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出奇地冷靜。他站在那裡,一聲不吭,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噁心的傢伙,耐心地聽著他們講話,默默地注視著他們慢慢逼近。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們後悔也沒用了!」
突然,宮羽冷冷地開口說道。
兩人同時一怔,互相對望了一眼,隨後,都笑了。
「小羽,我們都是憐香異惜玉的人,你就乖乖地聽話吧,越掙扎就越痛苦,不如閉上眼睛慢慢享受。」鍾偉笑道。
「沒錯,你會享受到其中樂趣的,到時候,你恐怕會反過來央求我們狠狠地虐你呢,哈哈哈……」賀江狂笑。
「你們去陰間慢慢玩吧!」宮羽不想再聽下去了,他雙手一抖,「蓬!」地一聲,化為一雙黑翼,頭頂上黑色血氣瞬間幻化出五隻猛獸虛影。
「黑……黑翼?!你……」
鍾偉和賀江兩人眼睛頓時瞪圓了,結結巴巴說不出來。
不過,兩人畢竟曾經是谷衛營的隊長,職位雖然被轍,可兩人的功夫卻是沒落下。短暫的吃驚過後,迅速回過神來,「蓬!蓬!」兩聲輕響,兩人雙手瞬間化為雙翼,紅色血氣迅速在他們頭頂上幻化出五把武器,然後攻向宮羽。兩個人共十把武器劃破空氣,同時激射向宮羽,出手竟是絲毫不留情。
黑翼人,人人得而殊之!
這是根植於這時代所有人心底的烙印!
「去死吧!」面對兩人氣勢洶洶的攻擊,宮羽嘴角掛出一絲冷笑,大吼一聲,也不動用幻化猛獸,一雙黑翼徑直橫掃。有如摧枯拉朽般,瞬間將十把來勢洶洶的武器拍散,由於雙方距離並不遠,宮羽那雙巨大的黑翼徑直拍在兩人身上。
「轟!轟!」兩聲悶響,兩人全身所有的經脈和骨骼盡數被震成粉末,如兩灘爛泥一樣,萎頓在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奇怪的是,兩人身上竟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這是宮羽故意而為之,因為他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力,而且用了巧勁,只震碎他們全身的經脈、內臟以及骨骼!並沒有把他們拍得粉身碎骨,不然收拾起來會很麻煩。
宮羽收起黑翼,一手一個,拎起兩個中年壯漢的屍體,飛速朝橡膠林外面奔去。
這兩個噁心的傢伙,千刀萬刮都不為過,一身肥膘更不能浪費了,不如給碧眼蛙當作午餐!
宮羽覺得有些遺憾,遺憾的是他們死得太快了,沒有給他們足夠的痛苦。要是有時間,宮羽真的不想讓他們死得這麼快,他很想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生不如死的感覺之中慢慢感受生命的流逝!
但是,他怕節外生枝,這才乾淨利落地收拾掉他們。
護林是一個高危工種,除了宮羽這個特例之外,所有的護林員都是觸犯了族規卻罪不致死的人,因此,他們的死沒有人會調查。幾天前就有兩個倒霉鬼在防護林裡不知遭到了什麼攻擊,死於非命。十天前有一個護林員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估計凶多吉少。
自從上個月宮羽來到這裡之後,先後有五個人死去。有兩個人失蹤。不過,觸犯族規的人有的是,不斷有人補充進來,目前這個工作倒也不缺人。
將兩條中年大漢的屍體丟到那片荒野裡之後,宮羽迅速返回原地,幫那個可憐的女子穿好衣服,然後拿來一把鋤頭,找一處隱蔽的地方,挖了一個深坑,把她埋了。
宮羽並不認識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怎麼死的,可是她死了之後,卻受到此等人神共憤的凌辱,著實可憐。
讓她入土為安,這是宮羽認為自己最多能為她做得到的事,至於將此事上報,那是萬萬不可!
宮羽並不知道,當他往坑裡填上泥土時,就在泥土剛剛好將那女子的容顏遮住的時候,在那薄薄的泥土層下,女子那雙圓睜的怒目竟詭異地緩緩閉上,眼角慢慢流下兩行晶瑩的淚水。沒有人知道那是感激的淚水,還是悲痛的淚水。
同時,她臉上悲憤之色也漸漸消失,變得溫柔嫻雅。
可是,那溫柔嫻雅之色乍一呈現,便又迅速消失了,並迅速變得無比猙獰起來,樣子非常嚇人,似乎她生前還有什麼未了之事放不下,想要爬起來去完成一樣!
對於那女子的臉色變化,宮羽自然不知。他處理好這一切,便扛著鋤頭,若無其事地走出橡膠林。呼吸了一口防護區內新鮮的空氣,讓心情漸漸恢復平靜,然後走到一大片蘆薈地裡,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這片蘆薈地也是他的管理範圍,橡膠林沒有什麼需要管理的,但是蘆薈卻需要除草。宮羽的工作無非是給這些濾毒的植物除草,施肥,並隨時關注它們的生長狀況等等。一旦發現異常狀況,要馬上向上凜報,讓人們迅速作出決斷。
這個工作看似輕鬆,其實一點都不輕鬆,而且責任大得難以想像,根本不能有絲毫懈怠。這些濾毒植物比谷中種植的蔬菜水果重要得多,是人們的生存屏障。護林員一旦發現異常,要是不及時處理的話,聖靈谷將面臨巨大的生存危機。
去年,虎尾蘭種植區域曾經發生過一次可怕的病蟲害,幾天之內,近十畝的虎尾蘭幾乎死亡殆盡,至今還沒恢復過來!幸好那種病蟲只對虎尾蘭感興趣,並未涉及其他植物,否則整個聖靈谷將面臨滅頂之災。
那次事件是由於負責看管這片區域的防林員疏忽所致,此事被獵者和刑部聯合調查清楚之後,負責那片虎尾蘭的那個護林員被刑堂五個執法者扒光衣服,綁在山谷中央的刑場柱子上,五人各執一鞭,輪流上陣,當著幾萬族人的面,將那人活活鞭笞致死,然後再暴屍荒野,以儆傚尤!
「大哥,大哥——!」
就在宮羽彎腰埋頭除草的時候,突然遠遠傳來一聲呼喚。
這個聲音很熟悉,宮羽一聽就知道誰來了。他胸口一熱,趕緊直起腰,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微笑望向那個正朝這邊飛快跑過來的壯碩身影。
來人正是莽牛,是宮羽在聖靈族裡唯一的一個朋友。
不,不是朋友,是兄弟!兩人早就稱兄道弟了,原本莽叫叫宮羽為「宮大哥」,早就改稱為「大哥」了。
莽牛比宮羽小兩歲,今年才十一歲,可是塊頭卻比宮羽大得多,且力大無窮。他心地善良,憨厚老實,不善於思考,說話做事喜歡直來直去,絕不拐彎抹角。胖胖的臉蛋上時常掛著傻乎乎的笑容,人們戲稱他為「傻蛋」。
莽牛和宮羽的處境差不多,都是被欺負的對象,可謂是難兄難弟。不過,莽牛好歹是二星紅翼修為,是谷衛營的一員,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收入,不是宮羽不能比的。
這幾年來,在聖靈谷裡幾乎所有人都漸漸疏遠宮羽,只有莽牛的莽大叔一如既往地繼續跟宮羽交往。
「阿牛,這裡毒氣濃度太大了!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有什麼事等到晚上回到地下基地的住所再說不行嗎?」宮羽皺著眉頭,不悅地道。
「晚……晚上?要……要是等……等到晚上,你……你就永遠見不到我了!」莽牛跑到宮羽面前,收住腳步,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什麼?」宮羽一聽,心頭一跳,還沒舒展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連忙追問:「快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呂叔叔來了!」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莽牛終於喘過氣來,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呂叔叔,難道正是你經常跟我提起的那個呂道塵?」一種又喜又悲的感覺開始在宮羽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