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宮羽和大叔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同時驚呼出聲,然後,不約而同,發足狂奔,直朝山谷東邊瘋狂跑去。
基地的唯一入口就在山谷東邊!
幸好這裡是南邊,而且近乎東南方,因此,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很快就跑到基地入口。跟守衛在谷口的谷衛匆匆解釋了幾句,那谷衛只是看了一眼他們的腰牌,並沒有哆嗦,馬上放行了。
兩人乘座升降梯下到基地,然後二話不說,發足朝醫館方向飛奔而去。
宮羽曾經在醫館裡呆了近一年時間,對裡面的佈置結構非常熟悉,於是在他的帶領下,兩人風塵僕僕,風風火火直奔急救室,並很快找到莽牛的病床。
病床上,莽牛皮膚黑紫,嘴角流出一條細絲那麼細的烏黑色的血線,這是身中劇毒的特徵。他雙目無神,似乎失去了焦距,不過並沒有閉上,顯然還沒斷氣,只是嘴裡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顯然已經處於彌留之際,對於兩人的到來,一點反應都沒有。
「牛兒——」莽大叔大叫一聲,飛撲過去,緊緊地抓住莽牛的手,老淚縱橫,放聲大聲,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從未流淚的宮羽也忍不住流下滾滾淚水。病房裡還有一些人,有五個似乎是莽牛的在谷衛營的朋友,另外兩個是一男一女,正是醫館裡面的醫師,但不是莊醫師,不過宮羽都認識他們,只是他們假裝不認識宮羽。宮羽也不可能將自己的熱臉,貼到人家的冷屁股上去,自然也就把他們當作空氣一樣。
女醫師匆匆解釋說,莽牛是被一種劇毒的怪蛇咬傷的,被送到這裡的時候,毒素已經侵入心臟,進入血管,並沿著血管擴散到全身,就算神仙也救不活了。
「中毒?!」
正在垂淚的宮羽猛然全身一震,張嘴正想說出什麼話,可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趕緊閉嘴。
他一咬牙,低頭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廁所裡,把門關上,然後哆嗦著雙手,從鱷皮袋裡拿出一個玉瓶,又哆嗦著打開,倒出一粒白色晶體,正要蓋上瓶蓋。想了想,又再倒出兩粒。共三粒芝麻那麼大的白色晶體出現在他的掌心。這個過程,他的雙手一直發抖,不是他害怕,是因為他太激動了,不是他不想冷靜,而是好友瀕臨死亡,他無法冷靜下來。
收好白色玉瓶,宮羽右手握緊,感受著掌心那三粒晶體,心裡喃喃道:「莽牛,希望這東西對你有用!」
然後,他摔門而去,飛速奔回病房,推開圍觀的那幾個人,一下子撲到莽牛身上,啕號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他邊哭邊撫摸著莽牛的臉,然後不動聲色地俯下身子,用自己的身子遮住旁邊人的視線,悄無聲息地掌心的三粒白色晶體塞進莽牛的嘴角的黑色血絲裡。
宮羽的視線緊緊定在那三粒救命的白色顆粒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卻見那三粒白色晶體遇血即溶。
奇跡終於發生了!
白色晶體遇血溶化之後,莽牛嘴角流下來的那條烏黑血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黑色,還原成鮮紅色,然後是嘴唇,他那黑紫色的嘴唇迅速變得紅潤起來,接著是臉龐,頭部,脖子……。
「成了,真的成功了!」宮羽心中狂喜,心中吶喊起來。
但是,一向冷靜謹慎的宮羽並沒有被興奮沖昏頭腦,他順勢一撲,整個人撲在莽牛臉上,用自己的身體完全罩住莽牛的面部,不讓旁邊的人見到一絲端倪,否則要是傳了出去,引起上面那些人的注意,那就麻煩了。
宮羽感受到,莽牛的身體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他的嘴巴輕微張開了,眼神漸漸恢復神采,呼吸在恢復,他那已經有些冰冷的身體迅速回暖,他皮膚上的紫黑色像潮水般迅速退去,還原成健康的紅潤的膚色。
這一切變故,由於實在太突然了,而且莽牛身體其他部位都蓋在被子下面,只有頭部露了外面,而頭部卻被宮羽掩蓋住,因此,此刻病房裡的七八個人,根本就沒有人留意到莽牛身體上正在發生的這些劇大變化。
十幾個呼吸之後,突然間,莽牛竟猛烈地咳嗽起來。
聽到咳嗽聲,宮羽變大哭為大笑。
他知道,莽牛沒事了!
從死亡邊緣轉了一圈又活了回來,這無疑是個奇跡,一個天大的奇跡!
莽大叔愕然片刻,又放聲啕號大哭起來,只是這次他的哭不是悲傷的哭,而是高興的哭。
咳嗽,是人體清除呼吸道內的分泌物或異物的保護xing呼吸反射動作。有咳嗽,那就表明人還沒死,不但還沒死,反而是要醒過來了。
旁邊的幾個人個個呆若木雞,特別是那一男一女兩個醫師,在場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病床上的這個小男孩的身體狀況,那是神仙也救不活的瀕臨死亡的病人,可是,現在這個病人竟然發出咳嗽聲,這個現象,頓時顛覆了他們所有的醫學常識,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令他們呆立當地。
猛烈地咳嗽幾聲,莽牛猛地推開宮羽,坐起來,大喊大叫道:「哇……他奶奶的,熱死我了,熱死我了!」
邊喊聲邊爬起來,跳下床,飛一般地跑了出去!
病房裡,兩個醫師,五個似乎是莽牛的同事,還有莽大叔,這些人個個呆若木雞,一時沒回過神來。
片刻之後,莽大叔突然奪門而去,大喊大叫著追了出去:「牛兒,牛兒,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別跑,快回來!」
所有人之中,只有宮羽最為冷靜,他怕莽大叔出意外,趕緊追了出去。
宮羽追出病房,追到醫館大院,卻見莽大叔站在院子裡,抬頭望著在醫館院子上空的展翅盤旋的莽牛,再次呆若木雞。
「好熱,好熱,怎麼這麼熱?他奶奶的,熱死人了!」醫館院子半空,莽飛扇動著雙翼,飛一般地盤旋著,一股股熱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似乎他體內有一座熾熱的火爐。
「咦!阿牛怎麼突破了一星紅翼境界,進階二星了?」跟著從病房裡飛奔出來的五個莽牛同伴突然驚咦出聲。
宮羽這才留意到,此時此刻,莽牛頭頂上由紅色血氣幻化而出了兩件武器,兩件武器竟然全都是重型武器,一個磨盤那麼大的鐵錘,一把開山巨斧!
「天啊,他明明是一星紅翼,幾年來都沒有突破的跡象,怎麼被毒蛇咬一下,差點死掉,突然詭異地活過來之後,怎麼修為反而突破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什麼問題,」一個人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拚命搖頭,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
「是啊,你看看他,氣息竟比以前強悍了幾倍都不止,全身紅色血氣沸騰,就連我這個三星紅翼見到,心裡都莫名產生威脅的感覺!怎麼會這樣?」另一個接口道。
「你們注意看沒有,他全身為什麼排出那麼多烏黑色的汗水,還散發出陣陣腥味?體內餘毒從汗毛也排出?不像,那是體內的污垢,那是伐毛洗髓之後才會出現的現象?難道那只毒蛇這麼厲害,不但不毒死他,反而在他體內注入強大的能量,讓他突破修為境界,還同時幫他伐毛洗髓?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伐毛洗髓?!」宮羽突然一個激凌,差點驚叫起來,他內心狂吼起來:「難道……我身上的血液風乾之後,結成的白色晶體不但可以解毒,還能伐毛洗髓?不是療傷、解毒以及恢復精力這三種作用嗎?對了,當時我用那隻小白兔子試驗的時候,它的精神狀態比沒受傷之前好很多,原來那不是恢復精力,而是伐毛洗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