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更奔跑一段路程,爭的腦袋就開始發痛,意識消耗的太厲害了,爭不敢再繼續奔跑,就地打坐,運起形神決的心形篇來恢復神識。
連連數日皆是如此,每一耗盡意識,爭便就地修煉形神決,不知不覺當中,爭的六識大大提高,不知不覺當中竟將心形篇完全修成。
六覺的提高,使得爭操縱起真氣更加如意,意到氣到,如使喚臂操縱自如。
連刮數日的風終於靜止了,那些被風吹斜的勁草也開始慢慢的挺直,爭從打坐中清醒了過來,對天一聲長嘯,驚的鴻鳥亂飛,只覺得神清氣爽,力貫長虹,打量了下四周,辨別了方向,繼續往北走去。
那一陣北風吹盡,晴ri當空,雖在草原上,但也覺得悶熱難當,在草原上水也很重要,雖不似沙漠,但口渴時也只能找些水分含量較高的植物嚼在嘴裡,以此解渴。
爭吐出嘴裡的植物渣子,也不知道哪裡才有湖泊,心裡沒個底,當初進入草原時,身上也沒有帶上水囊,也幸好到了先天境界,可以源源不斷的產生先天元氣,嚼些野草也能一時撐得住,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爭再次運氣真氣在身前形成一個錐子,降低風阻,跑了一陣,忽又感到不對勁,風無常,時而左邊,時而旋轉,難以琢磨,因此爭在奔跑時,那變幻莫測的風向讓爭感到倍感吃力。
之前的北風,風向一致,爭的方法湊效了,如今風平浪靜,偶爾的陣風,毫無規則的吹來,使得爭的真氣錐子忽輕忽重,甚至側邊的風往往還改變了爭所前進的路線。
爭停下了腳步,疑惑的伸手想要捕捉住那些流淌的微風,目光透過指尖,看到那些隨風而動的小草,風吹草動,風停樹靜,風無常,而世間萬物皆可捕捉。
爭似乎領悟到了什麼,閉上眼睛,張開雙手,迎著風,感受著風,直立的身體慢慢的隨風而擺。
風無常,產於空間物質的擠壓,空間的波動,空間內的一切物體,只要有活動在震盪著空間,就必然會產生風,而風又隨著外界的萬物而改變,風遇到不同的環境就會有不同的變化,風遇到風,糅合在一起,隨著兩股不同方向的風而產生變化,最後可能消散,也可能形成颶風。
但如何才能讓變換莫測的風化為己用呢?
爭像入了魔似的,不斷的用意識糅合著真氣,隨意的變化,迎著風,測試著真氣的形狀,將身體的六識提到最高,感受每一絲微風拂過自己的身體。
爭就這樣站了一天,直到日落星斜,草原中那些蟲子的吱吱聲將他驚醒了過來!
感受著腹中飢餓,現在已到深夜,雖可夜視,但畢竟視力受阻,可見度有限,一些野草也不容易分辨清楚,找野草充飢,是不大現實的,不過一到夜晚,就是草原狼行動的時候,若是獵隻狼來果腹也倒是不錯!
狼的眼睛在夜中總是泛著幽藍的光芒,在夜晚中煞是好找,草原並非只是長著草的平原,相反,草原不但有參天大樹,也有巍巍大山,也有湖泊河流。
爭在夜晚中隨著風飛速的移動,不管風向如何,全部變成了推力,使得爭的速度是之前的數倍以上。
駕!駕!風中飄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還有雜合著車伕的喝叫和皮鞭聲。
有人!
爭臉上一喜,今晚可能不用吃被雷劈糊的草原狼了。
駕!三輛豪華的馬車在路上如風的飛速著,每輛車都有三頭駿馬牽著!那些馬伕不斷的鞭打著馬匹,彷彿嫌棄這馬跑得太慢!
遇到一些不平緩的道路,那馬伕總是很有技巧的移動他坐墊下的一個扶手,那馬車也隨著那扶手移動的方向跟著移動,避開那些坑窪的地方,使得馬車四平八穩的行駛。
最前面的那馬伕即使在夜晚中,頭上也是帶著一頂草氈帽,忽然持著鞭子的手一僵,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猛然抬起頭盯著前方看。
一條黑影極速飛躍而來,那馬伕把手中鞭子往天上一抖,發出一陣連串辟里啪啦的響聲,想來是示警,三輛馬車同時停了下來,三位馬伕都做好了警戒。
那如同大鳥般的人影降落在路的前方。
「閣下乃是何人,為何半夜間攔截我等?」那馬伕眼睛直瞪著前面的人影,手中的鞭子做好隨時攻擊的準備。
「呃!別誤會,只是在下腹中飢餓,本想打隻狼來果腹的,不巧聽見馬蹄聲,遂趕來討口水喝,如有打擾,還請見諒!」爭知道自己來的唐突,連忙邊說出緣由邊道歉。
「哦!」那馬伕眼睛瞇成一條線,細細的打量著爭,想來爭的答覆無法讓他滿意。
「事情的確如此,在下討了口水後,馬上離開!」爭知道無法取信他們,不過他也是的確口渴,不得再三解釋。
「嗯!你等一下!」那馬伕見爭的表情誠懇,不過這江湖中會做戲的人太多了,但他見到爭的輕功高明,想必身手也不弱,所以也不想得罪死,便將綁在腰間上的水囊解開,拋給了爭。
爭接過水壺,擰開蓋,咕嘟咕嘟的連喝了幾大口,才用袖子查了查嘴巴,將那水囊拋回給了那馬伕。
「謝了,多有打擾,在下這就告退!」爭對那馬伕抱了抱拳,便提氣施展輕功繼續往前躍去。
「這位少俠,請等一等!」中間那輛馬車,傳出一個黃鸝般悅耳的聲音。
呃!已經提起了氣準備離開的爭聽到這話便又停了下來,吃人手短,喝了人家的說,既然人家叫他等一下,他也不好即刻就走。
「不知姑娘喚住在下有何事吩咐!」爭對著中間那輛馬車道。
「敢問公子為何在夜裡趕路,要到那裡去呢?」聲若黃鶯,似明鈴,悅耳動人。
「在下要到太豐城去,不過在路上不好尋得食物,幸好碰見你們,贈水之情,在下感激不盡!」爭知道對方是打聽他的來路,但他對這馬車的隊伍,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所以回答的很淡然。
「哦!我們也正是去往太豐城,即是同路,公子不妨和我們一同趕往,可否?」那個女子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不過那話語卻讓爭給愣了一下。
「既是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爭搞不清楚那女子在玩什麼把戲,但既然那女子這樣邀請,倒也不好拂了她的臉,便同意了下來。
「男女授受不親!請公子到前面馬車上座,多有不便,還望公子諒解!」那女子繼續道。
「無妨!」爭微微一笑,便走向第一輛馬車處。
那馬伕也聽得是他家小姐的吩咐,心中雖有不滿,但卻也讓出一邊,等爭上了馬車後,鞭子在天上甩了一個圈,落在馬背上,駕起馬車繼續。
馬車中,一個管家摸樣和一個駝背老人瞇著眼睛彷彿已經睡著,倒是邊上還坐著了個書僮打扮的人,見到爭進來,連忙打上招呼。
「這位公子,如此深夜趕路,身手當真了得!」那書僮嘻嘻哈哈的,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往裡面挪了挪,給爭讓出一個位置來。
「謝謝!」爭向那書僮道了個謝,馬車頗為寬暢,位子還有許多,見那書僮挪了位置,他也不好意思拒絕,便坐在了那書僮旁邊。
「我叫蘇明,要到太豐城去尋找我家公子,也跟著這家善人同道,便坐了順風車,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爭剛一坐下,那叫蘇明的書僮馬上,就嘰裡呱啦的說了起來。
「我叫易爭,學著古人到處遊歷世間景物,以增長廣聞!」爭見蘇明打聽著自己,便又用起了以前的那個假姓。
「哦!易公子倒是和我家公子有同樣的愛好耶!我家公子也是喜歡到處遊歷,這不,我公子家出了些事情,現在派我到處去尋找我家公子,哎喲,這倒是讓我好找呀!幸好我之前聽他說過要到太豐城去,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向老爺他們交代呀!」本來那管家和那駝背老人還優哉游哉的睡覺,一聽蘇明訴起苦來,不知合適已經把耳朵給塞住了。
「小姐,你怎麼又把那人給拉到馬車上來啦!人家可是都出聲要離開的!」小碧嘟著嘴巴,不滿的對著她家小姐道。
「如果他是劫匪,那說明我們的線路已經被他們查明了,如果他不是劫匪一夥的,那我們就相當於拉攏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幫手了!」那小姐神色鎮定的道,也絲毫不以那婢女語氣的不滿為杵。
「可是,小姐,萬一他們兩個都是劫匪,等到劫匪一來,他們來個裡應外合,那我們怎麼辦?」小碧見到來一個她家小姐就信一個,也不由得急了眼。
「放心好了,黃管家和駝老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說完這句話,那小姐也不想再理會她那小丫鬟了,又接著埋頭看向手中的那本小冊子,如癡如醉。
夜見深,烏雲蔽目,遮住了天上的星光,整個草原一下子身手不見五指,唯有蟲草的唧鳴聲,預示著這嗚暗的世界還有一絲生機。
偶爾的幾聲狼嚎,為這個草原添加了幾絲恐怖。
夜黑風高,殺人放火時!這種天色為草原馬賊做了最好的掩飾,也不知道是否算作天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