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階玄士階段,玄修者便可以隱藏自己的修為,如今已經步入玄師境的顏松,也迫切地想隱藏自身修為,可是之前一怒之下在中級演武場暴發,玄師境他是隱藏不了了。有句話說的好,「匹無無罪,懷罪其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顏松悶著頭走在去海月長老住處的甬道上,心裡十分後悔自己當時的衝動,如果忍一時,自己能一直在中級演武場修煉到直至學院比式,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搖了搖頭,少年捶著自己的心口,告誡自己以後能忍則忍,凡事要有長遠眼光,顧全大局。他走進海月長老的屋中,硬著頭皮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海月長老對他越發刮目相看,但同時,飽經世事的白袍美婦人也意識到了顏松在學院中太過「耀眼」,當即說教了幾句「不要鋒芒畢露,要內斂」的話,最後還是將他分到了高級演武場中。
高級演武場,是由九大長老親自認教,顏松這一次多長了個心眼,將自己的水屬性功法隱瞞,以木屬性學生的身份,去了青袍長老枯木那裡。枯木是一個態度十分溫和的老頭,有問必答,有求必應,無求他也不會管你。雖然話不多,對顏松的神速也不驚訝,但他心裡面定是亮堂堂的,比誰都明白。他這種無為的授學和管理,確實是顏松所喜歡的,所以剛來高級演武場的第一天,少年就有一種特別的愜意,心裡十分舒坦。
這樣的心境,才是習武的心境,枯木長老想必深諳此道。
幾經轉折地度過了一上午,中午一解散,顏松也沒等秦壽林風幾人,一個人直奔中級演武場而去,他在劉雲必經的路上等到了對方,然後問對方,這盤龍劍院的獸丹閣,是不是也有劉家的產業。見劉雲如防虎狼一樣地看著自己,少年趕忙說自己這次不是白要,是買,買很多獸丹,希望他們能便宜點。劉雲摸不著頭腦,雙眼疑惑地上下打量著顏松:「真是不走尋常路,從沒見過你這麼奇怪的!又是獵人家武魂,又是要獸丹,真搞不懂你!」
話雖這麼說,不過她還是饒有興致地領著顏鬆去了學院的獸丹閣。顏松心頭暗暗佩服,前朝皇族在這劍院之中,還真控制著不少領域呢!
來到獸丹閣後,顏松和之前去玄兵閣一樣,依舊是沒在一樓停留,直接經過二樓,奔向三樓。這一點他很清楚,一樓裡大多是一階獸丹,二樓裡大多是二階獸丹,三樓裡則是三階獸丹。當然,四樓五樓還有更高級別的獸丹,但以他現在的能力和需求來講,恐怕有些不切實際。他來到三樓的水屬性櫃檯面前,看著那些大小不一,周圍散發著藍色寒氣的獸丹,問劉雲道:「你給我打幾折?」
劉雲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水屬性獸丹作甚,你不是木屬性功法嗎?」
顏松聞言,將欠到櫃檯上的身子站直,有些神秘地道:「秘密,現在不能告訴你,也不能告訴任何人。」他越是表現的神神秘秘,看在劉雲眼裡,越覺得古靈精怪,神經兮兮,當下劉雲也不多問,直接說道:「打八折,如果要得多,打六折。」
「這麼摳?上次那個玄兵——」
「如果你只要一顆獸丹的話,我也可以送給你。」劉雲似乎早料到顏松心中所想,如是說道。
見松見此,搖了搖頭,嘴裡一邊嘟囔著劉雲摳門,一邊左右顧盼,打量著滿櫃檯裡那些晶瑩的藍色獸丹,然後一咬牙,將自己的納戒打開,從中拿出一張唯一的綠晶卡,有些不捨地遞給劉云:「裡面有十萬金幣,拜託,盡量多給點!」
要說剛才劉雲聽顏松說要水屬性獸丹還以為對方開玩笑,可現在對方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恨不得把整個櫃檯都搬走,她卻是越發得不解起來。她十分不解地看著顏松,直到顏松拿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她才反應過來,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十萬金幣可以買二百五十顆三階水屬性獸丹,給你打五折,拿五百顆好了。」她喚了聲三樓執事,讓其幫忙收拾好獸丹,然後兩人便去樓下結賬。
顏松心裡雖然心疼那十萬金幣,但想到這十萬金幣換回了五百顆三階獸丹,他便感覺撿了大便宜。要知道,三階凶壽是和玄師一個級別的實力,它們的壽丹在市面上至少要五百金幣一顆,而在didu這樣的繁華大都市,甚至一千金幣才能買一顆。而在盤龍劍院只需四百金幣,讓劉雲這麼一打折,才二百金幣。也不是說,顏松花十萬金幣,買了五十萬金幣價值的獸丹。想到這裡,他不禁一笑:「嘿嘿,謝謝你,真夠意思!」
「如果告訴我要這些獸丹做什麼,我想我可以給你更多。甚至是,再翻一倍。」劉雲十分平靜地說道。
「嘖嘖嘖……」顏松停下腳步,劉雲見此,眼中放光,以俟其回答,只聽顏松道,「不是不能說,只是現在還不好說,給我留著那五百顆,以後會告訴你的。」說著,繼續走路。「耍我呢?」劉雲小嘴一撅,「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以後沒這機會了!別說請我吃飯,本郡主今天沒空!走了!」說著,甩起胳膊,故意狠抽了顏松一記,然後跺著腳向遠處走去。
顏松搖了搖頭,感覺這劉雲還真有意思,見對方並不是真的生氣,他也無心禮尚往來,因此請人家吃飯。他左手十分舒坦地摸著右手上的納戒,神情再次變得堅毅起來:「有了這些東西,應該能換出水屬性功法了,已經是五月了,離劍院比式還有三個半月,我得抓緊了!」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
就在顏鬆快要拐過彎,準備向劍院門口走去時,拐角處站著一個高大的青年,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等顏松走得近了,那少青年忽然伸出手臂將他攔住,問道:「你就是顏松?」
顏松莫名其妙,看著對方道:「對,你是?」
「聽說你把雲聰的武魂吸走了?」那青年表情平靜地看著顏松,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可知道,他是誰,你這樣做的後果?」
顏松聽出來了,對方莫非是要替雲聰報仇來了,想到這裡,他的心中莫名就泛起一股邪火,但馬上,他又想到自己告誡自己的話,以及海月長老告誡自己的話: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反覆告誡了自己一陣,總算把那股邪火壓了下去,他也平靜地看著對方:「正當比式,受傷再所難免,我不想知道他是誰,也不想知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請讓開,我還沒吃飯。」
青年男子被顏松的話憋得啞口無言,聽到最後,更是感到對方是在侮辱自己,於是臉色一變,口中小聲道:「我要是不讓呢?」
「你不讓我讓。」顏松說著,轉到另一邊走去。青年見此,雙腳一措,再次擋在顏松的面前,他有一種被耍的感覺,怒道:「撿了便宜就想溜?這世道沒那麼好的事!」
顏松心中暗罵,自己這處處禮讓,都躲著走了,對方還咄咄逼人,這他麼什麼德性,這樣的不下地獄,那誰下地獄。當下眼放寒光,瞪向對方:「我不想打架,讓開!」
「兄弟!」就在此時,秦壽和孫凱林風三人忽然從另一處走來,正巧碰見顏松,看出有異樣,三人便疾步趕了過來,秦壽瞅了瞅對方,哈哈一笑,「哎喲,這不是盤龍劍院排名第四的趙翔嗎,您今天這是要幹什麼,欺負小師弟?」被稱作趙翔的青年一見秦壽,面色頓時敬畏了好多,他看著秦壽,莫名其妙道:「秦兄,你和這小子還有關係?」
「這是我兄弟。」秦壽說著,將手臂搭在了顏松的肩膀上。
「可是他今天上午和雲聰比武,將對方的武魂給吸走了!」趙翔的臉色變得凜然,怒向顏松道,「雲聰是我結義兄弟,這事兒,我不得不管!」
秦壽聞言,稍微一愣,似在腦間尋找這號人物,不一會兒,便「啊」了一聲,將紙扇往手裡一拍,道:「啊,雲聰,可是院長大人的旁孫?」見趙翔點頭,秦壽哈哈一笑,「那個雲聰生來犯賤,自以為和院長沾點關係便四處招謠,目中無人,飛揚跋扈,有時候還愛頤指氣使,他算個蛋蛋?!」秦壽這最後一句直把趙翔嚇了一跳,卻見他又拍著顏松的肩膀道,「兄弟,打得不錯,替哥出了口氣,哥早就想教訓那貨了!」
「秦壽,你——」趙翔因秦壽的話大失顏面,不覺火冒三丈,可是面對秦壽,他又不敢發火,當下,進退兩難,臉憋得通紅。
就在此時,旁邊忽又傳來兩聲咳嗽聲,幾人回頭一看,原來痞子院長躬著身子,拄著枴杖過來了,而他的旁邊,正站著他的龐孫,雲聰。趙翔一見兩人站在一起,便知道是雲聰將此事告知了痞子院長,當下見來了聲援自己的強大力量,便趕忙站了過去:「院長,」他也不多說,只說這兩個字,其中的語氣便能讓人品出到底怎麼回事。
痞子院長環顧了一下這幾個人,然後看向顏松,嘴中哈哈一笑:「小樣,我聽海月長老說,你小子想參加今年的劍院比式,然後拿第一來跟我爭神獸武魂?嘿嘿嘿,不錯,有志氣。那個誰?趙翔啊,記住這小子,你做為劍院第四名,到時候,可要給我好好照顧他,嗯?」「放心吧院長,我不光親自照顧他,還會讓前十名的幾位朋友一起照顧他。」雲聰雖然語氣客氣,但面色卻是死死地盯著顏松。
顏松不說話,他現在才意識到,這雲聰姓雲,老匹夫叫雲中賢,兩人是一姓,怪不得當時有學生勸他不要招惹雲聰,說他的爺爺如何如何。
見顏松不說話,痞子院長一招手,示意身旁幾人都散了,見秦壽幾人猶猶豫豫,他那平靜地表情忽然暴發,大喝一聲:「給老子滾粗!」包括雲聰在內的幾人這才匆匆散開,秦壽臨走時還不忘抱起雙拳,示意顏松保重,他那雙眼神同樣在告訴顏松,天命吧,這次哥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