙維揚吐出的那口血只不過是一個假象了吧,因為趙維揚不過是順著他的攻勢倒退,雖然受了點內傷,但遠非朱坤想像的那麼嚴重。而給予朱坤的最後一擊,卻是趙維揚蓄勢而為,這也是趙維揚為何有信心說朱坤已經死了的原因。但饒是如此,趙維揚這種硬碰硬的打法,也是受傷頗重,若非有弓弈幾人再此,知道自己只要不死就會被救走,他也不會使用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這些是弓弈在這晚之後的第三天,趙維揚的傷勢好了大半的時候才知道的。這一次的遭遇,也讓弓弈再一次的認識到蒲揚身份的重要,看來傲劍聯盟已經早有命令,幫助金翅大鵬族捉拿蒲揚,生死不論。本來他想勸蒲揚回去,但一想既然蒲威伯父肯讓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出來歷練,自然有著別人不知道的道理,弓弈也就沒有提起這件事。
而正當弓弈籌劃下一步該如何做的時候,這座城市之中,卻湧進了很多青年高手,弓弈敏銳的發現,這些青年三五成群,修為最低的也達到了中武融合之上,他瞬間想到了三個字,游龍幫。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就有人登門拜訪。而這一次並不只笛青和田清寒兩人,與他們同來的還有笛青的父親笛念生,師父薛慕仁,以及田清寒的師叔蓋川谷。儘管這些人中,出了田清寒,弓弈對其他人並無好感,但礙於情面,卻不得不裝作很是歡喜的樣子。同時他心中感慨,實力的不同,果然伴隨著待遇的不同,若是自己此刻還停留在中武境界,那今天來的恐怕還是笛青和田清寒兩個人,但現在自己晉陞到了高武境界,來此拜訪的也自然有高武強者的存在,弓弈心中幻想:若是有一天我達到了傳說中消失已久的神武境界,那恐怕游龍幫幫主親自來此也有些不夠資格吧。
但弓弈自然知道這種事的難度,恐怕不必讓男人生孩子容易多少,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他這一歎氣,讓屋內的眾人頗感莫名奇妙。蒲揚更是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說道:「怎麼,失戀了?」
蒲揚的一句話讓眾人忍俊不禁,但想到若是這樣一個人達到了菩提老祖當年的境界,那是否還有天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