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弈打定主意,修煉吞靈術,按照書中之法,右手成爪型,對著地面一招,從抓內生出一股磅礡的吸力,只見原本在地上已經凝結的血塊被他凌空吸到了掌中,竟然漸漸的融化,同時雷帝體內剩餘的血液也如泉水般湧出,此時弓弈的左手和右手不停划動,一個由鮮血凝成的球狀物呈現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兩手之中高速的旋轉,此刻弓弈的掌心如同一個薄膜一樣,一點一滴的過濾著血液之中的精華,隨著時間的推移,弓弈的皮膚竟然逐漸的呈現出一種暗紅的顏色,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那赤紅的雙眼,飛揚的頭髮,將弓弈映襯的仿似一個地獄修羅。
「啊」,弓弈感覺自己的渾身血管如同要爆裂一般,炙熱的氣息讓整個房間都猶如火爐。猛然間,他似乎來到了大夏國的國都洛城,在弓家的院落內,他看到一個自己從未見過,卻感到萬分親切的女人。這個女人年輕貌美,氣質脫俗,此刻她懷中抱著一個嬰孩,口中唱著搖籃曲,雙手慢慢的搖晃,顯然是在哄這個孩子入睡。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父親」弓弈驚訝的開口叫道,他不知道為什麼能夠看到父親,難道那天父親沒有死?可是對於弓弈的喊聲弓林置若罔聞,而是走到了那名女子面前,神色愛憐的說道:「紫伊,小弈睡了吧?」
「小弈,難道這是我小時候,那我現在是在哪裡,難道是做夢嗎?」弓弈心中疑惑,但這時卻聽那女子說道:「林哥,我們以後不讓小弈修武好不好,免得會像我們一樣有這麼多的麻煩?」
男子沉吟了半晌,點了點頭,又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此刻弓弈終於明白「怪不得父親不肯教我學武,原來是這樣。」突然,他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天色似乎都變黑了一樣,猛的抬頭,才發現是因為上方密密麻麻的飛來近百人。
「商紫伊,你是乖乖的跟我們回去,還是讓我們用強。」一位老者神色漠然,語氣冰冷的對著下方說道。
「你們想幹什麼?」不待商紫伊答話,弓林率先站出來說道。
「弓林,就憑你這樣的修為,在我商家眼裡有如草芥,怎麼能配上大小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者身後的一人,滿臉煞氣,彷彿要吃人一樣。
這時,只見商紫伊的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她將懷中的嬰孩交給弓林說道:「林哥,如果沒有小弈,我今天必然與你一同赴死,但現在你要答應我,將孩子撫養gren,千萬不要為我做傻事。」
「紫伊,你」弓林話未說完,商紫伊用手輕輕的堵住了他的嘴巴,露出了一副淒美的笑容說道:「放心,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林哥,你一定要答應我。」
弓林再也忍耐不住,虎目之中終於流出了男兒的熱淚。商紫伊用衣袖輕輕的擦拭著弓林臉龐上的淚水,隨後轉身對著空中的老者說道:「我和你們走,但你們絕不能傷害弓家的任何人,否則我立刻死在你們的面前。」她的話語決絕,那堅定的目光讓人感覺到只要那老者說一個不字,她都會當場自盡。
「大小姐放心,老夫只是要將大小姐接回,至於其他,絕不會做。」老者說完這話,一招手,一隻飛行獸落在了商紫伊的面前。商紫伊沒有回頭再看弓林以及孩子一眼,騎在飛行獸上,隨即沖天而起。
「啊,你們找死」弓弈看到自己家庭被拆散的一幕,目眥欲裂,從背後抽出斬邪寶劍對著前方的虛空劈斬而下。
「彭」的一聲大響,將菩提族的族人驚醒,此刻天空尚未大亮,菩提一族人多數還在夢鄉之中,聽到這仿似平地炸雷的聲音,第一個反應就是有高手來襲。
「有人偷襲」
「保護少族長」
呼喝之聲不覺於耳,菩提族中飛起漫天的菩提鳥對著響動之處而來,剛才事起突然,他們以為是有人要對少族長蒲揚不利,但此刻卻是發現響動的方向好像並不是蒲揚的居住之所。
兩道人影掠過,一個是趙維揚,另一個自然就是蒲威,但這並不代表菩提族只有蒲威一人達到真武之境,畢竟一些族中前輩甚或長老都是在閉關修行,族中不到生死存亡之際,都不會貿然出手。
首先來到弓弈房門口的是趙維揚,因為他與弓弈住的地方相對較近,所以第一個趕到,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他自己竟也忍不住的被驚呆了。
弓弈所住房間的房門早已支離破碎,房間內也是血跡斑斑,地上躺著一具被劈成兩半的屍體,而屍身此刻卻如同皮包骨一樣,更確切的說是一具乾屍。再看弓弈,面色朱紅,上身衣服也是破碎不堪,渾身肌膚如同要滲出鮮血一樣,但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此刻的弓弈竟然盤膝坐在地上,打坐調息,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原來弓弈在劈出那一劍後,也是猛然驚醒,但那時他卻有一種要大開殺戒的衝動,但聽到菩提族瞬間成千上萬的呼喝之聲,終於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剛才是陷入了魔障,暗道一聲好險,心中後怕,於是顧不得其他,急忙運功調息,因為他相信,菩提族的人是不會對他不利的。
正當趙維揚對面前的一切發呆的時候,蒲威也是趕到了這裡。看了面前的狀況,也是微微一愣,但隨即看了看地上的屍體,蒲威雙眼一亮,「真武強者」,對此他也是有些心驚,如此高手來到他菩提族,他竟然毫無所覺,若是此人要刺殺自己的兒子,那恐怕成功的幾率還真是很大。想到這裡,蒲威額頭也是冒出了一絲冷汗。但轉念一想,這人莫非是被弓弈剛才那一劍劈死的?
這種想法不單單是蒲威懷疑,甚至此刻已經回過神來的趙維揚,還有先後趕來的菩提族高手都是有此想法。但又覺得不太符合邏輯:若是真武高手前來菩提一族使什麼陰謀詭計,怎麼也不至於被弓弈這樣一個初入中武的武者給殺了吧,要是那樣未免也太滑稽了。但儘管如此,大家都明白,只要弓弈醒來,一切疑問都能迎刃而解。
這個時候,蒲威對著族人一擺手說道:「大家都回吧,看來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他這麼一說,在場的也只得各歸各處,頃刻之間,只剩下了他和趙維揚。但二人卻都是默默不語,靜候弓弈醒來。
弓弈的皮膚,臉色漸漸的由原來的赤紅慢慢的變淡,最後歸於本源。他知道,這吞靈術他已經略窺門徑,之所以要吸收真武高手的血液精華,被本體完全消融,就是要使自己的血脈之力更加強大,以便吸收靈力。可惜著書之人不知世間有弓弈這樣強大的血脈,根本不需吸收真武高手的血液精華,簡直就是煉此功法的不二血脈。而弓弈初時則是不明白此節,直到修煉之時,險些走火入魔,才是知道了其中緣由,但無論如何,這一場逢凶化吉,沒有誤入魔道,弓弈的血脈之力的確是更強盛了一些,這對他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弓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兩人,趙維揚一臉嚴肅,而蒲威卻是滿臉笑容的看著他。再看看此刻自己衣衫襤褸,身上沾染血污,蓬頭垢面。弓弈也是乾笑了兩聲,剛剛恢復的臉色竟微微發紅,尷尬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