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威和趙維揚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大老遠的蒲威的笑聲就已傳來:「恭喜賢侄,再做突破。」
弓弈輕笑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到達伯父如今的修為。」
「弈兒,不准好高騖遠。」趙維揚臉色一板說道。弓弈現在雖然達到了中武巔峰,看似與高武之境相差不遠,但從古至今,也不知道多少人停留在這一境界之中,所以弓弈離蒲威的真武修為還差的遠,所要走的路依然很長。
「師父教訓的是」弓弈謙恭道,雖然剛才自己所說的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但這也的確反映了此時弓弈的一些潛在想法,因此此刻也是認真起來。
「這次突破,你又要遠行了吧?」趙維揚有些不捨的說道。
「不錯,徒兒一直不能在你老人家身邊侍候,很是不孝,但」
「哎,不要說這些了,現在又有趙長老所托,為師自然不會阻攔你,只是此行兇險遠勝以往,務必謹慎小心。」趙維揚囑咐道。
弓弈從秦家回來後,就已經將遇到趙長老和與李無念發生衝突的事情告知趙維揚,因此趙維揚對弓弈此行也是頗為擔憂,畢竟李無念那樣的人,是不肯吃一點虧的。
蒲威見狀,對趙維揚說道:「趙兄不必如此,弓弈這小子有哪次是讓你失望的。我對他,放心。」隨後他又問向弓弈:「賢侄準備何時出發。」
「事不宜遲,明早天一亮小侄就起行。」
第二天一早,弓弈如他所說離開了菩提界,對於這條路,他已經不再陌生,但他卻比上次更加謹慎,因為他的心中隱隱覺得這一次的殺戮絕不會亞於從前。
到了黃泉派的地界後,與上次不同的是,弓弈這次想要去黃泉派的山門一趟,主要是為了瞭解黃泉派這段時間對游龍幫調查的進展情況,這對於他來說還是十分重要的。
在弓弈距離黃泉山不足百里的時候,他看到了前方的官道之上有一人背對著他負手而立,弓弈心生警惕,他知道,敢在這裡攔截他,此人極有可能是李無念的追隨者。
「在下柳飛鴻,來者可是弓弈弓少俠?」那人依舊沒有轉過身,頎長的身體彷彿一個木雕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弓弈心中冷笑,暗道:這人還真能擺譜。但嘴上卻不得不答:「正是在下,不知柳兄專程再此等候,有何見教。」
「弓少俠客氣了,你與李公子為敵,我們還是不要稱兄道弟的好,至於在下有何見教,我想我的鏈子鏢會回答你的。」說完這話,柳飛鴻終於轉過了身子,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龐,他的面容就如一個出色刀匠刻畫的一般,稜角分明。但他此刻表情嚴肅,眼神冷漠。彷彿沒有感情一般。
「哈哈」弓弈大笑道:「果然是李無念那個公子哥的人,真不明白你一表人材,為何要為那等小人賣命。」
柳飛鴻的目光一凝,現出殺機,緩緩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你卻不該侮辱李公子,今天即便你跪下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
弓弈對於他想要殺人的眼神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在弓弈眼裡,這種甘心做人走狗的人根本不值得他的重視,冷哼道:「哪裡來的自大狂,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倉郎」斬邪劍出鞘,森森寒光在劍上流轉,弓弈劍指柳飛鴻,黑色的長髮無風自動,衣衫獵獵作響。這一刻,他有一種雖萬千人吾往矣的氣勢,無論前路有多麼凶險,他都要繼續走下去。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弓弈,不要以為自己小有名氣,就藐視天下英雄,這個世界很大,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可以任意而為,今天就讓你長點記性。」柳飛鴻說完話,右手憑空出現了一條鏈子鏢,鏈子足足有五尺長,一頭握在手中,另一頭連帶著一個槍頭模樣的黑色武器。
「你有什麼本事儘管拿出來吧,我弓弈接招便是。」
長劍帶著破空之聲向著柳飛鴻刺去,這是弓弈這次出關的第一戰,實力增強後,任何人都繼續想驗證一下境界提升的威力,但卻未必有合適的機會,而弓弈似乎在這方面很幸運,每一次的突破,都會有戰鬥迎接著他,此刻弓弈的心中沒有任何的膽怯,反而有著一種因戰鬥而激發的興奮,他的血液彷彿都在沸騰,在他眼裡,柳飛鴻尚未夠資格成為他的真正大敵,而只能是他進軍武道的磨刀石。
這一記刺劍,弓弈明顯的感覺到速度上比從前更勝一籌,而體內流轉的靈力,灌注在寶劍之上,所能夠掌控的均衡度也是比從前更加精準。
柳飛鴻面對弓弈的一劍,依舊是那副冷峻的面容,無喜無悲,讓人看不出他此刻內心的想法,他沒有閃避,因為在弓弈拔劍的瞬間,他已經判斷出了他的鏈子鏢要比弓弈的長一尺半有餘,他右手一緊,隨後靈力在手中流轉,鏈子鏢在他手中被抖得筆直,與弓弈的劍勢保持平行,而槍頭卻是在鏈子的帶動之下射向了弓弈的心口。他想憑藉著長度的優勢佔得上風。
在柳飛鴻看來,弓弈面對他這一手,必然要躲避,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順勢將鏈子鏢一個兜轉,擾襲弓弈的背後。
但是,弓弈自出道以來,能夠多次在交戰中取得上風,化險為夷,豈是幸致。眼見柳飛鴻鏈子鏢一頭的槍尖在視線中逐漸增大,弓弈竟然沒有絲毫要閃避的意思,而是劍勢不停,任憑鏈子鏢打來。
「啊?」柳飛鴻萬萬沒有想到弓弈竟如此大膽,任憑自己的槍頭去攻擊他的胸口,這和找死又有什麼區別。
「鐺」的一聲,槍頭打在了弓弈的身上,沒有出現柳飛鴻想像的當場斃命,他瞬間明白弓弈的身上穿有防禦兵刃的內甲,而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後悔,弓弈的劍已經要刺向他的咽喉。柳飛鴻急忙後撤,可是這時,他卻發現鏈子鏢的另一頭已經被弓弈的左手牢牢的抓住,於此同時,體內的靈力也順著鏈子鏢的方向瘋狂的流逝。這讓他不得不撒下手中的武器。另謀他途。
其實弓弈單靠內甲雖然能夠防禦住槍頭,但卻必然會被巨大的靈力衝擊成傷,因此在鏈子鏢的槍頭剛剛與內甲接觸的一刻,他的胸腹竟然神奇的向後一縮,也就是這一點點的空隙,使他避免了受傷,同時左手抓住鏈子槍,吞靈術施展而出,打了柳飛鴻一個措手不及。
柳飛鴻心中懊惱,一直以來他都自認為高武之下少有敵手,可是沒想到在弓弈手底下僅僅一招就丟掉了成名的兵器,這讓他的自信心大受打擊。高昂的戰意也瞬間跌進了低谷,在剛才靈力流失的瞬間,他心中明瞭,弓弈必然是掌握了一門能夠吸食別人靈力的武技,再加上身懷內甲,柳飛鴻知道今日一戰自己必敗無疑,生起了逃跑之心。但弓弈這個時候卻是得理不饒人,身形對著柳飛鴻俯衝而來。
柳飛鴻雙掌一錯,在地上猛的一拍,竟激起了漫天塵土模糊了弓弈的視線,同時腳下用力,身體成弓形向遠處彈射而去。
弓弈左掌一拂,一股勁力透體而出,將塵土拍散,但柳飛鴻的身影卻已不見。弓弈也是心中吃驚,這人身法之快竟然不亞於自己,此時只能聽到遠遠的傳來一句話:「鏈子鏢暫且交由閣下保管,他日柳某定然親自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