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飛龍語氣的突然轉變,讓星辰殿的幾人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屋內的溫度驟然下降,幾人已經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氣。
這麼一手功夫,讓幾人深感面前獨臂老人的可怕。就連朱雀也不能保持一向的冷靜,前幾日,她見到蒲威已經束手無策,今日再見到這個老人,在他面前,自己就如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風雨飄搖中,隨時可能傾覆。朱雀又一次覺得自己修為不足,曾經的驕傲蕩然無存,本以為在中州挑了姜家堂口後,威望大漲,基本上沒人再敢得罪他們。可是這些天接連碰到的兩位絕世強者,讓她心灰意冷,有一種不苦修個三五十年,無臉再現於世的挫敗之感。
禹飛龍顯露了這樣的上乘功夫,其目的就是要震懾對方,看到幾人的臉色,知道目的已經達到,繼續道:「我今天饒你們幾人性命,憑你們幾個小蝦米也鬧不出什麼風浪。但是今天太陽落山前,你們若不離開中州,我定叫你們身首異處,客死他鄉。回去告訴你們殿主,就說我送他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說完這些話,不理幾人反應,禹飛龍閃身而沒,因為他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會乖乖的走人。
看到獨臂老人消失在面前,幾人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動,短暫的一會,雖然沒有任何的打鬥,可是他們個個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筋疲力盡。頹然的坐在那裡。
良久,朱雀才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回去。」
「老衲禪宗普智,求見貴派掌門,勞煩施主通報。」黃泉派的山門外,普智對著山門的守衛客氣的說道。
片刻工夫,一行十餘人從山上向下走來,人未至面前,已是先聞其聲:「禪宗方丈親自登門到訪,未曾遠迎,望其恕罪。」剛開口時,人雖離的很遠,但等到說完這句話時,十餘人已經盡數來到了普智三人的面前。由此可見這些人各個都是修為精湛之輩。
為首的是一位身披黃袍的中年人,當然,修煉人士,很多都是駐顏有術,不能單以容貌判別年齡。
「黃泉派掌門黃老施主率眾迎接,老衲可是極有面子啊,哈哈。」普智大笑道,這為首的黃袍人正是黃泉派的一派之主黃天問。
「父親,聽說有客人來了,需要你親自迎接的肯定是大人物,我是必須得看看的。」調皮的聲音傳來後,緊接著一道身穿鵝黃色連衣裙的俏麗的女子身影飛掠過來,來到了黃天問身邊。
「秋蝶,大師面前,不得無禮。」黃天問責備道,但卻是一臉的溺愛之色。然後對著普智說道:「小女秋蝶,不懂規矩,大師勿怪。」
「咦,是你?」黃秋蝶驚詫的看著弓弈,看樣子竟是早已認得。
剛才一聽到這個女子的聲音,弓弈就判斷出這個女子正是當日在雲霧山脈外圍,自己出手相助的那個黑紗蒙面的黃泉派弟子。
「弓弈見過小姐,當日一別,今日再次相見已有月餘,小姐可好。」弓弈微笑著說道
「弓弈」這兩字一出口,在場之人,除了普智和慧義之外都是將目光轉移到了弓弈身上,心中皆想:這就是身懷sheri神弓秘密的那個少年。但黃天問卻是不明白,他是怎麼和自己這個小女兒認識的。
「父親,當日就是他幫我,我才殺了姜家那個臭流氓。」正當黃天問心存疑惑的時候,黃秋蝶卻是率先解釋了出來,那日弓弈身法雖快,卻是沒有瞞過她的眼睛。
「原來如此」黃天問心中暗道,隨即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還請大師幾位先上山喝杯熱茶如何。」
「好,黃老施主請。」普智點頭道,隨後似是無意的看了弓弈一眼。
「原來你就是弓弈啊,我那天可不是為了抓你去的,只是聽說很多青年高手都過去了,我只是想去湊湊熱鬧,每天在山上都要悶死了。」
「沒想到那麼多人抓你,你還能安然無恙,整天大搖大擺的,還真是厲害,要是我早頭疼死了。」黃秋蝶和弓弈走在最後面,這個女孩生性活潑可愛,在弓弈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與弓弈年齡相仿,弓弈又幫助過她,因此初次見面倒不生分。
「黃小姐,其實我們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弓弈低聲道。
「知道你肯定不是為了來看我的,什麼事,說吧,看本小姐能幫上什麼忙,我可是很夠朋友的。」黃秋蝶撇撇嘴說道。
黃秋蝶這樣的性格,弓弈看在眼裡,就如同一個小妹妹一樣,開口說道:「能和黃小姐成為朋友,是我弓弈莫大的榮幸」
「什麼榮不榮幸的」弓弈話還沒說完就被黃秋蝶打斷:「你要當我是朋友,就別稱呼我為黃小姐了,就叫我小蝶吧。我叫你什麼呢?」黃秋蝶竟陷入了沉思中。
弓弈暗道:真是孩子心性。但他卻忘了,他也是個孩子,只是從小的經歷讓他遠比同齡人成熟,見黃秋蝶如此,他隨口說道:「你就叫我弓子吧。」
「弓子?好奇怪的稱呼,哎,好吧,你剛才說什麼事找我?」黃秋蝶問道。
弓弈心想可算是繞回來了,微微一笑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這次來是要與貴派私下結盟,對付傲劍聯盟,還希望小姐在令尊面前說幾句好話。」
「傲劍聯盟,我也聽父親說過,那裡面就有姜家那群臭流氓。」當日她手下被姜家的一個人調戲,她竟然把姜家的人都歸到「臭流氓」的行列,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黃秋蝶想了想說道:「我們黃泉派雖然和那裡的天師派本屬同源,但卻也是水火不容,相信父親也會贊成此事,若是一會父親不同意,我會幫你們說好話的,誰叫我們是朋友呢。」
「如此多謝黃小姐了。」弓弈沒想到竟然這麼的順利。
「還叫我小姐?」黃秋蝶嗔怒道。
「哦,小蝶。」弓弈急忙改口。
「這還差不多。」黃秋蝶笑嘻嘻的說道,這變臉比變天還快。
從山腳走到山上,弓弈一路上欣賞著沿途的風光,他原本以為黃泉派這樣的名字,山上一定是鬼氣森森,可是眼前的景色卻與他的想像截然相反,山道兩旁,柳綠花紅,草長鶯飛。鬱鬱蔥蔥的樹木之上,能看到美麗的飛鳥來回的嬉戲,山道兩旁也偶爾可以看到一些小動物出沒。與「黃泉」二字完全沾不上邊。但這門派為何要叫這樣的一個名字,莫非是與所修的功法有關?
「想什麼呢?」正當弓弈在想「黃泉派」名字由來的時候,黃秋蝶看出了他眉宇之間滿是疑問的神采,開口問道。
「沒什麼。」弓弈一聳肩說道,他自然不能一見面就問人家門派的這個那個。
「不說算了。」黃秋蝶小嘴一撅,表示著不滿。
弓弈看在眼裡,心中好笑,他接觸過的女子並不多,但卻是各個都特點鮮明。生性好強,不甘示弱的趙嫣兒,氣質高貴,精於算計的夏琳兒,冰雪聰明,心地善良的秦玲兒。如今這個黃秋蝶在弓弈的眼裡用兩個詞語形容就是:天真爛漫,活潑可人。
黃秋蝶這樣的女子是最容易能夠給人親近的感覺,令人心生憐愛,想要當做自己妹妹來照顧的女孩。但這個時候,弓弈卻是想起了那個與他交往過幾次的秦玲兒,心裡再次生出異樣的感覺,這是人們所說的愛嗎?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去李家進展如何,但願不會出什麼問題」弓弈心中暗自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