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這樣決定之後,墨宇川就起身退出書房,留鈴木佐治一人在裡面靜思。雖說他們都是在鈴木本宅居住,可為了慎重起見,墨宇川還是約了明天。《漢柏圖》不是隨意的事物,必須要表現出它的重要性。墨宇川不否認她是在裝腔作勢。表面一直很嚴肅沉穩,但是和鈴木佐治在談話期間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打鼓,不過交談用的是日語,這讓墨宇川輕鬆許多,用陌生的語言可以讓墨宇川騙起人來更加鎮定些。
墨宇川離開後,鈴木佐治拿出一直珍藏在秘密之處的《漢柏圖》,細細的打量起來,一邊也在思考墨宇川所說的話。
而另一邊墨宇川也馬上和希年聯繫,吩咐他做一些事情。同時也暗道簡先生有先見之明,把希年留下是明智之舉,明天的事情還是要靠希年的幫助。回到房間裡,長孫明子和楚秋暝還有汪玥都在等待墨宇川,之後墨宇川把在書房裡和鈴木佐治的談話重新複述了一遍,並讓他們好好配合,還讓汪玥和汪正柯聯繫。雖然這對汪玥來說有些為難,但是為了墨宇川汪玥還是甘願答應讓求汪正柯配合他們的行動,暫時不要拆穿他們的謊言。
遠在首都的汪正柯聽到汪玥傳來的消息當即惱怒起來,墨宇川他們這樣做,明擺著把汪正柯推進不義的代名詞中,讓汪正柯不禁丟失了顏面也丟失了信譽。以後再和鈴木佐治接觸的話,難免會引起糾葛,對他們之間的關係造成影響。這次汪正柯不再答應兒子的任性妄為,很果斷了拒絕汪玥的要求,但是汪玥也早就料想到汪正柯會如此,早已在心中想好對策,最後還是汪正柯不得不對兒子妥協,只是汪玥也答應了汪正柯的一些條件,這其中包括汪玥一直不願捨棄的東西。這一切墨宇川都無從知曉,還不知道汪玥做了什麼樣的犧牲。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沒什麼,可在汪玥心中已經是超過了自己的底線在幫墨宇川,只是為了得到墨宇川,得到她的愛而已。
一切商定好之後他們便各自回房明天休息。明天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還不知道,如果最後計劃不成功的話,他們只能採取最極端的手法。因為《漢柏圖》他們勢在必得。墨宇川是為了墨宇鑫,長孫明子為了墨宇川,汪玥也是為了墨宇川,而楚秋暝現在不但只是為了簡先生所派的任務,也是為了他和長孫明子的將來。此時的《漢柏圖》似乎在左右著這幾人的命運,左右著他們的人生,而前方的路到底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只是終究會改變很多!
希年才剛到日本就被墨宇川安排任務,他不知道是墨宇川太過自信還是真的相信他,只是挺佩服墨宇川的膽量,對自己完全不瞭解的人就敢這樣委任,他倒是很想看看墨宇川打的什麼主意。聽完墨宇川交待的事情,希年頭痛的開始翻找一些資料為明天的事情做準備。墨宇川交待的事情也的確令人為難,畢竟那些都是希年不懂的東西,而且給他充電的時間也不多,只希望明天可以順利蒙騙過去,早些抽身。
隔ri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墨宇川,長孫明子,楚秋暝,汪玥,還有前來助陣的希年,幾人和鈴木佐治面對面對視。氣氛不是太好,因為要涉及到的東西很不一般。
「鈴木先生,這位是我們邀請過來的鑒定專家,雖然年輕,但是資歷不淺。」
墨宇川指著一邊打扮深沉戴副眼鏡像是很博學樣子的希年對鈴木佐治說道。之前墨宇川交待希年的事情就是讓他假扮成古董鑒賞家。既然是古董鑒賞家那對古董字畫一定要相當瞭解,所以希年才會頭痛,以他這樣的門外漢想要一下子把鈴木佐治唬住,相信幾率不大,但是墨宇川卻執意要這樣做,這一點希年有些不解,但是也沒深究,只是想盡力而為。
「為什麼要找一個這樣的人過來?」
對於墨宇川請一位鑒定專家過來,鈴木佐治很明顯的不悅。《漢柏圖》不是平常事物,怎麼能讓別人輕易知道,鈴木佐治覺得這次墨宇川做事不太細緻。
「鈴木先生請放心,這位是汪先生特意找來的,絕對可以相信。」
看出鈴木佐治的不悅,墨宇川立馬開口解釋道,同時瞟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希年。
「鈴木先生,我只是受汪先生委託,一旦離開這裡,我就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這裡一絲一毫的事情。」
希年得到墨宇川的暗示,便向鈴木佐治開口,說話一派溫文爾雅,臉上雖然帶著一絲笑意,卻沒有讓人覺得輕浮反而是感覺可信。一邊的墨宇川不禁在心裡暗道希年裝的挺像。長孫明子和楚秋暝還有汪玥一直沒有開口,只是等待接下來的事情,看上去更像是圍觀的人。有墨宇川在,一般這樣的場面是不需要別人插手。
之後鈴木佐治點點頭,看著墨宇川半響,當然墨宇川也坦然的回視著鈴木佐治。鈴木佐治到現在還是不敢確定墨宇川的話有多少的真實性,而墨宇川則是想鈴木佐治到底會不會相信她。兩人心中同時忐忑,但又不得不表面鎮定。
「鈴木先生,這是我手中的另一幅《漢柏圖》。」
半響之後,鈴木佐治貌似還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墨宇川不免主動提起話題。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此時伸到身前來,手中正拿著一副畫卷。
鈴木佐治看到墨宇川手中的圖並沒有著急打開來看,而且轉身拿出自己昨天已經取出的《漢柏圖》然後把兩幅圖放在桌子上,墨宇川和鈴木佐治各自慢慢打開他們的圖。一會,兩張一模一樣的《漢柏圖》便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墨宇川幾人把眼光全部放在了那副真圖上,而鈴木佐治驚訝的看著墨宇川拿出的那副複製品。完全一樣,此時如果把圖打亂的話,他們可能都難以知道哪幅才是真的。
「鈴木先生感覺如何?」
墨宇川把視線收回,看著還在對複製品出神的鈴木佐治問道。其實此刻墨宇川臉上還是漫不經心的表情,似乎對於鈴木佐治的圖並不是十分感興趣,但是天曉得墨宇川有多麼想要把圖拿到手,甚至想就這樣搶了圖逃走得了,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現在戲還是要演下去。
「究竟……究竟哪幅才是《漢柏圖》的真品?」
鈴木佐治指著桌子上的兩幅圖神情糾結的看著墨宇川。他現在已經比較相信墨宇川之前的話了,他手中的很可能是一副假圖,因為兩幅圖真的是太像了,他看到現在也沒發現有不一樣的地方,雖說現在的造假技術相當高超,可是面對這樣的兩幅圖,鈴木佐治無法再肯定自己的圖才是真品。
「我們會馬上給出結果,請鈴木先生稍等。」
墨宇川邊說著邊看向希年。
希年察覺到墨宇川的視線,會意的點點頭,然後裝作是很懂的樣子仔細觀察起來,各種工具也都用上。在希年鑒定的同時,墨宇川請鈴木先生在一邊的座位上坐下,慢慢等待結果。
現在的情況看上去墨宇川的機會已經成功了一半,想要騙到鈴木佐治這一點已經做到,看鈴木佐治現在的樣子,怕是心裡的鼓比墨宇川敲的還響。墨宇川饒有興致的看著希年裝腔作勢,不過還是得說希年的辦事能力很強,如果不是知道希年是做什麼的,光是看他認真的樣子,怕是墨宇川他們也會以為真的是這方面的專家。現在的一切都只是一個過場,按墨宇川的計劃等下希年會直接說鈴木佐治的圖是複製品然後鑒定墨宇川拿出的才是真品,這些都沒什麼懸念,最主要的是,他們要怎麼順利拿走鈴木佐治手中的那副。
「鈴木先生,結果已經出來,這一幅是複製品。」
得出結果之後,希年直了直身子,然後指著兩幅圖中的其中一幅看向墨宇川和鈴木佐治。
「什麼?我的是複製品?」
心裡雖然也是在懷疑,可是當真正聽到自己珍藏那麼久的竟然是幅假的,鈴木佐治無論如何也不會平靜接受。
「鈴木先生,這幅複製品的仿造技術相當的高,如果只是一般的鑒賞家和古玩家是看不出這裡面的玄機,但是真品和仿製品肯定是存在差異的,你看這裡……」
唯恐鈴木佐治不信,希年又和鈴木佐治說了一些關於鑒別真假方面的知識,其中不乏用了很多的專業術語來忽悠鈴木佐治,當然那些都是希年昨晚死記硬背下來的。但是對付已經有些相信的鈴木佐治還是有很大說服力。
「這麼說,這幅確實是仿製品!」
被希年頭頭是道的說了半響,鈴木佐治終於確信了希年的話。臉上失望之色顯而易見,有些失神的坐在椅子上。
「很抱歉鈴木先生,之前汪先生就是不想見到你如此失望才不願把真相告訴你,但是汪先生一直很重視與鈴木先生的友誼,並想一如既往下去,所以考慮再三還是想把真品奉上。這次給您造成的困擾我們表示歉意並希望你能原諒。」
看到鈴木佐治已經相信希年所說,墨宇川適時的起身滿懷歉意的對鈴木佐治說了這樣的一番話。目的是想鈴木佐治能夠坦然接受這樣的結果,也為汪正柯與鈴木佐治之後的交道打下基礎。這樣的事情換了是誰,都不可能說是心中無所謂,也不會只慶幸著得到真品就好,像鈴木佐治這樣的人,被欺騙了十年,這期間自己又有多少次看著那副墨宇川口中所說的仿製品暗暗自喜,如今想來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但是墨宇川這番在情在理的話還是起到不小的作用,起碼現在的鈴木佐治沒有先前那樣的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