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就在黑影消失的瞬間,夏娜的目光也下意識的向著黑影藏身處瓢了一眼。
怪異的感覺突然爬山心頭。
『奇怪,看花眼了嗎?』
輕輕的搖了搖頭,將聲音控制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程度喃了喃語。
不過隨即便將心思重新放到了眼前的少年——濱口幸雄。
『……嗯?』
夏娜回想起他剛才的話中出現的地名。那個失蹤的美國人被發現的地方,應該就是——
『——城址公園吧?』
在短暫的一瞬間裡——
『三天前,大上准子和濱口幸雄一起做著什麼的時候,也同樣是在城址公園……』
閃過這樣的想法後——
『在那以後的第二天,那個美國人的火炬就被發現了……』
少女又想道,該不會真是如此吧。
『如果是正常的「使徒」,肯定不會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
為什麼雙方的「存在之力」存在這樣的差異呢?為什麼要在另一天,在同樣一個地方,而且同樣是啃食了一個人類——做出這種只會給火霧戰士留下追蹤線索的行為呢?難道製造這兩個火炬的時期有著很長的時間間隔?這跟那十年的空白有什麼聯繫嗎?最關鍵的是,連氣息也極為微弱的「使徒」,為什麼毫不顧忌火霧戰士的到來,而一直逗留在同一個地方呢?
難道是對於自己實力的極度自信嗎?還是對於自己隱藏工夫的極度自信?
這種狀況實在過於特異,使人難以整理出一個頭緒來。
『蘊藏在這種特異性裡的信息,以及其線索……』
夏娜按照自己作為火霧戰士的直覺,詢問道:
「三天前的星期二,我們兩個在公園的時候……」
「咦?」
「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
「奇怪的事?為什麼?」
在懺悔中突然被問到這樣一個問題,濱口幸雄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你別管,只要盡量詳細地告訴我就行了。」
聽了她這種不容分說的要求,少年開始在腦海中搜索過去的記憶。
「啊,嗯……這個……」
她說過,雖說是放學不回家到處玩,到這裡來也太正經了吧。
她說公園裡之所以沒種櫻花是有理由的,還告訴了我很多事呢。
她還大聲笑著說,跨過柵欄踏進草叢這種事已經沒人會在意了。
買冰激凌吃時,我們還一起抱怨下面的圓錐形部分空空如也呢。
來到小賣部,才知道剛才的冰激凌是敲詐價格,又大吵了一頓。
我埋怨她補妝太花時間,她好像很不滿,我還慌得不知所措呢。
當我坐在路邊等時,被一個攝影師大叔纏著不放,真是頭疼呀。
等了很久她還沒來,我就去找她,卻發現她原來就在身邊發呆。
那個時候應該不會有多少人來往,我其實也是看準了點的啊。
而且,還偏偏被他們見到了那一幕,這也是我始料不及的狀況。
「我記得的事,大概就是這麼多了。」
「……」
夏娜從他羅列出來的這些情報之中,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在身邊發呆?」
聽到她這樣問,濱口幸雄以為她怪自己取笑她而生氣,急忙道:
「不,不是啦,你自己也是那樣說的啊?說什麼雖然不常發生,但大概是貧血的關係之類
的……」
「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麼?」
儘管只是單純的瞭解情況,然而聽在少年的耳中,卻不知為何會多出一層責備的色彩。
「做什麼……那當然是因為你補妝去得太久,所以去找你……啊,我並不是因為照相而遲了哦,我還拒絕了大叔留住我的要求——」
「留住你……?剛才你也說什麼照相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嗯。」
濱口幸雄以混合了躊躇和害羞的微笑坦白道:
「因為聽起來好像有點炫耀似的,所以我本來也不太想說……」
「什麼事?」
比起那些前因後果,少女更注重的是事實。
「當准子去『補妝』的時候,突然有個怪模怪樣的大叔纏著我,說什麼『請讓我照張相』之類的話……」
『……是「使徒」吧……但是……』
她首先習慣性地對此作出了懷疑,但是也並非沒有多大的確信和把握。
要是發展到照相的話,如果說是「恣意啃食人類,在世界的黑暗中橫行」的「紅世使徒」幹的事,也顯得太具有興趣傾向性了。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回想起亞拉斯特爾曾經——
『——有的『使徒』以繪畫為生存意義,甚至還遺留下優秀的弟子。——』
也說過這樣的話。那種奇異的,有著類似於人類的奇怪愛好的「使徒」就是這一次的敵人,這種可能性也不能完全否定。
「你再詳細一點說說那時候的情況。」
「咦?可是……」
濱口幸雄正躊躇著該不該說這些自我炫耀的話語,而夏娜則真摯地請求道:
「求求你。」
「……?那好吧。」
儘管一臉疑惑,但他還是一邊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一邊說道:
「他用墨鏡和圍巾遮住面,看上去真像個危險分子呢。本來我真的不想跟他扯上關係,但他
自稱是攝影師,也的確拿著很高級的照相機啊。還讓助手拿著那個……叫什麼啊?總之就像
白色的傘子一樣的東西,還有作反光線用的白版等等,看上去的確挺專業的。所以,我就……」
夏娜終於對那個攝影師產生了進一步的懷疑。
『遮住臉面?』
「因為準子你……那個,很久也沒回來嘛,當時我也有點悶,而且看到周圍那麼多人,大概他也不會做出什麼奇怪的事來的,所以我就像當了模特兒一樣擺了各種姿態,讓他給我照。說真的,我當時感覺的確不錯。」
『可是,照相和大上准子被啃食,有什麼關係呢?』
「那個,我沒有對你說,這是我的不對啦。但是准子你也讓我等得太久了……不,我那時心想你大概是弄壞了肚子,所以一直在等啊。」
『還有跟那個美國人在第二天被啃食的關係……』
「所以那個時候,你明明站在我身邊,但我卻一時沒注意到,這絕對不是我故意惹你不高興……」
『而且,為什麼這個濱口幸雄沒有被啃食掉?』
「因為你就站在路邊發呆,所以,當時只不過是正在奔跑的我一時沒有留意而已啦。老實說,我真的找了你很久了,實在很累啊。」
『不管怎樣,大上准子在那個時候被啃食的可能性非常高。』
總之,應該把那個在場的什麼攝影師找來吧。夏娜暗自裡思索著。
「……所以呀……」
濱口幸雄完全沒察覺到思緒複雜的少女內心,繼續說道:
「那時候,最後不是被你的爸爸媽媽碰了個正著,弄得不清不楚的嘛?……不過,也不是因為這個啦,我們……再來一次怎麼樣?以一種你父母也應該會同意的,正確的男女交際方式,再來一次。」
「嗯,我們馬上去吧。」
夏娜為了馬上抓住線索而作出了爽快的回答,少年聽了也笑著說道:
「好,那就這樣定——什麼,現在!?」
他剛回答了一半,就不由得大吃一驚。
「不行嗎?」
少女稍微歪起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