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威的一番言語讓弓弈意識到了從前的自己只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罷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在任何時代,任何社會,一個人的交際圈裡,多數來講都是和自己一個檔次的人。不在其中,很難真正理解一個圈子裡的生活。弓弈若非沾了蒲揚的光,現在也不可能有人會對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初武武者說這些。
蒲威作為菩提鳥一族的族長,是讓整個中州的修煉人士都忌憚的人物,他的真正修為無人得知,畢竟到了這個層次,若非發生天地大亂,已經很少出手。就像秦玲兒的父親和人交手受傷,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會讓無數人驚掉下巴。
弓弈話鋒一轉,說道:「伯父,其實我這次來本意是要告訴你們蒲揚到了中州,讓你們派人尋找,可沒想到蒲揚早就回來了。但我來的路上打聽你們的結界所在,有人說你們在五六年前出了問題。這種事本來我一個外人不該多嘴,但如今我來到這裡,若是被人知道,恐怕會給你們菩提鳥一族帶來麻煩,若是你們之前還有一些隱憂的話,那我在這裡無異於雪上加霜。」弓弈這一番話,即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又表明了自己的好意。任何人聽了恐怕都會對他好感大增。
蒲威也不例外,暗中思量,沒想到此子年紀輕輕,考慮事情卻如此周詳,說話滴水不漏。微笑道:「賢侄多慮了,但賢侄身在險中,卻又能顧及別人的處境實屬難得。看來揚兒在我面前對你的稱讚還真是毫無誇大之處。和你說了也無妨,畢竟現在這件事對於珍禽界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說到這裡,蒲威彷彿突然之間變得精神振奮,繼續道:「其實我們珍禽中的三大勢力菩提鳥,九天鳳凰,金翅大鵬都是依仗著當年老祖留下的血脈才得以強大,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們體內老祖留下的血脈也是越來越稀薄。但好在三大珍禽都是這種狀況,所以一直維持著平衡。但是揚兒卻在測試血脈的時候,給了我們全族人一個天大的驚喜與希望。」
到道這裡,弓弈和蒲威同時看了一眼蒲揚。
「你們繼續,別對我有太多的崇拜。」蒲揚本色依舊,即使在他父親面前也是這樣。但弓弈對蒲威的話卻並未感到特別的意外,畢竟他早就懷疑蒲揚在菩提鳥一族身份特殊。
蒲威沒有理會兒子的話,繼續對弓弈道:「我們的族人在十歲的時候都會接受族內的血脈測試,以此來判斷和老祖血脈的接近程度,而揚兒的血脈卻是和老祖驚人的相似,我老來得子,沒想到揚兒的血脈竟是如此的優異。」
「伯父的意思是揚子將來很可能達到你們老祖那樣的成就?」弓弈猜到了一種可能,試探性的問道。
「沒錯」蒲威此刻竟顯得有些激動:「在如今三大珍禽老祖血脈全部稀薄的情況下,將來揚兒修煉有成,很可能會一統珍禽界。」
果然如此,弓弈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像菩提鳥這樣的勢力,哪個不想一家獨大,如今有了這種可能,這一種族不情緒激動才是怪事。
蒲威的臉龐忽然閃現了冰冷憤恨之色,說道:「但是家族卻出了叛徒,將風聲走漏。其他兩族雖然不敢大舉來攻,但是卻經常派出殺手來行刺揚兒。我怕揚兒出現閃失,就和族中長老合力將結界關閉,不與外界往來。只是揚兒當年頑劣成xing,竟然自己跑出去玩耍,被人追殺。幸虧一名長老及時趕到,護著揚兒,且戰且退,幾次轉換空間通道,最後那名長老和敵人同歸於盡,揚兒也不知所蹤。」
弓弈又看了一眼蒲揚,心想這小子還真能惹禍,怪不得第一次見到他受傷那麼嚴重。另兩個種族對他yu殺之而後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突然冒出一個有可能以後一統珍禽的人物,其他勢力絕不會任其成長,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這就好想突然出現一個人說要稱霸中州,這樣的人,能給他留個全屍已經算是各大勢力仁慈了。平衡,任何一個勢力都想打破,卻都不願被別人打破。
「好在這次你們來到中州遇到了空間風暴,揚兒也是被風暴刮的渾身是傷。自從揚兒失蹤,我在中州遍佈眼線,這次看到他就把他救回了族裡。」
蒲威提到了空間風暴,弓弈再一次想起了師父,偏過頭問菩提鳥:「揚子,你可有師父的下落?」
「我已經讓父親的眼線去查了,但是你也知道,那個老東西特徵沒我明顯,家族的眼線也沒見過他,現在還是沒有查出個結果。」
弓弈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蒲揚說的也是實情,畢竟找他這樣的一隻鳥,對於他的族人來說還算容易,但找趙維揚這樣一個人就相對困難許多。
正當弓弈在這談話的時候,雲霧山脈的外圍,來了一群身穿紅衣的武者,這樣的陣容,對於中州的修煉人士來說並不陌生,十大世家的姜家,他們衣服的顏色似乎顯示著他們的脾氣火爆,與人稍有不和,便即動手。
領頭的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他看著地上的十幾具屍體,冷冷的說了三個字:「誰幹的?」
「啟稟三長老,屬下已經查明,是黃泉派中一個女子帶人下的手。」老者身後一人急忙說道。
「黃泉派」老者蹲下身子,檢視著屍體的傷口。突然,他眼中射出了一道凶光,然後說道:「他身上的劍傷是致命傷,而且劍上明顯是淬了劇毒。但他肩頭卻中了一拳,小腿被人一腳踢折。這明顯是中了暗算。」
「長老果然眼力過人,據當時在場的人說,偷襲他的好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但這少年身法極快,沒有看清他的容貌他就已經走了。那少年還說」這人說道這裡有些吞吞吐吐。
「說!」老者的聲音極具威勢。
「他還說姜家的人都該死。」
「少年,十五六歲,身法快,還和我姜家有仇」老者沉思片刻,猛的提高音調說道:「莫非是弓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