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風的敘述,顏松大怒:「澹台肅不是人,這個無恥之途,簡直就是個敗類!還自稱什麼玉面公子,他們整個澹台家沒一個好鳥!」劉雲聞言,不禁疑惑道:「嗯?你沒聽說過兵不厭詐麼,澹台肅又沒有違反比式規定,怎麼,你跟澹台家有仇麼?」
「沒有,我先回去玄修了!」顏松說著,加快了腳步,劉雲忽然在後面喊住他道:「別忘了正事!」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腳。林風大不解,顏松則會意地點了點頭,說這次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然後轉身,和莫名其妙的林風一起向盤龍劍院外走去。
還沒走出劍院,便有一個學生攔住顏松,這學生顏松認識,他在高級演武場玄修的時候,此人經常坐在他的旁邊。顏松面帶微笑地跟對方打招呼,問對方有什麼事情,那學生說海月長老找他,也不知道什麼事情。顏松聞言,向林風一攤手,示意自己先不回家了,於是告別兩人,獨自向海月長老的住處走去。
當顏松到達海月長老的住處時,正有一名學生從其屋中走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秦壽給他介紹過的劍院排名第八位的鬼魅無影劍王啟。王啟低著頭,當顏松不存在,如風一般吹過,顏松不明所以,回頭看了看對方,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走過小橋亭台,向樓閣內走去。一進屋中,海月長老第一句話便問:「青玄衣帶在身上嗎?」
顏松搖了搖頭,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沒有。」
「嗯,」海月長老面色和一往一樣平靜,「抽空拿來給我,劍院要將青玄衣收回。」
聞聽此言,顏松身子一顫,他恍然大悟,一定是澹台肅將龍若兮打傷,為劍院解除了後顧之憂,而剛才王啟來這裡,一定也是來送仙器的!不過,他還是想問問確定一下,好在這屋子中只有他和海月長老兩人,對方又是九大長老乃至整個劍院中對他最慈祥的,於是他大著膽子問道:「長老,為什麼要收回青玄衣,不對付那個人了麼?」見海月長老點了點頭,他還是不死心,於是又壯了壯膽子,問道,「長老,那人該不會是今天被澹台肅打敗的龍若兮吧?」
海月長老聞言猛地轉身,表情雖然平靜,但那平靜中隱藏著一種別樣的可怕,看在顏松眼裡,不寒而慄。直直盯著顏松瞅了好長時間,海月長老才慢慢收起那種表情,依舊是淡淡地說道:「劍院有劍院的規矩,你做為盤龍劍院的學生,已經不止一次違反了規矩,你說我該如何罰你?」顏松聞言,趕忙低頭認錯,海月長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一招手,示意他離開,讓他盡快將青玄衣拿過來。
事已至此,顏松不得不實話實說:「長老,青玄衣已經被我吸收了。」
「被你吸收了?」海月長老平靜的表情忽然變得驚訝萬分,她自然知道作為仙器的青玄衣是一件多麼貴重的寶物,就這樣識主顏松,被其吸去,她如何接受得了,於是反問道,「青玄衣乃仙武級別的寶物,你一介中級玄師,如何煉化得了它?」「不是煉化,是吸收,吞噬了,就像上次我莫名其妙吞噬掉上官迪的先天武魂一樣。」顏松見海月長老聽明白了,趕忙低下頭來,等著對方的審判。
海月長老問顏松具體是怎麼個情況,於是顏松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除了涅魂鼎和自己所修習的玄武功法之外,都說得一清二楚。海月長老聽後,沉思了良久良久,最後才歎了口氣:「唉,你去吧,我們早料到你體質異於常人,可能會於青玄衣發生什麼反應,可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把它當武魂一樣收了去,誒,也算是緣分,去吧,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顏松離開海月長老的住處,一路上腳步匆匆,回到家裡,正趕上午飯時間。秦壽和小凱一見到顏松,馬上湊了過來,對他問個不停。說什麼他明明修習的是木屬性功法,為何會有金屬性玄兵,又問他為什麼可以同時駕馭兩把玄兵,有如兩個人一樣,分神控制,對於種種疑問,顏松只用兩個字回答:「天才。」秦壽和孫凱不罷休,以為顏松一定練就了什麼高深的功法,非要問出個所以然,顏松沒辦法,只好搶過孫凱的一直筷子,刁在嘴中,雙手再分別拿著一隻,三隻筷子在碗裡沾了水,然後同時在桌面上移動。
左手畫圓,又手畫方,嘴裡刁著的話三角形,三隻快子同時起筆,同時結束,三個圖形規規矩矩地出現在桌面上,直看得秦壽和孫凱大張嘴巴說他不是人。「我還得做一陣子人,因為現在成神,太早了些,很多地方我還不成熟呢。」無恥地拋給幾人一句話,顏松便匆匆走上樓去。
他首先要做的不是玄修,而是療傷,自己與宋呆呆比式時,被後者擊的那兩下著實不輕,雖然感覺上並無大礙,但宋呆呆畢竟是排名前十的高手,內力深厚,顏松早已感覺到自己的氣血運行非常。匆匆進入玉菩提中,然後飛入藍色卷軸,少年二話不說,盤坐於觀星閣上,捏起青木印法,便開始運功療傷。但他在下一刻猛然睜開了眼睛,站起身,正見對面的望月台上,好像倒著一個人影,他剛上來的眼睛的餘光便捕捉到了,只是療傷心急,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遠遠地,顏松便認出那倒在地上的人正是之前的白衣女子。對方二十多天前說有急事要辦之後,便一直沒有進入過這裡,這次忽然出現,卻又莫名其妙倒在地上,令顏松大惑不已,他二話沒說,腳下一點,邁出御虛步,飛到望月台上,口中一邊輕喊著大姐,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生怕對方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普通的睡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很有可能再被對方拂出藍色卷軸。
顏松喊了兩聲,見地上的白衣女子一動不動,他撓了撓頭,一陣猶豫之後,終於一咬牙,提高嗓門又大喊了兩聲,他小心翼翼地凝視對方,做好了倒飛出去的準備。可是等了好一會兒,白衣女子依舊沒有反應。「大姐?」顏松壯起膽子,向前走了兩步,見對方不答應,他又走了兩步,「大姐?你怎麼了,沒事吧?大姐?」依舊沒有反應。
顏松感覺有些不對勁,當下也豁出去了,再向前走了兩步,蹲下身,輕輕拍了拍白衣女子的肩膀,他這一拍不要緊,拍衣女子側臥的身體一下子翻過來,躺在了地上,顏松更是在第一時間倒飛出十米之外,以最大可能的減少對方的攻擊。但他站在望月台的邊緣欄杆上雙手交叉,防禦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動靜,自忖這位大姐之前斷不會跟自己開這種玩笑,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這一次,他不再猶豫,直接衝上前,拿手指按了按白衣女子的脈膊。
「怎麼會這樣?」
顏松剛觸到對方的手腕,便感覺有好幾道玄氣在對方的體內相互擊蕩,而她的脈搏,卻十分微弱,同時,顏松感覺到一極大的吸力從他的體內發出,好似要將白衣女子吞噬一般。但很明顯,在藍色卷軸中,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吞噬什麼,因為這裡是他的虛體,涅魂鼎也不在這裡。
少年莫名其妙,心說難不成這是某種心電感應,白衣女子體內真有什麼類似武魂的東西,可是這樣一來,那東西也不可能在面前這副身體裡,因為這是她的在虛境中的虛體。到底還是想不明白怎麼個情況,顏松忽然考慮道,自己玄修的青木指印中的青木指法,可以替別人療傷,何不試一試,興許還真能見效?
他這樣想著,便將白衣女子的身體扶起,可是,就在他兩隻手扶著伊人的雙肩時,那股發自他體內的巨大吸力再次出現,一瞬之間,七道如蠶絲一般細長的光絲從白衣女子的體內吸了出來,然後向著顏松的體內飛去,這七道光絲很長,好一會兒功夫,才完全從白衣女子體內轉移到了顏松體內。
顏松並沒感覺到什麼不妥,但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抬頭看向白衣女子時,見對方正慢慢睜開眼睛。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腳下一點地,身子再次倒飛出十米之外,還未落地,口中便連連說道:「大姐,我並無惡意,我只是見你——」
「謝謝你。」白衣女子因為沒有顏松的攙扶,坐著的身體再次像旁邊倒下去。
顏松聞言,還是不敢接近,他怕對方是裝倒,想引自己過去,然後將歷史重演。但他沉了好久,見白衣女子並沒有完全恢復,她是真得有氣無力,這才一狠心,再次來到伊人的對面。見對方不說話,雙眼望著虛空,面色發白,顏松大著膽子,伸手探向對方的手腕,讓他驚訝的是,這次對方竟然沒有反抗,他驚訝得一時間都無法診脈了!
好長時間,顏松才靜下心神,診出對方內傷嚴重,氣血不足,身體極其虛弱。顏松見此,哪還管自己會不會被對方打出去,直接將其扶起,然後盤坐於地,在其身後,施展起青木指印來。他提起玄氣,雙手大拇指壓無名指,作青木指訣,然後點向白衣女子背後大俞、肺俞、心俞、肝俞等胸椎八穴,又點向三焦、腎俞、氣海俞等腰椎五穴,然後封住魂門、命門二穴,將玄氣從其中樞穴注入,然後從懸樞穴導出。由於左右了相關穴位,在青木指訣的施展下,青色玄氣在白衣女子體內分散開來,同時走十二經脈和yin維陽維,然後經帶脈衝脈,匯至任脈督脈,一邊依靠木屬性功法療傷,另一方面,使其體內的玄氣自行運轉,自行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