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立雖然身受重傷,但他的對手已經不是昨天的劉雲,而是換了一位比劉雲的實力弱好多的凌寒。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專心對付顏松,而幾乎不怎麼把凌寒放在眼中。事實上,做為三階玄士的凌寒玄技武魂都使將出來,基本上也無法給高大五六個等級的玄師造成太大的威脅。
而反觀顏松,雖然也只是區區的玄士四階,但他腳下有御虛步,身形變幻不定,袖中還有紫龍虛,所向無敵,單單是這兩項絕技,已經將不好移動身形的韓天立糾纏住。而他手中情風劍不斷舞出的天玄七式雖然因為修為關係殺傷力有限,但卻是劍指無向,高妙精準,讓韓天立不得不防。
三人在這白皚皚的雪山之頂大戰了幾十個回合,青色、藍色、紅色玄氣競相爆發,有如一朵朵曠世的奇葩在雪山之頂綻放。
「劍點七星!」顏松一揮情風劍,頓時翡翠光寒,彷彿一劍化七劍,劍劍指向韓天立。韓天立咬著牙,急忙閃躲開來。
「炎虎掌!」韓天立面色狠厲,雙目如血,一招打出,手臂上頓時發出一道火紅色的大掌,對準顏松壓頂而來。顏松再溢護體玄氣,腳下邁出御虛步,躲閃而過。同時袖中紫龍鬚來去如電,縱橫飛馳。
「寒冰掌!」凌寒猛然躍起,當空雙手齊推,巨大的冰掌直拍下面的韓天立。韓天立躲過紫龍鬚,反手又是一記炎虎掌,正沖從他背後襲來的凌寒,一寒一炎兩個偌大的玄氣掌印相交,發出轟轟一聲巨響。
但凌寒畢竟玄力有限,他的寒冰掌馬上被炎虎掌化去,同時,那紅色的掌影勢不可擋,撲面打來,他一個躲閃不及,整個身體被烈火掠過,發出「啊」的一聲痛苦,然後倒飛出去。
顏松大驚,凌寒這次被擊得厲害,身體這樣飛出,很有可能直接落下懸崖,當下急走御虛,身體如雁一般蕩至空中,一把拉住凌寒,打算將其拽回來。可就在這時,韓天立腳下走出一套奇怪的步法,頓時,積雪厚厚的地面之上,忽然連射出幾十把鐵劍,直指當空的兩人——又是暗器!
顏松大駭,右臂猛然用力,以天劍手的引劍式將凌寒拋至藍雕之處,以躲開來襲的飛劍,而他則一個急轉,情風劍順勢打出流雲斬。頓時,他身似流雲一般旋轉起來,下方幾十把長劍射向他,都被他週身那層如閃電般的翡翠劍氣斬落在地。
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情風劍舞得再密不透風,還是被一把長劍尋到縫隙,一下子刺在了顏松的右臂之上。頓時,他握劍的右手不自覺地一顫,速度變緩,又有兩劍刺了過來。
情急之下,顏松無處可躲,護體玄氣忽然暴漲,同時,他忍住劇痛,一揮袖將紫龍鬚發出。下方的韓天立見此情形,知道機會絕佳,於是也不管那什麼紫龍鬚,直接運起玄氣,一道二尺長的紅色氣劍通臂而出,直接打在了顏松的護體玄氣上,而他本人,也被紫龍鬚洞穿了大腿和小腹。
凌寒見此,馬上揮起手中長劍,一記寒冰斬打出,這次韓天立再沒有力氣躲閃,他似乎早已感覺不到後方來襲,反應過來時,那巨形的藍色劍氣已經來到他的脖頸間,只一瞬間,便讓他身手分離。
「顏松!」韓天立身子倒下後,凌寒看到了其身後正在倒飛出去的身影,他心中大駭,趕忙奔上前,卻是想不出辦法將顏松拉回。
就在此時,山頂一邊的信天鷹發出一聲哀唳,然後扇了兩下翅膀,雙腳猛地跑起、騰飛,如電光一般衝向跌落山崖的顏松,轉眼間便將顏松馱在了它的背上。
凌寒見此,懸著的心趕緊放下,他輕呼了一口氣,等待著信天鷹振翼飛上來。可是,他突然發現,那本已受傷的信天鷹此時忽然晃動起來,然後便是一動不動地向下跌落!
「踩著鷹跳上來,快!」凌寒向顏松喊道。
「來不及了——」顏松抬頭看了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凌寒,自知自己沒有能力躍上近百丈距離。他看看身下的藍雕,忍著右臂的劇痛,一下子翻到藍雕下面,抓住它的爪子,咬牙大喝一聲,生猛地將其向上一甩,而自己的身子則加速向下墜去。
崖下狂風怒雪,凌寒趴在崖邊已經看不到任何影子,正在絕望之際,猛然間有一個藍點映入眼簾,他以為藍雕馱著顏松上來了,但卻發現是那藍雕自行飛上來,他又一愣,見那藍雕不是飛上來,而是被扔了上來,因為它的翅膀根本沒有展開。
凌寒絕望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忽然,他的眼眸一緊,見那只藍雕在至高點停住後,忽然張開一對羽翼,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下崖去。他以為這只藍雕可能激發了身體裡的潛在能量,這一次,勢必能將自己的主人救上來,於是他便在崖邊等待。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他卻什麼也沒等到。站起身,凌寒站在雪山之頂,表情有些沉鬱地環顧四周,他仰天長嘯一聲,然後握起劍,向山下衝去。他來到山谷中,沿著谷內走出十幾里,沒有發現任何去到後崖之路,後來,他在二十里外遇到山上的幾個獵戶,那獵人告訴他,山後的懸崖是一處自然形成的天塹,裂縫深不見底,下去的人都是不經意間在山頂被狂風刮下,沒有一人回來過。
凌寒沒有放棄,他顏著這處天塹奔走了幾十里,終於發現去到懸崖對面的一座鎖橋,鐵鎖橋連接在兩座峭壁之間,晃晃悠悠,彷彿隨時都能斷掉一般。凌寒沿著這處鐵鎖橋小心翼翼地來到對面懸崖,又沿著那處山峰走了十幾里路,依舊沒有發現下到萬丈深淵下面的道路。
一直折騰了十來天,他最後終於歎了口氣,離開了這處雪谷。
……
話說顏松將藍雕往上投去,自己的身影加速向下跌落,可是這深淵極深,一時半會兒根本落不到底,他只感覺眼前風刀雪劍,刺得他睜不開眼,雙耳除了風聲之外更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下落了多長時間,他忽然聽到一聲鷹唳之聲,猛然抬頭,瞇眼看去,開始什麼也看不見,但馬上,便看到自己的信天鷹破開風雪,出現在他的頭頂,既而衝到他的身下。
顏松看到,信天鷹左翼上的傷口已經被寒氣冰封,它的身體本來就顫抖的厲害,這一次載著他,更有如顛簸於驚濤駭浪上面。顏松好幾次想掙脫它,但都被它閃身接住,最後顏松終於弄明白,這信天鷹雖然不能將自己救上去,但它會盡力不讓自己摔死。
他開始緊緊摟著藍雕的脖子,仔細打量著下方,為求一次生機,他分秒不能錯過。一人一鷹晃晃悠悠,雖說是盤旋著下降,但是下落速度依然極快。不多時,橫向上的狂風飛雪少了,除了下落的急風之外,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擋顏松的雙眼,少年清晰地看到,下方是一片綠色和淺黃·se,那綠色的,是一些樹木植被,那淺黃的,應該是土地。
這綠色和淺黃·se,就像一條長長的絲帶,從一頭延伸到另一頭,其中,還點綴著水晶一樣的湖泊,還有幾處銀灰色的小點,十分集中,整齊劃一,看上去像是建築!
感覺距離下方六七十丈左右,顏松一躍離開了信天鷹,給它減少壓力,以便ziyou下落,而他則踏著御虛步,衝向不遠處的峭壁。他的身影便在左右相隔近百丈的峭壁之間來回移動,下落速度也越來越慢,最後,輕飄飄如仙人下凡一般,落在了下方的樹林之中。
顏松發現,樹林中的這些樹種葉子都很大,看上去就像是他們南方的樹種,可是又叫不上名字,他聽到了前方一聲鷹鳴,知道信天鷹也已落下,便向著樹林外面走去。
一人一鷹在這片樹林外的一塊巨石處相遇,顏松用精神力稍微打探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見這裡並沒有什麼怪異,於是將信天鷹叫到近前,開始給它檢查起傷口來。
他發現,信天鷹的左翼被擊穿了拳頭大小的血洞,此時冰封的傷口似乎有化開的趨勢,想想自己沒有靈藥靈丹給藍雕治癒,於是一咬牙,將插入右臂的長劍拔下來,然後將自己的鮮血流到信天鷹的傷口處。信天鷹一動不動地倚在巨石上,偶爾會喘息兩聲,似乎在享受著龍血的治癒。
這邊幫信天鷹上完「藥」,少年忍著劇痛,盤坐於地上,雙手接起青木印法,開始自行療起傷來。他體內的青色氣旋開始加速運轉,體表出現了一道道完美的弧線,不時地,會有一脈脈青色玄氣在體表會集,越積越厚,最後,如水泡一般,嗡的一聲,散入周圍虛空。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顏松才睜開眼睛,他體內的傷暫時沒有什麼大礙,木屬性玄氣已經完全護住了他的心脈,至於那幾處傷口,也停止了流血,開始出現了微癢的感覺。顏松很興奮有這麼一套療傷功法,換作常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要想治怎麼也得十天半月,就拿之前他只有木屬性功法的時候,運轉療傷也要三四天。可是現在,有了青木指印,兩個時辰便恢復得差不多了,這種神速,遠非靈約靈丹可比!
顏松感覺天色暗了下來,於是從納戒之中拿了一些食物,分給信天鷹一塊吃。簡單結速了晚餐,一人一鷹沒有急著睡覺,而是好奇地向周圍打探起來,因為顏松在高空時好像看到,這下面有些集中的十分整齊的銀灰色建築,他很好奇,這裡難不成還有人住?
顏松本想讓信天鷹飛起來打探的,但考慮到後者翅膀重傷,只好慢慢行進。一人一鷹遠離身後的樹林,信步一般向前走去,當他們來到一處小湖邊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隱約可見湖的對岸,似乎就是他在空中看到的建築,於是懷著十分的好奇心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