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念千算萬算,卻是沒有想到,他對弓弈的一次行動,竟然讓中州再次風起雲湧。他沒有離開風神宗的地盤,而是和一些人留在此地玩樂。
夜了,剛喝了一點酒的李無念緩緩的向著住處行去,突然,他發現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這是一種直覺,當人在一個環境下,總是做著相同的事情的時候,一些細微的變化也會讓人的心靈有些悸動。
今夜的街道之上竟然沒有行人,除了他之外一個都沒有,這個平時頗為熱鬧的地方竟然會變得異常的安靜。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既怕吵,更怕這種死一般的靜寂。李無念剛剛喝的酒很快的轉化成了一身冷汗。
是誰能夠無聲無息的將這裡的人全部轉移走,而他卻是一無所覺,這種力量,絕不是他所能夠抗衡的。想到此處,李無念的身體如化作一縷清風般迅疾的奔回住處,他要看看在那裡的兄弟怎麼樣了
在李無念離開住處的時候,這裡還有二十三名青年高手,其他的人見沒什麼事,都在這幾天陸續的離開了。臨近傍晚的時候,一聲慘叫傳遍了院落中的每一個房間,眨眼間,二十餘人魚貫而出。在他們眼前的,除了一具屍體,再無其他。
「馮四!「看清了躺在地上人的面容,一人驚呼道。這個馮四自然也是這次參與圍殺弓弈的其中一個,但這人平時脾氣卻是極好,因此大家有什麼瑣事都喜歡找他幫忙。今日眾人閒來無事,在屋內玩起了se子,有人贏了點錢想要喝酒,又不願出去,於是就讓馮四幫忙出去打些酒回來。
此時馮四的身邊還放著一罈酒,眾人正自奇怪,為何馮四拎著酒回來,他被人殺了,酒罈卻好像被人故意安放一樣,端端正正的擺在他的身邊。突然一人驚奇道:「酒罈上有字。」
眾人心頭一震,一齊看向那人指點處,只見上面被人輕微的刻下了八個字:「助紂為虐,汝等該殺。」
眾人自然明白「助紂為虐」所代表的意思,雖然他們不願意用這樣一個成語來形容自己,但對方的意思卻是在明顯不過。至此,他們終於明白這是專程衝著他們來的,看這口吻,馮四的死似乎只是個開始。
「何方鼠輩,出來受死!」一人大吼道,這人正是當日以一把大刀架住虎賁雙斧的那個大漢,他見到自己同伴慘死,而對方又出言恫嚇,心中大怒,高聲罵道:「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有種和老子出來一」
「嗖」大漢的那個「戰」字還未出口,一道尖嘯的破空之聲響起。
「彭」大漢那如山一般的身軀摔倒在地,他的雙眼圓睜,滿臉的無可置信,他無法理解為何對方的暗器會如此之快,在他有防備的情況下,竟能讓他連閃避都來不及,就已經打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一條活生生的性命,轉眼之間就已經被人奪去,剛才還在大聲呼喝,而此刻卻也和馮四一樣安靜的躺在地上。眾人看到了一枚鋼針插在了大漢的眉心正中,不免有些毛骨悚然,這名大漢的實力即便在他們這些青年高手之中,也是能夠排進前五的人物,他的修為從他能夠與虎賁一戰也可看出一二。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高手,別說還手,就連躲避都來不及,就已經喪命於此,這讓剩下的人心中忐忑。一時之間,人人自危。他們各自拿出了兵刃,警惕的看向四周。
可是,除了那風吹樹葉的颯颯之聲和他們沉重的喘息聲,他們卻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難道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殺手已經走了?
終於,有一個人沉不住氣,對著眾人拱手說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小弟先行告退。」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脫離了眾人,說到最後一字時,身體已經一躍而起,想要翻過牆頭,離開此地。
「彭」的一聲,這個人的腦袋突然爆裂開來,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濺了一地,饒是大家都是在刀頭上舔血,見慣了生死的人,這一刻也不禁動容,對方的手段如此凶殘,更讓他們萬分驚懼。
細看之下,才發現地下有一顆拳頭大小的石頭,就是它要了剛才想要逃離此院之人的性命。
剩下的二十個人互相看了看,皆是沒有主意,在這種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們生出了一種難以相抗的絕望之感,良久,一個人壯著膽子說道:「閣下何人?莫非是來給弓弈報仇的嗎?」
「哈哈哈」一陣大笑聲響起,眾人更是心驚,因為聽聲音對方竟然是一個女人。而對方的笑聲卻蘊含著一股嘲諷的味道。
「弓弈那小子與我無關,只是老娘看不慣你們這群為虎作倀的狗腿子,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難道不可以嗎?」
眾人心中叫苦,同時也是暗罵:這不放屁嗎?你這叫教訓一下?都已經死了三個人了,這簡直就是變態。但嘴上他們確實不敢有絲毫的不敬,臉上除了惶恐也不敢表現出憤怒的情緒。一人戰戰兢兢的說道:「那不知道前輩可否放我眾人一條生路,若是前輩答允,我等保證以後不再跟隨李大哥,啊不,是李無念,同時前輩有需要我等效勞的地方也盡可吩咐。我等定然竭力而為。」眾人見他如此說,也是紛紛附和。
「嗯?」暗中的女人似乎有些心動於這個條件,疑惑了一聲,隨即陷入安靜。眾人以為他在沉思,都是心中打鼓,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游龍幫的左護法司馬姝,她奉幫主之命,出手教訓這些人,目的就是要給李無念敲一個警鐘,讓他日後行事莫再如此囂張。此時對方提出想要為她所用,她確實是有些意動,二十名的青年高手,儘管放在他面前不夠看,但卻絕對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若是招攬入幫中,幾乎可以讓這些人在幾位高武強者的率領下鎮守一處據點,只是不知道幫主會不會答應。
司馬姝做不了這個主,畢竟這些人背後或大或小都有著一些勢力,想要完全控制這樣一批人為自己所用絕非一件容易的事,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是發出了一聲歎息。
這一聲長歎可嚇壞了院落之中的二十名年輕人,一人在瞬間面如土色,聲音顫抖的說道:「前輩真要趕盡殺絕嗎?我等與你並無仇怨,還請前輩三思而行。」
「是啊,前輩,我們都是一些小勢力中人,為李無念做事,也是迫不得已,還請前輩放我們一條生路。」一時之間,求饒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我說過要殺你們?」司馬姝疑惑道。
「呃」這些年輕人頓感無語,這個女人也地的確沒說要殺他們,想想剛才自己的表現,不免有些臉紅。
剛才司馬姝之所以歎氣,是不知道如何決斷,此時卻是搖了搖頭,這些人面對死亡,竟然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若是這二十人同時突圍,即便以她的修為,也不一定能將所有人留住,可是他們卻選擇了求饒,這種心智的人,即便加入幫中,也是沒有絲毫的意義。不能夠無懼生死的人,在修煉界只能被淘汰。
司馬姝終於做出了決定,她的臉上無喜無悲,沒有一絲的憐憫之色,修為到了她這個地步,手上所沾染的鮮血自然不少,對殺人也有了一種麻木的感覺,她悠悠說道:「我改變主意了,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