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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2章 我是彈簧,越壓越強! 文 / 黑翼王

    那天傍晚,宮羽從地面返回基地,回到醫館以後,莊醫師找到他,對他說道:「宮羽,你是以我的助手的身份被調到這裡的,本著讓你熟悉環境的打算,也考慮到你的年齡問題,因此當時我並沒有馬上讓你做任何事。可是如今,一個月過去了,我得到上面通知,要給你安排工作,從明天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好好協助我吧!」

    宮羽一聽,心一沉,馬上意識到自己還是被人家惦記上了!

    不過,宮羽並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莊醫師的話讓他意識到了工作的問題。自己如今也十歲多了,也算是已經長大了,天天吃白食也實在說不過去,也應為族裡做些事了。因此,他對於莊醫師的話倒也不怎麼反感,只是話裡面的「得到上面通知」這六個字令他非常不舒服。

    不舒服歸不舒服,既然已經被上面的人惦記住了,更不能違抗命令,不然根本不需要人家來抓自己的把柄,自己就自動把把柄送到人家手裡。在族規裡,抗命是一項嚴重的罪過,隨時被關押!宮羽可不想被人關進地牢裡,永不見天日。

    於是,他開始在跟在莊醫師屁股後面,像個僕役一樣,供他差遣了!

    想當年,由於宮智奇修為高深,身份特殊,地位尊崇,聖靈族裡幾乎所有人看見宮羽都滿臉堆笑地跟他打招呼,一幅幅諂媚的表情,那些地位不如宮智奇的長老,也一樣是這幅嘴臉,右一句「宮賢侄」右一句「宮賢侄」地叫得熱乎。而且,什麼事都不讓他去做,像寶貝似地呵護著他,個個拚命在他面前賣乖,跟他套近乎,想以此得到宮智奇的青睞。

    可是現在,再也沒有人叫他「宮賢侄」或者「宮少爺」了,能叫他「宮羽」這個名字,不叫他「喂」或者「那個誰」就已經不錯了!

    而住的地方當然也不用說,別說duli洞府,哪怕是duli房間都不可能了。

    自從來到醫館之後,他就被安排進一個兩人房間裡,與他同室的另外一個大漢是個悶葫蘆,宮羽來到這裡一個多月了,跟他只說了七句話!那個悶葫蘆的工作更是嚇人,居然是收屍的人!

    為此,宮羽老是覺得房間裡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死屍味道!晚上也沒少做惡夢!

    唉,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

    然而,令宮羽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一切僅僅只是開始!這就好像某人因內熱而導致臉上起一個大包一樣,這個包還硬硬的,並隱隱作痛,還沒開始化膿呢!

    毫無疑問,莊醫師是個好人,從不對宮羽謾罵抱怨,吆三喝四,甚至還經常誇宮羽,說他比任何一個助手都功勞能幹。每當聽到莊醫師誇,宮羽總是笑笑了之,可是心中的苦澀真的沒人知道,也無法向任何人傾訴!

    說勤懇,宮羽倒也是做得到,他每天圍著他團團轉,幫忙跑跑腿,拿拿藥,遞遞醫療器械,傳達消息什麼的。

    這本來就是一個助手應該干的活兒,宮羽毫無怨言。可是,自從正式做了莊醫師的助手之後,屬於宮羽的時間就大大縮短了,因為他每天最少要工作足十二個小時,而且工作時間是白天,不是晚上!而剩下的時間除了洗洗刷刷之外,就只夠睡覺了。

    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他白天不能離開醫館半步。嚴格來講,是不能離開莊醫師半步,這倒不是莊醫師故意為難他,只因醫師這個職業就需要這樣的助手。大多數的病患都是躺在床上給醫師治療,醫師要是沒有助手,根本就無法展開工作。比如,有一個在廚房工作的廚師,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頭,被送到醫館來之後,莊醫師要摀住他的斷指處,如何去取消毒工具以及醫療器械?

    如此一來,宮羽就無法回到地面,前往那個秘密場所訓練了!

    至於在居所裡面訓練,先不提那個整天處理死人遺體的悶葫蘆同室,光是場地與對像就是一個大問題!沒有足夠寬的場地,沒有器械,沒有攻擊的對象,一切都是紙上談兵,屁用都沒有!

    想當年,宮羽和宮智奇住在一起的時候,光是一個練功室就夠大得嚇人,甚至練功室裡的各種器械,更是應有盡有!

    如此過了半年,當宮羽覺得上面的人應該忘了他的時候。

    又一個調令下來了,當莊醫師將這個調令轉達給宮羽的時候,宮羽再次愣住了。

    居然要調他去重症病房,去像一個奶媽一樣侍候那奄奄一息,生活不能自理甚至已經成為植物人的患者!

    侍候一個醫師,做醫師的助手,宮羽能接受,且做得非常稱職。要他去侍候那些大小便失禁,快要死亡的人,他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彷彿整個世界突然間暗了下來。錯,不是暗,是黑!他覺得整個天地突然間黑了下來,漆黑一團,什麼都看不見,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一絲光明!

    先不提這個工作惡不噁心,味道如何難聞,以及是否會被傳染上,這些都是次要的。光是為這些人端屎端尿,擦鼻涕拭口水,洗衣換褲,每一件事都足以讓宮羽精神崩潰!

    但是,莊醫師非常鄭重地告訴他,這是上面的意思,他本人非常捨不得宮羽,可是他也沒辦法,人家指定要宮羽去做這個工作!

    發展到這個地步,宮羽對上面那個人的恨驟然比半年前濃了很多,因年齡以及修為的原因被他強制壓下去的殺心被激了起來。

    可是,上面那個人是誰,宮羽根本就不知道,問莊醫師,他也說不知道。連目標對象是誰都搞好不清楚,他怎麼去殺,他去殺誰?如何殺???

    然而,宮羽的心智不是普通人所能比的,他的隱忍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比的,他忍了下來,按命令規定的時間,來到命令指定的場所,執行命令所指派的工作!

    他如今的工作場所:重症監護室。

    他的新職務:護理!

    從助手到護理,雖然同在醫館洞府裡工作,可是工作性質可是天差地別!

    不去?那是抗命,是找死的行為,人家恐怕就在等著他抗命,好有個正當的借口收拾他呢!他當然不可能會給人家機會,把自己送進地牢裡去!於是,他忍了,咬緊牙關去了給那些重症瀕臨死亡的病人端屎端尿,擦鼻涕拭口水,洗衣換褲去了!

    至於工作時間,那是一天二十個小時!

    只要有病人需要,他馬上被叫醒,雖然病房很大,護理人員也不少,可是他毫不意外地發現,他被安排的病人最多,這些病人也是最麻煩的病人。當然,宮羽倒不會認為這也是上面的意思,一個新人進入一個這樣的工作環境,都會得到這樣的待遇,心智如此成熟的宮羽,自然深深地明白這一點。

    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下,如此的工作時間,別說到基地地面上去散心,甚至上個廁所都沒時間!

    宮羽突然很是懷念在莊醫師手下做事的美好時光,雖然那段時光很累,但最起碼很充實!

    時光匆匆,宮羽在屎尿味、消毒水味以及肌體腐爛味之中不知不覺度過了三個月。

    這時候,又一個調令下來了。

    毫無疑問,又是一個折磨人的活兒,而且這個活兒比侍候重症病人要累得多,要苦得多,但是卻終於逃出那些噁心的各種味道了!

    對於此時此刻的宮羽來講,這個又累又苦的活兒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工作!他甚至懷疑上面的人突然良心發現,心軟了,所以放了他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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