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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力量原理 文 / 必傷不壽

    於是盜賊回想起了十幾天前接受委託時的情景:

    時間是金花鼠周的上旬,地點在寒帶線以南最北端的城市——新奧陸斯,在新奧陸斯盜賊公會的首領辦公室裡,齊繆爾正坐在窗戶旁邊的大辦公桌上,和對面坐在辦公桌前的人聊天。這個人叫皮艾爾,是齊繆爾的舊部下,如今則是新奧陸斯盜賊公會的首領了。

    「哎咳,想不到啊,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拋下你們大哥不管,都跑到世界各地做上工會頭頭啦,讓我都覺得眼饞了!」

    「哎喲,老大,我們在瓦倫奇亞實在是混不下去,沒辦法才離開的呀。」

    「那你的意思是說,在我的手下,你們沒法混了?」

    「不不不,老大您是最好的老大,是我們這幫兄弟沒出息,瓦倫奇亞的生活方式不適合我們。」

    「沒出息?沒出息的都來當公會老大了?」齊繆爾嘴裡發出一陣陣怪叫。

    「老大,有一點不得不承認,在瓦倫奇亞跟隨你的這些年,我所學到的東西是別的盜賊這一輩子恐怕都學不來的。我記得在瓦倫奇亞中下等的盜賊就能夠使用術,而在別的地方,擁有能夠掌握使用術的本領的人,都能做上公會高級幹部的位置了。」

    「這有什麼稀奇的,瓦倫奇亞的訓練方法獨特而嚴厲,那裡的人全都是盜賊中的佼佼者。大陸上這種靠自行修練以及落後的師徒式教育方式當然沒法比了。」齊繆爾很得意,因為他是那些佼佼者之中的佼佼者。

    「是呀,瓦倫奇亞走出來的最弱的戰士,在外邊也會是強者。可惜啊,我們都沒有老大你那種寧為虎尾,不為雞首的魄力啊!」

    「虎尾?!!你小子是不是老長時間沒挨我打,現在癢癢了?」

    「別別別,老大,您看我這人,從小就不會說話,這您也是知道的。消消氣,消消氣。」齊繆爾的這些舊部下都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說話不受拘束,總是能用最謙虛的語氣來挖苦他們的上司,當然,也只限於挖苦齊繆爾而已。做上司的早就習以為常了。只是這兩年自己的手下死的死,走的走,他已經好久沒聽到這種挖苦了,現在聽起來,令齊繆爾有一種親切和溫暖的感覺。

    這是門外想起一陣敲門聲,皮艾爾的一個手下走了進來,不過他還沒開口就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頓臭罵。

    「混帳,不是跟你說我跟我老大敘舊,誰也不許來打擾的嗎!」顯然這小子在離開瓦倫奇亞以後已經培養出了做首領的氣勢。齊繆爾心想,我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大都還沒有他這氣勢呢,慚愧了。

    在挨了一番數落之後,手下終於有機會開口了:「頭,有委託人來……」

    「你是豬啊,這種小事也要來找我,你是第一天在這幹活啊……」接著又是一陣珠連炮轟。

    可憐的手下在被一堆髒話砸了個暈頭轉向之後又開口了:「頭,是霍弗德小姐……」

    「是亞琳娜.霍弗德小姐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馬上連環炮似的發問:亞琳娜小姐的委託是什麼委託?難道很困難嗎?是不是報酬的問題?我不是跟你們說不許收她的錢嗎?你馬上把她請到這裡來,快去!啊,等一下,等讓她稍微等一會,等一刻鐘,一刻鐘以後把她請進來,去吧。」

    齊繆爾很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小弟,他正拉開抽屜,取出一面鏡子和一把梳子,整理起自己的頭發來。

    「看來這位小姐還有幾分姿色嘛……」

    「老大,你說什麼呢,我可是被亞琳娜小姐的優雅氣質和高尚品德所折服的。」

    「哦哦,你有品位。」

    「霍弗德子爵家是新奧陸斯頗有人望的家族,老霍弗德子爵的人品在這裡可沒的挑,只可惜老子爵家人丁單薄,只有一個兒子前幾年死於車禍了,而老子爵一年以前也撒手去了,只留下亞琳娜小姐和她年幼的弟弟兩個人,而霍弗德家的幼子今年才剛7歲。普通貴族在奧蘭多沒有什麼權利,奧蘭多南方的權利多數都掌握在那些商人發家的新貴族手中,所以這些老的普通貴族只能受大商人的氣。」

    「哦?貴族被商人欺負?這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還有更過分的呢,有一個很有背景的大商人看中了子爵的爵位,就去追求亞琳娜小姐。」皮艾爾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然而在遭到拒絕後他竟然買通了幾個奧蘭多的高官,強行簽署了婚姻文件,並修改了霍弗德的家庭檔案,讓那個商人繼承了子爵的爵位,並成了亞琳娜小姐名義上的丈夫。」皮艾爾的牙齒咬地咯咯作響。

    「那個商人在新奧陸斯嗎?」齊繆爾的臉有些陰沉,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的話,他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卑鄙無恥的商人。

    「沒有,這個混帳不知道走的什麼門路,竟然當上了阿爾貝羅貝洛煉金術士公會的理事長,現在應該在阿爾貝羅貝洛了。」

    「阿爾貝羅貝洛,好啊,我正打算過兩天去哪呢,我就幫我的小弟出口氣吧。」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那位小姐在手下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你可以出去了,沒有我的召喚任何人不許進來。」皮艾爾打發走了手下,把臉轉向亞琳娜,「霍弗德小姐,歡迎你,請坐。」

    齊繆爾確定皮艾爾對這位小姐充滿愛意,不過他發現皮艾爾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來。

    那位霍弗德小姐向皮艾爾及齊繆爾各行一禮,然後做了下來。

    此時齊繆爾仔細地打量了這位霍弗德小姐一番,以他敏銳的洞察力和這些年訓練出來的看人的眼光,他斷定皮艾爾說的話具有很高的真實性。從另一個角度看,眼前的這位小姐確實是個美女,皮艾爾的眼光還不錯,但這位小姐看上去十分憔悴,給人的是一種「病態美」的感覺。

    「霍弗德小姐,聽說你今天來是有委託?就請說出來吧,如果不違反我們的職業準則並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們會接受的。」

    面容憔悴的小姐看了看齊繆爾,仍沒有開口。

    「請你放心,這是我的大哥,我對他也說了說你的情況。你有什麼話儘管說。」

    終於,這位小姐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始講述自己的遭遇,臉上也換了一副表情,是一張寫滿了仇恨的臉。

    「匡」皮艾爾在聽完之後一拳捶在桌子上,眼睛已經佈滿血絲。齊繆爾則保持著冷靜,剛才他一直注視亞琳娜小姐的眼睛,並且不露聲色地施展了一個探測別人精神和脈搏的術,現在他確定這位小姐沒有說一句謊話。

    看來這確實是個無恥之徒,同性戀還有戀/童,真是噁心透頂,天底下還有這種渣滓。

    「霍弗德小姐,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叫卡夫曼的傢伙買通了奧蘭多的高級官員,霸佔了你家的財產和世襲爵位,並且欺騙傷害了包括你弟弟在內的20多名男孩,而且他還借職務之便盜用阿爾貝羅貝洛煉金術士公會的大量財物?那你能拿出什麼證據嗎?」

    「他妥善保管的賬本和日記就是最好的證據,並

    且他的手段極為拙劣,只要稍微詳細調查就會有結果的。」

    「那麼你是要我們調查他的罪證,還是想我們直接了結他的生命?」皮艾爾在一旁插話。

    「我想請你們把他的罪行公諸於世,讓他身敗名裂,並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你能說說我們應該做什麼具體的工作嗎?」

    「很簡單,讓在阿爾貝羅貝洛的執政官看到那兩本東西就可以了。我想在阿爾貝羅貝洛煉金術士公會那個人渣的辦公室裡應該能找到那些東西。」

    「我明白了,你這份委託我接下了。」齊繆爾決定幫自己的小弟一下,並且他也非常想把這個噁心的渣滓除掉。瓦倫奇亞盜賊團被稱為義賊,做這種事情也自然是義不容辭,況且,潛入阿爾貝羅貝洛煉金術士公會,如果是皮艾爾的話,恐怕會很吃力,而換成自己,就輕鬆多了。

    「老大,阿爾貝羅貝洛盜賊公會的首領跟我有點交情,我馬上聯繫一下,讓他們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齊繆爾微微點頭,「霍弗德小姐,這個委託恐怕需要很高的技術含量。至於報酬嗎……我想我是沒辦法再來取了,你打算支付的話就來找皮艾爾好了。」他很自然的留給皮艾爾一個機會,討好這位小姐的機會。

    皮艾爾在送走了霍弗德小姐以後馬上聯繫了阿爾貝羅貝洛的盜賊公會,並安排好了一切。三天後,齊繆爾踏上了前往阿爾貝羅貝洛的路。

    現在,盜賊看著手中的東西,開始準備下一步行動,只要讓奧蘭多的執政官發現有人潛入這裡,並且把他引到這裡就行了,要做的自然點。

    他把兩個本子打開放在離房門不遠處。一開門就能看見。然後搜索了一下整間屋子,發現了他要找的東西。一個珠寶盒,裡邊放滿了小塊的水晶和寶石,把這些東西揣進懷裡,盜賊虛掩上門開始往後門走。每走幾步他就抖動一下身子,讓懷裡的寶石掉出來一些,就這樣一直走到後門。不出所料,門口也有兩隻石像鬼,於是他凝聚精神力,一邊打手結一邊大搖大擺地往外走……

    詩人的歌已經唱完了,雖然有點自我陶醉,但麥西米倫還保持著清醒,他還不敢有任何在別人看來算是狂妄的舉動,於是他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身旁的老人,耳朵不時地抖動一下,這可愛極了的動作讓任何人都會把他和美麗天真的女性精靈聯繫在一起。

    老魔法師回過神來,發現無數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他馬上使勁地鼓起掌來,不過他立刻對這個不謙虛的行為感到後悔。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是在為詩人鼓掌,還是在聽了講述自己的歌以後鼓自己的掌。不管怎麼說,現在所有人都在鼓掌了。

    對於麥西米倫,鼓掌和喝彩聲雖然很受用,但他不敢把這感覺明顯表現出來,驕傲有時候是致命的。他覺得,也應該把舞台讓給別人站站了。

    於是他站在船上對台下的人群做了一個吟遊詩人專用的邀請動作,立刻有3,4個詩人跳上了高台,當然,沒有跳到飛艇上,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幾位詩人很默契的配合起來,開始了合唱。

    這下麥西米倫終於能閒下來,他開始和身邊的老法師攀談起來。主要是圍繞著40年前老法師的冒險經歷,看來他真的打算重新譜寫《三王傳說》。

    很快煉金術士公會主席走到了兩人身旁。

    「伊蓮做的怎麼樣了?」費姆向身旁的煉金師發問。

    「放心吧,好歹她也是我最出色的弟子了。」馬爾克雖然嘴上總念叨靠不住,但其實心中對自己學生們的能力還是很認可的。

    「恩……,待會就由她來照顧麥西米倫了,」費姆轉過身對著年輕的詩人,「你沒有恐高症吧?啊哈,放心,飛起來時別往下看就行了,啊哈哈哈。伊蓮會照顧好你的。」

    麥西米倫覺得岔開話題比較好,於是三個人聊了起來……

    幾位吟遊詩人的表演結束了,該輪到執政官的演說了,全然沒有其他國王那種威嚴和氣魄,老魔法師在20年前就拋棄了王者之尊,他要把奧蘭多變成一個人人平等的國家,這要先從自己做起。取代威嚴的是謙虛以及和藹,而取代那聲勢浩大、激動人心的說辭的,卻是亢長而乏味的演說了,折磨著所有人,也包括執政官自己。

    伊蓮還沒弄好嗎?我就快沒的可說了。執政官的嘴機械化的動著,腦袋卻在高速運轉。打算找一個人代替自己進行演說,好讓自己擺脫尷尬的場面。這時,他無意中瞥見了一個肥豬眼中發出的急切的光芒,是他,對,就是他,讓他替我來遭埋怨,他應該不會在意的。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是只有魔法師能聽見的聲音,是報警聲,石像鬼發出的超聲波。他能確定是哪個地方,因為聲音是如此清晰,就在他身後,煉金術士公會的後院裡。執政官身邊的煉金師已經施展魔法飛進了院子裡,而他感到其他的魔法師也開始朝這裡悄悄的飛來,沒有引起群眾的注意。

    執政官作個一個簡短的總結,然後清了清嗓子:「下面請阿爾貝羅貝洛煉金術士公會的理事長——卡夫曼先生來說兩句。」

    看著這個肥豬故作姿態的走到高台前,執政官心裡一陣好笑,等到人們的視線集中在這只肥豬上時,費姆對身邊的詩人交代了幾句,然後施展飛行術飛進了院子裡。

    在聽到兩隻石像鬼啟動發出「吱吱」聲,夾雜了一聲警報似的超聲波。齊繆爾馬上抖動身體,把剩下的寶石全部抖了出來,然後以非人的速度竄向與廣場反方向的圍牆,「噌」的一聲翻過了一面高4米的圍牆。此時手裡的結印剛剛打完,盜賊的身體一下子消失了。頭頂立即呼嘯著飛過了一隻石像鬼。

    盜賊心中暗暗得意,他又沿著牆壁翻了進去,悠閒地向廣場那邊的牆走去,更準確的說,是朝著飛艇走去。在經過公會大樓門口時,他看見裡邊有一位煉金師正順著地上的寶石前進,盜賊已然確定自己的工作完成了。他繼續往前走,一位老魔法師從他身邊經過,然後又有幾位魔法師飛了過來,不過沒有人看見他。這下他徹底放下心來,氣定神閒地往飛艇走去。

    盜賊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過這個動作沒有任何人看見,包括他自己。

    附述:

    星之大陸位於星球的東半球,佔了整個星球表面積的八分之一,而星球其他部分都是海洋,星之大陸上的人們認為這片大陸是星球上唯一的陸地。而事實也基本如此,在星之大陸上空存在一片土地,那裡被稱為空之大陸,生活著精靈族以及各種魔性生物。此外,星球有兩顆衛星,一顆是由純粹的水元素構成的,呈藍色;另一顆則是由富含鐵的礦脈構成,呈鮮艷的紅色。

    由於星球不規則的運行軌道和兩個月亮的共同作用,再加上星之大陸所處的地理位置,大陸上的節氣呈一種不規則的循環變化。

    通過占星師的努力以及明神的指點,大陸上成立了一個算術師俱樂部。其一項主要工作就是建立了一套曆法節氣,每年通過對星象的觀察,作出權威的判斷,將該年的節氣通告整個大陸。

    整個曆法分為6個紀元:方尖星紀元,雙子星紀元,三元星紀元,十字星紀元,五角星紀元,六芒星紀元,每個紀元2000年,且各有不同的曆法節氣,其中前四個紀元的曆法已經完善,而後兩個還沒有推算出來。

    本故事發生在十字星紀元初期,所以這裡只介紹十字星紀元的曆法.

    整個曆法節氣表是不變的:由8個短周和10個長周外加一個新年組成,短周7天,長周28天,新年10天。順序如下:

    拉芙亞周,獨角獸周,第一周,第二周,

    獅鷲周,第三周,第四周,

    巴列周,第五周,第六周,

    巨龍周,第七周,第八周,

    拉瑟夫周,第九周,第十周,

    薩基周,彼方星周

    每一年的起始周有可能是拉芙亞周、獨角獸周、薩基周、彼方星周中的任何一個,由算術師俱樂部權威通過測算在新的一年即將來臨時宣佈,這將決定整個大陸農民的播種時間。錯誤不是沒發生過,不過寥寥無幾。

    還有一個新年,是每年的節氣循環結束後用於慶祝的日子。整整十天都是節日。在這期間唯一需要工作的便是算術師,他們必需在ri新周前5天之內推算出新的一年的起始周。

    另外,也有月的說法,只在描述時間長度時才用到。一個長周就是一個月,薩基周、彼方星周、拉芙亞周、獨角獸周加在一起長度是一個月,duli出來就和獅鷲周、巴列周、巨龍周和拉瑟夫週一樣,不成月,忽略不計。

    西方的魔族和東南的亡靈族也使用這套曆法,西北的半獸人則有自己的紀年方式,而空之大陸的精靈則沒有曆法這個概念。

    齊繆爾終於走到廣場的牆邊,不過飛艇已經開始緩緩上升,盜賊可不想錯過一次搭順風船的機會,和混跡在擁擠的人群裡比起來,坐飛船逃之夭夭絕對是最好的選擇。於是他借助高牆和支架作為多次跳躍的起跳點,兩三下躍到了飛艇上。

    阿爾貝羅貝洛煉金術士公會的理事長先生,此刻有些忐忑不安,就在他看到為數不少的魔法師悄悄地飛進煉金術士公會之後。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肥豬理事長腦子裡在翻騰,不過他的嘴倒是還沒有停下。「該死的,裡邊出什麼事了,我也應該進去看看,好確保我的賬本不被發現。」

    「下面就請大家用自己的眼睛來證實這人造的奇跡吧。」

    肥豬理事長覺得自己一刻也不能等了,於是,他自作主張地解開了固定飛艇的繩索,然後也朝煉金術士公會裡跑去,這也不怪他,執政官臨走時也沒告訴他讓他盡量拖時間,直到船艙裡有人出來。再說,就算告訴他,此刻他也不會再呆在這了。

    可憐的理事長先生無法翻過高牆,現在只能繞著廣場跑到正門再進去了。當然,那時什麼都晚了,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

    不管怎麼說,飛艇總還是飛起來了……

    麥西米倫剛剛看著那位胖理事長的一切舉動,不過在開口之前,他發現自己已經飛起來了,雖然起飛的感覺很舒服,不過他不知道沒按預定計劃而提前飛起來會有什麼後果,不過此刻,想抱怨也找不著對象了,飛艇在緩緩地上升,除了他周圍沒有別人了。

    周圍沒有別人了,在聽到一聲腳步聲以前,年輕的詩人確實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在聽到聲響以後,詩人的感覺告訴他,他面前一定有個人。

    齊繆爾看著這個一直盯著自己的年輕人,又看了看自己,以確認自己沒有露出身形,再抬頭看面前這個人,眼前這個人確實發現自己了。這個人他見過,在昨天逛大街時他聽過他的歌。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發現自己,盜賊還是決定不藏了,他對面前的詩人還是有些好感的,說不出為什麼,大概是因為他的歌吧。於是盜賊除掉了身上的術,現出了身形。

    這回輪到詩人嚇一跳了,他看著眼前這個盜賊打扮的年輕人,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盜賊穿著一身黑衣服,一頭黑色的捲曲短髮梳成中分,皮膚有點發黃不過跟自己以外的人比較起來還算白,黑色的小眼睛,總的說算是很英俊了。

    「呵呵,被發現了呀,你好!」搭順風船的不速之客先開口了。

    「你……你是……」這種情況下,麥西米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啊呀,我是搭便車的,幸會幸會。」

    「搭……便車?你……」

    「啊呵,是這麼回事……」

    盜賊覺得說實話的好,反正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了,於是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哦……這麼說你這是行俠仗義了?」

    「勉強算是吧,我收報酬的。」

    「……反正你也上了船了,隨意吧,不過這船上不是我做主……」

    「啊?不是你做主,那這還有別人嗎?」

    「彭」一聲猛烈的開門聲回答了盜賊的問題。

    「看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誰讓你們起飛的!!!」

    聲音雖然很甜,不過很明顯的,帶著憤怒的感情,還有狂亂。

    兩人循聲望向艙門,一位少女,應該是少女吧,看不太出來,一手扶著門,一手叉著腰,滿臉的憤怒,不過兩人不太確信,因為看不出來。

    少女穿著一件紅色的魔法師袍,確切的說,是煉金師袍——煉金師袍子和法師袍外形基本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煉金師袍身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口袋,並且都是鼓鼓囊囊的。她戴了一副大眼鏡,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鏡片非常厚,只能看見一圈圈的紋路,勉強能看出鏡片後面是一雙大眼睛。露出來的半張臉佈滿了青痘,不過皮膚挺白,「紅與白」的結合看上去很嚇人,額頭上有一個青紫色的大包,大概是剛剛碰的。

    「花癡」伊莉安扶了扶大眼鏡,打量起眼前的兩位一臉無辜表情的帥哥,如果兩位男士能看清楚那厚厚的鏡片後邊的一雙眼睛的話,恐怕早就被瞪的心裡發毛了。

    「拜託,你們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嗎?這下都玩完了。」

    「等一下,我只是搭便船,別的什麼都沒做。」

    「別看我,不是我解的纜繩。」

    「那你們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它怎麼飛起來的!」

    「啊,是這麼回事……」盜賊和詩人開始講……

    「好啊,設圈套結果連自己也套住了。還連累我們兩個。」滿臉青痘的煉金師一邊說一邊伸手攬詩人的胳膊。

    「這也不能怪他,他本來是做好事嘛,只是沒料到結果而已,要怪就怪那理事長,最後還害人不淺。」詩人很想把胳膊抽出來,不過出於禮貌,還是沒有。

    「那只肥豬,我早就該把他精煉成甘油。」煉金師小姐憤憤地說。

    「問題很嚴重嗎?能不能降解一下會出什麼事?」盜賊確實不希望自己惹出大麻煩來,因為接這樣的工作而把小命丟掉,可實在不划算。

    「這麼說吧,動力爐剛剛全功率打開,我還沒設定飛行路線,導航的魔法陣就已經啟動了。」

    「那會怎麼樣呢?」兩個門外漢問道。

    「怎麼樣呢?飛艇會一直向上升。」

    「咦!會一直飛到宇宙中去嗎?」麥西米倫發問到。

    「看來你是文盲啊。」煉金師小姐嘲諷道,「飛艇一直向上升,運氣好的話會被空之大陸擋住,然後等到動力爐的能量用光,氣球一點點縮小,我們就以不算慢的速度往下掉,動力爐燒光大概要兩三天吧;或者直接碰到什麼尖銳物,把氣球弄破,我們就以最快的速度並且翻著觔斗往下掉。」

    「那如果運氣不好呢?」

    「不好?那就繼續往上升,然後空氣越來越稀薄,氣球就會不斷膨脹,直到爆炸,我們就從更高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往下掉;亦或者在氣球爆掉以前我們就因為沒有空氣憋死了。」

    盜賊和詩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嚥了口唾沫。

    「那……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恩……現在就把氣球弄破,我們可以從較低點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掉下去。」

    三個人走到欄杆旁探出頭往下看,整個阿爾貝羅貝洛已經變得差不多核桃大小了。煉金師無奈的歎口氣,詩人則猛捶了兩下不停抖動著的右腿。

    於是沒人說話了。

    「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煉金師打破沉默,馬上就得到了回應。

    「這樣,爬到氣球上,在尾部開一個不大的洞,但不至於小的使氣球爆炸,也不會大到改變噴氣方向。如此的話,飛艇就可以做勻速的下降運動,大概十幾個小時就會著陸了,衝擊也應該不會很大。」

    「反正我們也不懂,你說可行那就試試唄。」「嗯,恩」

    經過一番商討,決定由盜賊來完成這項工作,其實也沒有商討的必要,另外兩個人也根本做不來。

    經過煉金師小姐一番詳細的卻又不一定能讓人聽懂的面授機宜之後,盜賊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凝聚精神力,打手結,一團霧氣在齊繆爾腳下升起,包裹住雙腳,盜賊輕輕一躍,便倒掛在氣球底部,另外兩人不禁叫絕,接著盜賊保持著倒立的狀態開始朝尾部慢慢走去,直至消失在兩個人的視線中。在詩人和煉金師焦急的等待中,飛艇停止了上升,開始平穩的向前飛,並且緩慢的下落。

    兩個人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盜賊也走了回來,跳到了飛艇上,三人同時攤坐在甲板上。

    「唉,總算逃過一劫!」詩人開口了,「對了,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呢,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叫麥西米倫。」

    「我是齊繆爾,來自瓦倫奇亞。」

    「伊莉安.格林,叫我伊蓮好了。我在阿爾貝羅貝洛的煉金術士公會給修.馬爾克主席當助教,他也是我的老師。」

    「伊蓮,你還真厲害,懂得這麼多,20幾歲就能當助教,在我印象裡魔法師煉金師可都是年紀一大把的人了。」

    「我今年才19,沒你說的這麼老啦!」

    「厲害厲害,」盜賊也跟著附和。

    「還好啦,因為我的老師比較厲害吧……你們也不錯啊,哈維你的功夫真不錯,我從來沒見過能使用精神力的盜賊,斯維也不得了,年紀輕輕就能獲得詩歌大賽的冠軍。你們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這個……說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多大,從巴德揀到我到現在有18年了,巴德就是撫養我的詩人。」

    「哎,巧了,我也是,我義父收養我到現在也是18年了。」

    「你義父?」

    「嗯,我義父就是瓦倫奇亞盜賊團的團長,盜賊王瓦羅來.基亞特。」

    「哎?你就是沙漠飛鷹?」

    「咦?我這麼有名嗎?」

    「我和巴德在德吉特待過一年,你在那裡可是出了名的義賊。」

    「呵呵,都是我那幫手下給我吹的。」

    「這飛艇大概還有十幾個小時才會落地,斯維,我很想聽聽你的歌,剛才我在裡邊弄機器,都沒聽見你唱歌」

    「是呀,我也很想聽。」

    「恩……那我就獻醜了,嘻嘻」

    ……

    與此同時,在阿爾貝羅貝洛煉金術士公會的理事長辦公室裡。兩位老人——一位魔法師,一位煉金師,正看著各自手裡的東西——一本賬本和一本日記,兩個人都眉頭緊鎖,不遠處的地板上有一攤爛泥——那位肥豬理事長神情呆滯的攤坐在那裡,看上去和一攤爛泥沒什麼兩樣。

    「老師老師……」

    一個年輕的煉金師跑進來,衝著兩位老師中的一位大呼小叫:

    「老師,這傢伙」他指了指那攤爛泥,「他剛才提前解開了纜繩,現在伊蓮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我們和她完全失去聯繫了。」

    老煉金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著那攤爛泥,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真沒想到,你還挺會惹麻煩的。」

    「看來奧蘭多的許多部門機構需要好好清理一番了,唉,本來想過兩年就退休的,恐怕沒指望了……」另一位老魔法師喃喃道。

    「你去跟奧陸斯那邊聯繫一下,如果伊蓮他們出現在那裡就讓他們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過來。」老煉金師對他的學生說。

    「順便叫法政署派兩個人過來,」老魔法師加了一句。

    「哦,好」年輕的煉金師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兩位老人同時歎了一口氣,然後又同時捏住鼻子,看了看旁邊的那攤爛泥以及他身下一灘髒水,散發著臭氣的髒水。

    「啪啪」,稀稀拉拉的掌聲在高速流動的空氣中迴盪,雖然觀眾和掌聲只有兩人份的,不過讓此時的麥西米倫十分受用。相對的,他的歌也讓大家感到舒服,至少將三個人從對不久將來的擔憂中拉了出來。儘管伊莉安的辦法從理論上以及目前的情況來看比較樂觀,但其實大家心裡也有沒底,畢竟現在是在一萬多米的高空,沒人能保證在這十多個小時裡,氣球不會裝上飛鳥什麼的,或者天氣出什麼變化,亦或者還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伊莉安給飛艇的正面加了一層保護,這保護可以使飛艇的熱氣球不被飛鳥的尖嘴毀掉,她的魔法讓幾個人心裡多少有了些安全感,而麥西米倫的歌則使大家的心情好轉了許多。不去想飛艇的事,三個人繼續開始聊天,大概是年齡相近的緣故,聊天聊得很投機,不一會便熟絡了起來。吟遊詩人時不時的撥起豎琴唱一些短調,盜賊和煉金師則有了一些共同語言,經常把「文化水平」不高的麥西米倫說得腦袋暈乎乎的,而伊莉安則會耐心地當起老師來。

    此時的盜賊和煉金師正在談論精神力。

    「其實凝聚精神力就是為了與精靈進行交流,以便能夠使用元素的力量。」

    「精靈?你指的是精靈?」麥西米倫不停地撓著頭。

    「對,精靈。不是精靈族,其實精靈族應該說一種高等的精靈。我說的精靈是存在於大自然的微小生命,他們以自己的生命催動元素。你可以把精神力理解成一種能量,像魔法師,用精神力催動馬那,然後提供給精靈,就可以使魔法師擁有元素的力量,也就是使用魔法。煉金師,盜賊,戰士等等也是如此。」

    「我們盜賊使用的術也是這麼回事?我怎麼從來沒感到過什麼精靈呢?戰士?戰士的鬥氣也這樣?」

    「嗯,理論上是這樣,對於使用精神力的人來說,馬那是一種至關重要的物質,它可以把精神力轉化為原能量,提供給精靈,以換取魔法元素的力量。很多職業都是使用精神力催動馬那,換取魔法元素的力量。像魔法師的魔法,我們煉金師的調和,還有盜賊的術、戰士的鬥氣、獵人的明鏡止水、野蠻人的戰吼以及高等鐵匠的熔煉等等。只不過不同職業不同技能所使用的方式不同,差異也很大,像戰士就很難理解魔法師的控制方式。」

    「馬那是什麼東西?」

    「馬那也存在於大自然中,它是聯繫空間與物質的紐帶,也是調和魔法元素與化學元素的關鍵,或許它還有更多的作用,只是人們還沒有發掘出來,而至於馬那的構成,大概只有神靈才知道吧。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介質,把精神力提供給精靈的介質。」

    「精靈只有依靠精神力才能生存嗎?」

    「不是這樣的,精靈自身不需要什麼東西也可以生存,如此可以維持元素平衡。而如果提供給他們能量,他們就可以增強某種元素,使其具有明顯而激烈的表現。」

    「那吟遊詩人的奏唱呢?」

    「原理大概也相同吧,不過你們吟遊詩人本身對這種東西就不感興趣,與其把功夫下在修煉精神力,還不如多學幾首歌呢。除非天生有很好的資質,不然很難掌握這種技巧,但是如果有這種資質就去當魔法師了,也沒必要唱什麼歌了。」

    麥西米倫摸著自己的腦袋嘿嘿地傻笑,那樣子卻漂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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