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宮羽吃驚的表情,那中年男子聳聳臂膀,開口解釋起來,說這是五年前宮智奇向他們家老爺借的元陽石,歸還日期早就過了幾年了。只是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等待宮智奇返回,故沒有找到宮羽。如今,宮智奇離谷已經有三年多了,這才四處打聽宮羽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來了。
宮羽是宮智奇的孫子,而宮智奇只有這麼一個親人,爺爺的債,孫子來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宮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看完借據,宮羽心中一片雪亮:「借據!好個借據!好高明的手段。有頭腦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比聖靈谷三棍這等無賴要高明得多了!這不是死無對證麼?既然我爺爺都向你家老爺借元陽石了,而且數量竟是如此之多,那就表示你家必定也是顯赫家族,既然如此,還用得著四處打聽才找到我嗎?還不知道我目前的處境嗎?既然都知道,那麼,借據只是手段,目的肯定不在於討債!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想玩什麼花樣!所謂債多不壓身,老子怕他個鳥!別說區區元陽石,哪怕是隕星石也無謂!」
宮羽看完借據,瞬間便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道道,他不但不怒,反而心如止水,出奇的冷靜,一言不發地將借據歸還給楊雄。
「你看明白了嗎?」楊雄輕聲問。
「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別來這一套,說明你們的真正意圖吧,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宮羽冷冷地道。
「嗯,都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果然!」楊雄讚賞地點點頭,道,「我還聽說,你非常能幹,無論多苦多累多髒的活兒都肯幹,是個難得的人才!我們楊家就需要你這樣的下人!這個借據是宮長老當年留下的,我們其實也很理解你的處境,要是……」
楊雄正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宮羽打斷了話頭:「要是我還不起,你們就讓我簽署一份賣身契,讓我成為你們楊家的下人奴僕,並打算安排我在廚房做下人?我說得對不對?」
「對對對!你果然聰明過人,」楊雄收起借據,又模出另一張羊皮遞給宮羽。
不用問,這必定是賣身契!
簽下這份賣身契之後,宮羽便永遠成了楊家的下人奴僕,任人差遣,任人魚肉了!這樣一份東西,宮羽怎麼會簽?他冷哼一聲,移開目光,理都懶得理他。當然也不可能伸手去接了。
楊雄表情有些訕訕,不過,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不錯,也不著惱,把賣身契收回去,滿面笑容地說道:「其實呢,我們安排你去廚房做事只是暫時的。你知道嗎,別人想做我們楊家下人奴僕,我們都不要呢。一個個懶得要命,還讓我楊家養他,哼,想得倒美!」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微笑對宮羽道:「不過,小羽你就不一樣了!我們對你經過周密的調查,對於你這幾年的工作表現,我們深感滿意。唉,我們楊家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我們楊家七公子楊頂天成功突破紅翼境界,晉階橙翼境界。他今年只有十七歲啊,他以十七歲的年齡便步入橙翼境界,天才啊!天才,這是我們聖靈族人百年一遇的天才!日後我們楊家必定成為聖靈族內第一家族。你能被我們看中,那是你的福氣,要是你不懂得珍惜,日後恐怕後悔就來不及了!」
接著,楊雄也不嫌煩,站地那裡開始大誇特誇楊頂天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聰明過人,如何如何技壓群雄,如何如何驚才絕艷,還說一般人步入橙翼境界至少都要三十歲以後,而他楊頂天只有十七歲便步入橙翼境界,恐怕到三十歲的時候,他已然成為一名獵者,成為聖靈谷最年輕的獵者!前途不可限量云云。
最後,楊雄還講出一番講宮羽大為吃驚的話。他說,多年前伊谷主曾經許諾過,要是有誰能在十八歲之前突破至橙翼境界,就會將最小的女兒伊清香許配給他。如今楊頂天才十七歲,便成功突破至橙翼境界。因此,谷主大喜過望,決定下個月為兩人舉辦正式訂親儀式。
伊清香!再次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宮羽心中不由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臨走的時候,楊雄滿面紅光地告訴宮羽,說什麼他也不會強人所難,他會給宮羽十天時間。十天之後他再來,要是十天之內宮羽能湊齊九千塊八品元陽石把那筆債還清,那張借據便還給他。而他則可以繼續做他的護林員。
一個要他今天傍晚天黑之前以五百塊丹陽石去贖回小黑,否則小黑便成為一鍋怪獸湯;另一個則要他十天之內拿出九千塊八品元陽石去換回那張天價借據,否則從此成為他家的下人奴僕。
宮羽苦笑不已,活無沒心理干了,索性就地躺下,就躺在蘆薈地旁邊的草地上,雙手枕頭,望著天空發呆。
時間,就在宮羽躺在草地上胡思亂想之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不知不覺中,天空上那輪土黃色的太陽已經移到西邊,宮羽終於站了起來,嘴裡喃喃道:「該起程了,要是去晚了,恐怕小黑就危險了!」
宮羽想了半天,當然什麼辦法都想不出。這兩個局無疑都是死局,所不同的是,第二個死局還有十天時間讓他去想辦法破解,而第一個死局則是當務之急,需要他馬上去面對!苦思無果之下,宮羽只好決定走一步算一步了。
「難道,真的要逼我入絕境,你才善罷干休麼?難道要我暴露出黑翼,與整個聖靈族所有人為敵,你才心滿意足麼?」宮羽苦笑自語,神情無比的落魄。這句話裡面的「你」字,不知指的是誰,或許指的是冥冥之中的某種神秘力量,那種力量似乎有一個名字,叫「宿命!」
宮羽雖然從不相信宿命,可是卻經常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宿命力量,特別是這三年來的經歷,這種感受猶為強烈!
宮羽望向營地方向,舉步正要邁出,忽然看到了那個方向有兩個道人影像兩隻大鳥一樣,風馳電掣般朝這邊飛過來!
「今天還真是熱鬧,這兩個傢伙又是哪一路人馬呢?」宮羽收住腳步,望著飛速臨近的那兩道人影,冷笑連連,心中無比苦澀,「我現在怎麼就成了聖靈谷的香餑餑,誰都想咬上一口了!」
兩道人影迅速臨近,然後在宮羽面前不遠處降落下來。
赫然竟是牧石和晁大海!
又怎麼了,想殺人?見是這兩個冤家,宮羽心中一陣嘀咕,不過隨後,他眼神突然一凝,因為他看到了小黑!
牧石竟帶著小黑來了!
他不是說,要我到第七十八號營地去找他們嗎?怎麼自己跑來了?宮羽疑惑不解,定定地望著降落在自己前面不遠處那兩個可惡的傢伙,卻見兩人雙腳落地之後,馬上收起雙翼,並快步走過來。
「你們想幹什麼麼?」宮羽見狀,頭皮一炸,警惕心大起,馬上全神戒備,並做好隨時施展靈貓逍遙步的準備,以防不測!
「小的拜見主人!」牧石和晁大海走到距離宮羽五步之外突然雙雙跪下,齊聲道。
「什麼?」對於這番的變故,宮羽措手不及,愕然不已。
太詭異了,這兩個傢伙竟對我跪下,並說我是他們的主人?!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不過,宮羽非但不放鬆警惕,反而後退了兩步,冷靜地望著他們,喝道:「你們想玩什麼花樣,這樣很好玩嗎?真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