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的陽光柔柔的從雲層中落了下來,顧悅朝著外頭看了一眼,正要去拿桌上的杯子,可是不知怎麼的,手一滑,杯子「啪!」的一下的掉了下去。飲料灑了一桌,好在溫致雅立即拿著紙巾擦了乾淨。
不知道是怎麼的了,顧悅的胸口有些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眼眶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就掉落了下來。
「悅悅,怎麼了悅悅?」溫致雅見著顧悅的摸樣趕緊扶住她的雙肩問道,一桌子的人見顧悅突然的不對勁,立即停下了聲來,楊陽有些緊張的拉著顧悅的手,不停的含著她的名字,只是顧悅好像聽不到一般,淚水越流越多,忽然,顧悅的手揪住溫致雅的衣服,聲音顫抖道:「回家,致雅,我要回家,我不舒服,我要回家。」
溫致雅嚇壞了,和衛澤楊陽他們道了聲再見趕緊抱著顧悅衝出了門。
商家的大宅子裡幾個保姆圍坐在一塊兒聊著天,見蘇慧琴進了屋趕緊散了開來,蘇慧琴也不說話,只是挑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不一會兒顧遲匆匆的從外頭跑了進來,見到蘇慧琴就拉住她急急問道:「小雨,小雨出什麼事情了?」
蘇慧琴見顧遲來,立即面色一改,眼眶就是一陣紅!「小雨被你那寶貝女兒罵了一頓,說小雨是**,是賤人!你說,我的小雨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顧遲有些頭疼,安慰了蘇慧琴幾句,「老爺子還在外頭呢,我聽你說小雨出事趕緊就過了來,慧琴,這些事情等會兒再說,我先把老爺子推回來,剛匆匆忙忙的,和他說了一聲就回來了。」
「不行!你今天倒是給我一個說法!顧悅是你女兒,我的小雨就不是了是吧!」蘇慧琴一把揪住顧遲,越哭越凶。
而湖邊的草坪上,商傅靜靜的看著藍色的天空,他的手上拿著一個相框,相框裡是顧悅的照片,蒼老的手不停的撫摸著照片他的口中呢喃著,呼喚著顧悅的名字。
一道身影緩緩而來,她握住輪椅一步步的朝著湖邊走。
「顧遲啊,現在想起來,當初如果我沒有將芸兒嫁給你那該多好。」商傅的聲音有些悲慼,他說罷,歎了一口氣,風吹來,帶著一股香水味飄進他的鼻腔之中。心頭猛的一震!商傅轉過頭來!「你!怎麼是你!」商傅臉上大驚,回頭見離湖邊越來越近他心下一急,抬手就朝著後頭的人抓去,只是畢竟年紀大了,又生了大病,商傅的手還沒有抓到身後的人,整個身體連著輪椅一起往下掉去!
「砰!」的一聲,湖水將他淹沒。
年邁的商傅奮力的擺著雙手,而動彈困難的下半身讓他失去了生的希望。
「悅悅!我的悅悅……」商傅掙扎了幾下後就再也掙扎不了,他的淚與湖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楚身體往下沉去,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看著岸邊站著的人,死不瞑目。
風依舊靜靜的吹著,岸邊的人揚起艷紅的嘴角笑了笑,她朝著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在場,立即轉身離開。
顧遲回來的時候蘇慧琴跟著一起來了,見到草坪上沒有商傅的身影他急了,大叫著商傅顧遲慌張的四處看去,最後,他看到湖邊顧悅的相框立即跑了過去,商傅披在身上的衣服被水草之類的勾住浮在案上,顧遲急了,眼淚狂流,他上前就要往水裡跳,可是蘇慧琴一驚趕緊將他拉住,報了警後警察很快就來了。
商傅的屍體從水底撈了起來,已經沒救了。現場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這片區域沒有攝像頭,根本無從查找,最終,警方將他定為了自殺。
溫致雅抱著顧悅從醫院出來,醫生給顧悅做了全面檢查,什麼病症也沒有發現,可是顧悅不停的流淚,身子虛軟的連路都走不了。
溫致雅心裡又緊張又害怕,他將顧悅抱進車裡伸手撫著她滿是淚水的臉龐,「悅悅,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我好害怕。」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胸口好不舒服,心臟像是再被針刺一樣的疼。」
「沒事的,醫生不是都說沒有事情麼,別怕,我在你身邊的,睡一會兒吧,睡一會兒或許就沒事了。」
顧悅點頭,閉上眼睛,可是滾燙的淚水依舊是滲出來,滴落在衣襟上。
溫致雅心疼的看著她,關上車門正要朝著駕駛座去,可是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電話號碼,轉頭又看了下車中的顧悅,走的遠了一些,接了電話。
「爸爸。」他開口叫出聲來,很快話筒對面顧遲的聲音就響起,他的聲音很啞,似乎還哭過一般,「致雅啊,悅悅在你身邊麼?」
「她在車裡,剛剛從醫院出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從剛剛開始顧悅就說難受,一直在哭,可是醫生說什麼病症都沒有。」
顧遲那裡安靜了好一會兒,過了很久後,他才說道:「致雅,有件事情爸爸希望你保密一下,悅悅她現在受不了刺激的。」
「您說。」一種不安從溫致雅心底油然而生,他的手不禁握緊了手機,轉身,朝著車裡閉著眼的顧悅看去。
「悅悅,悅悅的外公,死了……」
「轟!」的一聲!溫致雅手中的電話差些就調到了地上,他忍不住朝著後頭退了一步,頓時只覺得腦中亂成一片。
「他連同輪椅都掉進了湖裡,四周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警察定了自殺。」
溫致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喉嚨裡有一隻手緊緊的扼著他,好像要將他掐死一般。
外公死了!自殺死了……
心裡五味摻雜,溫致雅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顧遲一聲聲的長歎從電話那頭傳來,又緩緩的繼續:「要是悅悅真的知道了,還請你告訴她,外公是病死的,沒有什麼痛苦。」
溫致雅緊緊的抿著嘴唇,臉色發白,他緊握著雙拳忍著眼眶中的淚水,極力忍著自己的情緒吐出一口顫的厲害的氣來,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