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葉南城,顏松信步向西,直入情風谷,遠遠便看到男人裝的顏佳在竹林邊上來回走動,他高興地喊了聲佳姐。顏佳像是好久沒見到顏松一般,匆匆跑上前來,只是關切地問了句「沒傷著吧」,得到肯定回答後,兩人便一起走入竹林。
黃昏,竹舍中,茶香四溢。
顏松迫不及待地打開貯藏空間有一間屋子大小的納戒,將裡面的東西悉數倒在了桌子上,將自己所得的那些靈草玄兵,還有五千金幣的黃晶卡,一齊倒在了桌子上,然後對顏峰道,「大伯,顏家人將劍齋分給了我,那裡空間很大,一樓可以做生意,二樓可以吃飯睡覺,地下室可以鑄劍。所以,我想……」
「有話直說。」顏峰從顏松的語氣中聽出了玄外之音。
顏松喝了口茶,頓了頓,鄭重地講道:「劍齋是塊好地方,顏家因為請不到鑄劍師,作不了玄兵買賣的生意,所以不得不將那裡擱置。我打算,靠著那塊地利,做一筆大買賣。」見大伯不置可否,顏松繼續說道:「大伯不是能鑄造玄兵嗎,我們先在那裡做普通劍莊生意,等有了錢,買獸丹,買金屬,鑄玄兵,再做玄兵買賣。這樣就能賺大錢,有了財力,便有勢力,大伯,你明白我想說什麼?」
顏峰抿了口茶,眉頭微皺,看向顏佳,因為一些事情失去了妻子,他不想再失去唯一的骨肉,滿眼裡,都是父愛的沉默。
看出了大伯的心思,顏松又道:「大伯,有些時候,躲避真的解決不了問題,這竹林看似清幽,可這些年您還不是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只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讓那些人不敢再傷害你,才是上上策。而眼前的劍齋,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顏峰手中的茶杯一滯,看向茶水的眼睛移向虛空。
顏佳見此,對顏峰道:「父親,顏松說得沒錯,雖然在您身邊,我感到很安全,但是我也不想您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再者說,顏家人欠我們太多,就這麼逆來順受,是可忍,孰不可忍!」
聞聽此話,顏峰猛得將茶杯往桌上一磕,一臉怒氣:「對,一昧地逆來順受,是可忍,孰不可忍!」顏松和顏嫣相視一眼,不敢再作聲。但馬上,他們才意識到顏峰話語中的意思,顏松興奮不已:「大伯,您終於改變主意了?」
「大伯一直沒改變主意,只是一直沒等到時機。你們兩個,跟我過來。」顏峰說著,站起身,走入自己的房間。顏佳和顏松相視一眼,不明所以,好奇地跟了上去。
走近房間,顏峰拿下牆上的一把長劍,然後用劍身在地上量了量,找了一個位置,拔出劍鞘,一劍刺入地下。他將長劍一轉,只聽嗡地一聲響,這長劍有如鑰匙,竟打開了地上的一扇門——是一個傾斜的樓梯,通向地下室。
領著兩人走入地下室,顏峰吹著了火折子,將裡面的蠟燭點上,漆黑的地下室頓時變得五顏六色,異彩非常。
面對眼前的景象,顏佳和顏松都愣住了,在他們的周圍,一個不小的空間裡,橫七豎八的擺著各形各色的玄兵,有大有小,有藍有紅,有刀有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足足有三百多把!
「我的天!父親,這麼多玄兵我都不知道……你還整天讓我拿著幾把爛鐵去城裡賣……讓我受人欺負,你安得什麼心……」顏佳張大了嘴巴,美眸一眨不眨。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如果時機不到,我還是不會告訴你們。」顏峰告訴他們,這裡有真武赤階玄兵五十把,橙階玄兵是一百把,黃階玄兵一百把,綠階玄兵三十把,由於財力和實力限制,青階和藍階分別只有十把。他這些年的心血,都在這裡了。
顏松也呆住了:「這……這得賣多少錢啊!完全可以開一個玄兵閣了!」
見兩個小傢伙依舊呆呆地愣在那裡,顏峰催促他們不要愣著,趕快打開納戒,將自己這些年的努力,裝入其中,因為時機成熟,它們可以派上用場了。
顏松傻笑一聲,急忙打開納戒,三人一陣忙碌,好一會兒,才將所有的玄兵都裝入其中。收拾完一切,來到竹舍外面,顏佳忽然問道;「對了,我和父親住顏家?那不是太危險了?」
顏松一拍腦門,他只顧著高興,還真沒注意這一點。
而顏峰卻絲毫不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顏家上下沒人認得佳兒,到時候佳兒只管扮成奴婢,負責經營玄兵,我就扮成打鐵的,除了吃飯睡覺,都在地下室。松兒,你就繼續修煉,記住,你的實力,對我們很重要。」
顏松臉上一陣猶豫,吱唔道:「我明白,可是大伯,您老是在地下室,身體——」
「大伯沒事,十年的苦都受了,還受不了這個?到時候,記得招募些人,假裝從didu向這裡倒賣玄兵,掩人耳目,只要我們手中有了財力,再加上你的實力在家族中的認可,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誰?」顏峰話到一半,忽然一聲斷喝,身子早已躥出,夜空之中,顏松顏佳只聽一聲劍鳴,白影已在五十米之外。
相視一眼,兩人知道危險來臨,面色一變,趕緊追上去,只見在竹林深處,顏峰一身白衣,獨臂握劍,將十來個黑衣人攔住腳步。
顏松看得出,幾個黑衣人都是大人,手中都握有兵器,其中一人轉過身,見到顏松,大怒道:「剛才的話我們可都聽到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和家族叛徒勾結篡位,還不束手就擒!」說著,便向顏松衝來。
不想顏松還未動作,不遠處一根竹竿忽然斷裂,只聽嗖的一聲,也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把暗器,精光一閃,已經將那人斬殺在地。這時,顏峰平靜地將手中長劍舉起,冷冷地對其餘九人道:「我早在這個竹林裡布下了陷字劍陣,你們進得來,別想出去!說,誰派你們來的?」
「你這家族叛徒,這些年竟躲在這裡密謀篡位,多虧讓我們聽到你的野心,大家一起上,殺了他這輩子就不用愁了!」一人話畢,身旁五六人早已望卻方纔的死士,重賞之下,紛紛舉劍衝向顏峰。
顏峰身體一動不動,後指擎天的長劍,只是在手腕處微微一動,體內的玄氣便注入劍中,一陣劍鳴聲驟然響起,聲如天籟,使得附近的竹子都陣動起來。下一刻,周圍整個竹林竟然都無風自動,緊接著,便又是那種竹竿斷裂聲,暗器嗖嗖聲,星芒閃動間,六人悉數斃命,連吃痛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
不在說話,顏峰平靜地拿著長劍,一一指向最後三人,其中一人早已嚇得雙腿酸軟,趕忙道:「我投降,別殺我我說,我們是——啊!」話未說完,旁邊一人便橫劍抹了他的脖子。
顏峰見此,手中長劍直接飛出,一劍便刺穿了殺人者的咽喉。劍從死者頸後飛出,顏峰早已如風般移到其身後,接住了飛出的寶劍。轉身,將手搭在最後一人的肩上,他依舊平靜地道:「你沒有選擇。」
轉眼間仈jiu個同伴盡皆斃命,眼看著那道白刃就要結束自己,最後一人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向顏峰叩頭道:「饒、饒命,我們只是普通人,是受人指、指使!」
顏峰相當平靜,平靜中,有著讓人膽寒的殺氣:「誰派你來的。」
「是、是族長夫人!」那人聲音顫慄,結結巴巴地說道。
顏峰怒極,將長劍往其脖子上一架,示意他不要停頓,繼續說下去,那人早已嚇得魂不守舍,戰戰兢兢地道:「我只是顏家族長夫人養的普通殺手,這次是跟蹤顏松而來,無意間才——」
那人還未說完,顏峰便一劍抹了對方的咽喉,長年在劍刃上走,他也頗有經驗,殺手只管殺人,能問出主謀已經不易,從對方的話語中,他聽得出沒有利用價值。拭去長劍上的血漬,轉身,對顏松二人道:「去劍齋,此地不宜久留。現在,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三人連夜趕到劍齋,全無睡意,便將一樓二樓和地下室通通收拾了一遍,天亮時分,已經一切就緒,就差擺上玄兵,掛牌開張了。顏佳本想把玄兵擺上檯面,卻遭道顏峰的阻止,因為這樣很可能引起外人的懷疑,尤其是顏家中人。
三人最後商量好,只在鋪子上放十來把低階玄兵,其餘靠變通兵器撐門面,讓顏家人和外人知道,他們只賣普通兵器,做得是普通買賣。至於玄兵的銷路,他們打算和一些門派、勢力、家族,做地下批貨交易。爭取在半年後,松兒通過gren儀式,正式接手家族產業時,作為底牌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