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宏將軍他死了……」劉雲小臉上一陣驚愕,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石化一般,良久,才轉過頭,看著顏松的眼睛,態度堅毅地道,「我劉家一定會為顏將軍報仇!害死顏將軍的didu軍隊,我們一定查出來!」
顏松不置可否,他感覺對方的態度可佳,但目前他們劉家被軟禁著,如何有能力勘查此事,於是將話題轉移開來,反問劉雲道:「你到白雲鎮,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誅殺雪槍會吧?」見劉雲面露猶豫,欲言又止,顏松再次試探道,「你打聽的那戶凌家,可是你們在白雲鎮的眼線?」
劉雲聞言,一個急轉身,手中長劍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了顏松的脖頸上,見顏松一副平靜的模樣,她沉吟良久,才又把劍收回,用一種無法言喻的語氣說道:「你既已料到,我也沒有理由隱瞞,我劉家不奢望你能繼續輔佐,只求你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否則,我劉家上下幾千條性命,都會頃刻間蒸發乾淨。」
顏松沒有回答,他心頭還有一事不解,又問劉雲道;「現在的皇權為何不徹底除掉你的劉家,免得整天提心吊膽、寢食難安?」
「他敢!」劉雲感覺顏松的話怎麼聽怎麼彆扭,趁勢瞪了對方一眼,繼續解釋道,「前朝皇族恩澤萬民,上了年紀的人對它都有感情,如今的朱雀政權正是憑著將劉家扶成didu四大家族之一才得以籠絡人心,如果當初他滅了整個劉姓皇族,或是現在、以後哪天將我們滅族,我想,全國上下定會群起而攻之!
顏松點點頭,雖然劉雲的話說到這個分上,其中所說所指他大抵也明白,但是,他對這個劉氏家族並不感冒。他聽得出,劉雲字裡行間,有著很深的國恨家仇,說白了,劉家一直沒放棄過復辟青龍帝國。
可能是不瞭解對方,也沒聽家族中人講起這些事情,顏松感覺如果換作是顏家,他或許還有那種衝動,可是現在事不幹己,他憑什麼要幫助對方,他甚至不瞭解自己的爺爺。現在大家過得很好,為什麼還要再折騰一次呢,每次折騰如果都像上次的宮廷政變也行,但誰能把握下一次不會造成流血犧牲?
「喂,顏松,」見顏松如此平靜,不發一言的模樣,劉雲忽然有些不安起來,他仔細觀察著對方每一個動作,希望可以從一處細小的舉動中把握顏松的態度,結果什麼也沒發現,越是這樣,越是讓她不安,「你還沒表個態呢,我劉家不奢望你能繼續輔佐,只求你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否則,我劉家上下幾千條性命,都會頃刻間蒸發乾淨。」
顏松鄭重地點點頭,如果顏宏的死真的與朱雀帝國如今的政權有關,那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顏宏將軍的死一定與當今政權有關!」劉雲像是讀懂了顏松的心境一樣,忽然如是說道。她見顏松的表情越發堅毅,知道顏宏的死對顏松的影響,於是頓了頓神,一咬牙說道,「顏松,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劉雲說道;「你們顏家上下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孩兒中,有沒有人左腳心上刺有斧狀圖案?」
顏松哈哈一笑,坦言自己怎麼會閒著沒事翻人家女孩子的腳心看,但馬上,他便意識到了此事的重要性,於是又猜測道;「有這個圖案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嗎?難不成是前朝皇族直系——」
「噓——」劉雲趕忙讓顏松住嘴,然後向他很有深度地點了點頭,這個肯定的答覆直把顏松嚇了一跳,良久,他才結結巴巴地問道,「前朝皇族繼承人,怎麼跑到我們顏家來了?」
劉雲找了個座位坐下,說此事說來話長,於是給顏松講起了這段史實。原來當年前朝皇族宗脈逃出didu,一路被朱雀政權派出的殺手追殺,死傷多數,最後在一處絕境被效忠於青龍帝國的一位將士救出。
那位將士為保住皇族一脈,率領手下人與殺手血戰到底,最後將殺手全部幹掉,而他這邊的三百士兵也只剩下他自己還活著,前朝皇族一脈,最後也只剩下一個年紀輕輕的皇孫和皇孫媳。
將士帶領著兩人四處逃躥,路上鋌而走險,躲過好幾次追殺,皇孫不幸逝世,無奈之下,懷孕的皇孫媳剖腹將嬰兒抱出,交給那位將士,讓將士將她夫妻二人的身體暴屍於官道,這樣,朱雀政權以為斬滅了前朝皇族,那位嬰兒便躲過一劫。
從此,將士和嬰兒便不知去向,將士全族也遭到了滿門抄斬。後來,已經穩定下來的朱雀帝國打退外敵,凱旋而歸的顏宏去didu覲見,解甲歸天之際,他去了趟被軟禁的劉家,告訴劉家人嬰兒很好,由他扶養。
就這樣,他解甲歸田後,幾乎每年都來didu一趟,明裡是覲見朱雀政權,實則是向劉家人傳達皇嬰的生活,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五年。
五年後,顏宏便再也沒有來過。
顏松聞言大驚不已,他還真不曾想過,他們小小的顏家,竟然藏有前朝皇族血脈,一時間,他一動不動,腦子裡如光電一般變換著畫面,隨即,他又問道:「你確切地說一下,這位前朝公主的年紀到底多大?」
「不會超過十五歲,不會低於十四歲,不能再確切了。」劉雲答到。
顏松的腦子裡還是一個一個的篩選起來:是佳姐嗎?佳姐是大伯的女兒,而大伯是顏宏的親生兒子,按理說她最有可能,但是不對,佳姐十六歲了,年齡不符。那會是顏嫣?十五歲,天生麗質,養尊處優,有時候還真有一副頤指氣使的公主模樣……
「應該就是顏嫣了。」顏松點點頭。
見顏松如此模樣,劉雲頓時興奮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知道是誰了?」
「應該就是她。」顏松轉而說道,「放心吧,她現在很好,我們顏家在大伯的帶領下,實力蒸蒸日上,顏族中人,哪怕是奴僕,都過得很好。
劉雲趕忙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她說著,忽然又跪在了地上,顏松趕忙將她扶起,表現出一副無功不受祿的態度。劉雲站起身,握了握手中長劍,對顏松道,「事不宜遲,我們先按計劃行事,把雪槍會辦了,再談其它?」
顏松點了點頭,兩人簡單準備了一下,下樓向客棧老闆要了馬匹,和路人打聽好了雪槍會的具體位置,然後揚鞭向著白雲鎮東邊奔去。行出白雲鎮二里路,便看到前面有一處樹林,他二人將馬栓在不遠處比較隱蔽的兩棵枯樹上,然後各自藏到一棵粗一點的樹後,靜靜地等待。
兩人在屋內談了將近一兩個時辰,如今已是正午時分。他二人在樹後耐心地等著,時間很快的過去,轉眼間ri頭偏西,又是兩個時辰過去,早已被雪風吹光了樹葉的枯樹林盡頭,隱隱地出現了一些人影,慢慢地,又聽到了馬嘶人吼。
不多時,那夥人離這邊越來越近,很快,他二人便看清了,來人依舊是清一色的雪衣白裘,為首的一位中年人人高馬大,手持一桿銀色長槍,正是傳言中的雪槍會頭領韓天立。而他身邊唯一能跟他並駕齊驅的青年,應該就是修為已達七階玄士的雪槍會第二高手錢鶴。
韓天立和錢鶴身後跟著十五六位三階玄士,策馬奔騰,向森林這邊衝來。
待得他們越來越近,躲在樹後的劉雲忽然打出一記真武青階玄技寒冰斬,一道足有幾丈長的藍色劍氣出體幾乎實質化,以力劈華山之勢從一側向著他們一行人馬橫劈而來,所過之處,枯木盡斷。
一瞬之間,韓天立和錢鶴感覺到危險,胯下猛地一縱,身形便離馬而起,奔至空中,而他們身後幾人卻來不及反應,盡皆被那道劍光掃過,好在大家下意識下都有玄氣護體,這一偷襲,不乏重傷,但並沒有人命。
韓天立見有人偷襲,凌空猛然轟出雙拳,一股巨力直接轟向劉雲,劉雲腳下輕輕一點,身子騰地而起,提前躲閃開來,就在她原來呆的地方,枯木盡斷,積雪狂翻,那凌厲的兩拳,直接轟出一片黃土地來。
韓天立一朝失手,再次向劉雲攻去,而和他一起落地的錢鶴,也拔出腰間闊刀,意欲擇路截住劉雲,準備和韓天立一起兩路夾擊。他瞅好劉雲的跑位,剛要動作,猛然間發現腦後生風,他趕忙回頭,九道紫芒已經飛臨面前。
又是突襲,他幾乎來不及躲避,整個人下意識的玄氣出體,同時,雙手也是下意識的擋在面前,身子則借勢向後倒去。這個動作,讓他的腦袋有幸躲過一劫,而他的雙臂卻沒那麼走運,九道紫芒直接將其洞穿,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面飛了出去!一把闊刀,還未舞將一下,便摔落在地。
「天劍手!引劍式——」顏松一聲大喝,身形早已出現在錢鶴對面七米之處,見錢鶴發了瘋一樣向自己攻來,他右手雙指捏起劍訣,右臂猛地一回,錢鶴掉落在地的闊刀猛然被他御起,噌的一聲從其身後飛來。錢鶴大驚,身體在瞬間召喚出附體武魂土龜,決定硬抗下背後的一擊。
而這邊的顏松早已拔出情風劍,口中大喝一聲「流雲斬」,身體騰至空中,幾個旋轉間借勢劈下,翡翠光劍過處,錢鶴一條手臂直接揚出三四米高,伴著噴出的鮮血,掉落到五六米外。
錢鶴啊呀一聲慘叫,半跪於地上。
顏松袖中猛地揮了九道紫龍鬚,攻上前來的五六名三階玄士,同時他腳下御虛,如風般躥至錢鶴身後,轉眼間將其背上的土龜武魂獵入涅魂鼎中。錢鶴只感覺背上的筋骨好似被人抽離一般,當即暈了過去。
顏松二話沒說,駕馭飛出的紫龍鬚猛地又飛了回來,洞穿錢鶴的腦袋之後,赫然浮於自己的身前,面對來襲的五六位三階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