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流雲斬打出之後,顏松沒停,他依靠傳送劍陣,在無盡星空中不斷地瞬移,每變換一個方位,便再次打出一記絕學,一時間,少年將破玄指、天劍手、天玄七式以及紫龍鬚、金木兩儀劍陣都通通地演練了一遍,所過之處,無一不是玄光閃耀,劍氣縱橫,一股股洶湧的能量以他為中心,不停地向周圍散開,就像平靜地水面不斷出現的漣漪。
考慮到時間差不多了,顏松離開藍色卷軸,從玉菩提中回到外界,正看到前面的青袍長老抬手宣佈解散。話說,這還是青木長老頭一次見到顏松在解散前睜開眼睛,很有深意地沖少年點了點頭,這老頭第一個離開,然後其他學生也站起身,四散開來。顏松也站起身,隨著人群走出高級演武場,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個孩子了,自己的個頭完全和周圍的高級學生一樣高了!
此前自己總是最早一個來,最晚一個走,除了在藍色卷軸中和白衣女子站在一起時意識到這點,在外界中還真沒注意過,即便是在家裡吃飯,他也是匆匆吃完匆匆回去自己的房間,也沒發現什麼。所以,他走在人群中,總是有意地看向旁邊的人,看著自己和他們一樣高大,心裡總有一種突如其來的驚喜感。可是慢慢地,他的心情開始低落起來,因為周圍學生此時可沒時間注意他,他們都在談論著五天之後即將到來的劍院比式。
「這次比式,我看非澹台炎莫屬,我的兩萬金幣可全都押給他了!」一個學生向另一個學生說道。另一個學生哈哈一笑:「這麼絕,你又不是不參加,怎麼的也給自己押上點,你看我就押給自己一半!」「那你另一半押給誰了?」「另一半壓給了蘭諾,蘭諾是武癡,平常情況下別人就別想近她的身,你覺得她現在要是動用玄氣,誰能抵得了,要知道,學院的第一名可不是一成不變的!」
顏松聽到身後兩個學生也在談論此事,聽起來,這兩人好像更懂得如何壓注,如何賺錢。其中一人說道:「前五名變化不會太大,甚至是前十名都不可能太大,我是按比例,將錢分成不相等的梯級等分,分別押給上次劍院的前十名,這一次啊,穩賺不賠。」另一人問道:「那你在澹台炎身上押了多少?」「澹台炎很有可能得第一,我在他身上押了十分之三。」「嘖嘖嘖,這樣不妥吧,我聽說今年還有一個人要來呢,叫什麼龍若兮,是前任院長的女兒,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離比式還有五天了,也沒聽說她的身影,很有可能是假的。不必擔心她,這一次,賺定了!走了,我先請你吃一頓!」
一路上走出劍院,顏松滿耳朵聽到的,除了澹台炎就是蘭諾,除了澹台肅就是趙翔,除了孫蓮兒就是陳玄一……劍院十大高手的名字他都聽得想吐了!回到家裡,他剛打算安靜一下,忽又看到趙凱滿臉陪笑地湊上前來,一口一個松哥,叫得顏松渾身起雞皮疙瘩。顏松無聊的瞪了趙凱一眼:「除了押注學院十大高手之外,談什麼都可以!」
「松哥,你這……」孫凱剛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他有些肯求地看著顏松道,「這馬上就要劍院比式了,看在咱兄弟一場的分上,你多少借給兄弟幾個錢好不?你放心,我這次都測算好了,前十名,絕對是上屆十大高手的成員,如果有變,那也是從十五至二十名中躥上去一兩個,不過可能性不大,畢竟死了的雷影之位置要填一下。至於前五名,則基本不會變了,我已經借了不少錢,這次絕對能成為爆發戶!到時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們也跟著發達啊!」
「扯淡!你小子說誰是雞犬!?」一旁的秦壽笑罵了兩句,轉而問孫凱道,「你說你要穩賺,你可知道,劍院的所有人押的都是前十名,押的都是澹台炎和蘭諾,饒你大賺,你又能分多少杯羹?」
孫凱搖了搖頭,一副看門外漢的表情看著秦壽,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不就是了嗎,我分的少是因為我押的少,如果我押的多,我不就賺得多了!我跟你借錢就是為了這個啊,要不我傻啊,這幾天急得跟瘋子一樣,你還不借給我!」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趙凱趕緊察言觀色,發現秦壽果然有所動容,與是繼續錦上添花道,「壽哥,你家財萬貫,一旦你押得錢數在整體錢數中佔有相當份量,那最後贏錢時一定是金幣銀幣如雨下啊,想想吧壽哥,劍院內學生個個家世不薄,哪個不投上數以萬計的金幣,加起來,足有錢萬兩呢!」
見秦壽真得開始動了心,趙凱繼續說道:「壽哥,你不是不知道,明義上每次學院押注比式都不被允許,實際上連學院的長老都在私底下下注呢,你——」
「壽哥人家不押就不押了,你別在這裡蠱惑人心!」顏松再聽不下去趙凱這翻議論,自己的實力雖然不濟,但也不置於讓他**裸地無視掉啊,當下瞪了趙凱一眼,一隻胳膊搭在了身旁安靜吃飯的林風身上,「風哥,這個年頭人心浮燥,像咱倆這樣心如止水的人太少了!你瞧凱子那副嘴臉,我真是一分鐘都不想看——」
「壽哥,借我兩十萬兩黃金,兄弟也想做有錢人,」林風忽然開口說道,他不顧顏松和秦壽孫凱的大驚失色,繼續說道,「直接給凱子好了,讓他幫我下注!」
顏松直接站了起來,有些不解地看著林風,心說這麼低調的一個人怎麼也這樣子,他最後又來到秦壽身邊,攬著後者的肩膀對另兩人道:「我和壽哥可是參加比式的人啊,你們知道這種**裸地被人無視是一種什麼滋味嗎,還借給你們錢,壽哥讓你們刺激的,要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想死,我借,都借!」秦壽一下子站起來,舉起雙手表示贊成,他同樣不顧顏松的驚訝,十分莊重地走到孫凱和林風面前,鄭重地同兩人握手,同時嘴中說道:「我自己出五十萬金幣,然後再借給你們兩人五十萬,如何?」
屋內很快陷入了沉默,顏松愣愣地看著三人好像歷史性的初次見面一樣,不住地握手,靜靜地注視……他無語地拍了拍旁邊小薇的肩膀,做出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靜靜地向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薇看著顏松默默地走開,也跟著走上樓去,她來到自己的房間,從抽屆中拿出顏松平日裡給他的零用錢和工錢,總共有好幾張赤晶卡和一張黃晶卡。平常人家的奴婢根本不會得到這麼多錢,但是顏松自從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後,根本沒把小薇再當奴婢看,什麼都給她買,讓這位「下人」的生活私毫不比didu中的富家小姐差。
少女拿出所有的晶卡,用手絹包好,然後匆匆走出房間,離開住處,向著劍院門口的「公益助捐」處走去……
中午連覺都沒睡好,下午,顏松心情極不自在地就去了盤龍劍院,他在高級演武場的路上遇到了劉雲,對方一見面便問道:「檢查了沒有啊?」
顏松聞言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之前答應劉雲檢查小薇的事情,他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雲姐,這些天只顧玄修,讓我給忘了,今晚回去,我一定記著。」
劉雲點了點頭,並不是十分在意,她轉而問顏松道:「投了多少錢,押的誰?」
顏松當即無語,滿劍院的人都談押注比式的事情已經讓他受不了了,他沒想到這個平常以「正事」為主的劉雲竟也關心起這個來,當下心頭剛剛忘記的窩火再次湧了上來,道了聲「無聊」便向著高級演武場走去。
「誒?怎麼了?生氣了?」劉雲趕忙追上顏松,問道,「是不是……沒錢?說一聲,姐可以借給你,輸了可是要還的!不過,」劉雲明眸轉,有些俏皮地說道,「我有一個名單,只要按照上面押注,一定能賺。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夠意思,這麼開明的主子,你不投靠?喏,聽我說啊,拿出錢數的十分之三押上任第一名澹台炎,然後拿出十分之二押蘭諾,再拿十分之二押大光頭陳玄一,最後剩下的錢數,平分給上屆前十名的人就好了。」
顏松雙手抱拳,向劉雲一拜:「姐,咱這盤龍劍院有不賭的嗎,如果有,那人一定是我的知音。我這麼跟你說,你們俗可以,但要俗得有人性,跟我說這些的時候,能不能押我一下,就是不押,你嘴裡說一句能死啊!再怎麼說,哥也是一路火花帶閃電,不到一年時間從低級演武場坐到高級演武場啊!告訴你,不押我,你可別後悔,我一定要讓你們輸得很慘很慘!」
劉雲做出一副很後悔很擔心的樣子:「啊呀,我怎麼把您給忘了呢,您可是盤龍劍院的天才啊,我真的好後悔沒押你呢,誒,我們這些人的大腦真是愚魯,一個初階天才玄師打敗中階玄師和高階玄師這是多麼正常的現象啊,尤其是他還要打敗很可能突破玄宗境的澹台炎,誒,我們這群人的腦子怎麼就想不到呢,後悔死了……」說著,她竟做出一個鬼臉,轉身向遠處跑去。
顏松也沒心思跟劉雲過不去,面對對方的反諷,他竟會心地笑了起來,人家說的本來就是實話,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能打入前一百名就不錯了,進前十都很難,更不要說爭劍院第一名了。傻笑了兩聲,少年歎口氣,勉強打起精神,向著高級演武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