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之中,弓弈無意中聽到了鄰桌兩個客人的談話,心頭微震。
「秦家大公子?女人?」弓弈已經從阿東口中得知秦政是被一個女子和一個神秘男子聯手所害,他也知道秦家的家主之爭一直很激烈,莫非?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如果真如同他心中所想的話,那事情就更加難辦了,且不說秦家信與不信,單憑道聽途說的幾句話根本難以成為有力的證據。
秦艾陽懷疑秦遙的心思,秦玲兒自然不會和阿東這樣的下人說,因此弓弈也不知道,否則將今天聽到的事情跟秦玲兒說出,事情或許就會進展很快,但此刻的弓弈卻是不敢莽撞行事,畢竟這有挑唆人家內鬥的嫌疑。
鄰桌的二人之後就說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沒有任何的價值。阿東看著弓弈臉色的變化,也是心如明鏡,但這種事情在酒樓這種人多口雜的地方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交換了一個眼神,阿東拿出幾枚金幣付了酒錢,二人起身離去,回到秦府後,兩人商量著今天夜裡再去找酒樓的老闆查問一番,畢竟如果白天就這麼做的話,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秦遙真是沒用,居然還沒將家主繼承人的位置弄到手,他傳來消息說秦艾陽那個老傢伙這十多天對他更為冷落,反而經常與秦玲兒單獨相見,不知道在秘密商談著什麼。」周詩蘭對著面前的男子說道。
這是一處極為隱秘的所在,也是周詩蘭與這名男子接頭的地方,周詩蘭一向以來,都自認為憑藉著她的容貌及媚術,天下的的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會「俯首稱臣」,但是十幾天前家族派她與這名男子合作幫助秦遙,經過這些天的接觸,卻徹底的粉碎了她從前的認知。面前的男子永遠都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她完全相信,一旦發生衝突,此人絕不會有半分的憐香惜玉之心,一定是以雷霆手段,毫不留情的對付自己。周詩蘭甚至懷疑,這個男子是沒有感情的,在他的眼裡只有殺戮。
「我聽說秦艾陽讓他的小女兒負責調查秦政這件事情,你對此有什麼看法?」男子沒有張嘴,竟然用的是腹語之術,聲音低沉有力。
「由此可見,秦遙說的沒有錯,秦艾陽很可能要將大權交給秦玲兒那個小丫頭了。」周詩蘭的語氣中明顯的包含對秦玲兒的不屑。這也難怪,畢竟秦玲兒為人低調,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因此在中州名聲不顯,所以無論是魅力,修為都不似周詩蘭那樣眾人皆知。
「這樣的話,我們還需要再將這個秦玲兒也殺了。」男子又一次的現出了濃重的殺機,就好像上次殺死秦政時的狀態一樣。
「秦家一定會防止我們這一手,秦玲兒現在一定有高手守護,我們這樣去殺她的話,無異于飛蛾撲火,自投羅網」說到這裡,秦玲兒頓了一頓,隨後嘴角浮現了一抹奸詐的笑容說道:「但我們卻可以刺殺另一個人。」
「誰?」
「秦遙。」
「嗯?你的意思是?」
「無論秦艾陽是否懷疑秦遙與秦政的死有無關聯,我們都可以做一場戲,這樣對秦遙一定會有所幫助。」
男子恍然大悟說道:「周小姐果然是智計百出,那現在就通知秦遙,讓他配合我們今天黃昏一起為秦家上演一齣好戲。」
「另外,當日我和秦遙初次會面的那間酒樓,也不能再有活人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周詩蘭絲毫沒有察覺到此刻她自己的殺氣並不弱於面前的這名男子
在秦家附近的一個密林中,弓弈手持斬邪寶劍,腳踏躡影追風,寶劍上下翻飛,翩翩起「武」;身形忽左忽右,猶如鬼魅。狂龍劍法的「龍境」雖然尚未大成,但已經頗具王者之氣。一套劍法施展開來,初時樹葉從空中紛紛而落,繼而樹葉又在空中快速盤旋,最後卻又歸於平靜。弓弈如九天真龍,動則風起雲湧,氣勢逼人;靜則穩如泰山,高高在上。
突然,弓弈左耳微動,聽到了細微的腳踩樹葉的莎莎之聲,感覺到了有人到來。修煉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要保持高度的警覺性。弓弈能感覺到來人修為普通,雙腳在地下一點,借力躍起,如一隻靈猴一般竄到樹上,眼簾中一個青年男子右手伸入懷中,左顧右盼的走進林中,弓弈見這個青年一副鬼鬼祟祟,做賊心虛的模樣,立即做好了隨時應變的準備,以便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青年似乎是確認了附近沒人,右手在懷中一掏,竟是一隻信鴿拿在手上。
「撲稜」一聲,信鴿被男子放開後,扇動翅膀沖天而起,就在此時,弓弈猛的身體前躥,一伸手抓住信鴿,隨後一腳蹬在一顆樹幹上,藉著反彈之力剛好落在青年的身邊,同一時間,手中的斬邪劍也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兔起鶻落,一氣呵成。速度極快,身法明顯的比在大夏國的時候要快上許多,但這也屬正常,畢竟此刻弓弈已經是中武初期的境界,比之從前,無論是力量,速度,爆發力等等都得到了顯著的提高。
「少俠饒命,有話好說。」青年聲音顫抖,身體也是不停的哆嗦,他雖然學習過一些粗淺的功夫,但是在弓弈面前卻是絲毫派不上用場。
弓弈微微一笑,看出了對方是個軟骨頭,將長劍收回入鞘,他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這個青年在他面前的確是構不成絲毫的威脅。
「老實的待著,不要耍花招,我不殺你,否則哼哼」弓弈一字一頓的恐嚇道。
「是,我不跑,少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青年見長劍離開了自己的脖子,鬆了一口氣,但聽見弓弈如此說,只得在一旁點頭哈腰。
弓弈對他暫不理會,將綁在信鴿腿上的字條拿下來,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八個小字:老地方見,依計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