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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99.走到哪裡都能滿載而歸 文 / 必傷不壽

    曇華主教連最後看一眼這個人工煉獄的時間都沒有,轉身就跑,從他所處的高度看下去,水神森林就是像一塊蒼褐色的地毯,在這塊地毯的正中,剛才的爆炸留下了一大塊焦黑的印跡,整個地貌都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順著追擊的路線看過去,還有不少星星點點的小型爆炸痕跡。

    紅衣主教覺得現在沒有一種語言能夠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就是被那些星星點點的小型爆炸現場所迷惑,這才以為對手佈置的陷阱不過如此,最後終於一頭扎進了腳下的大坑。

    那個惡毒的女人,在遭到使徒追殺的時候沒有動用這份力量,在被自己攆地無處可逃的時候還是隱忍不發,卻在即將脫離危險的時候給自己送上了這麼一份大禮。

    曇華先是一陣苦澀的感慨,然後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因為他發現,對方並不打算放過自己,那個全大陸都異常有名的奧菲洛亞帝國的瘋女人,居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向自己疾馳而來。

    一絲怒意攀上了曇華的心頭,難道他們殲滅了所有的追擊者都還不夠嗎?非要不留一個活口?不過在這種時刻,紅衣主教的理智壓過了憤怒,從這個女人來勢洶洶的架勢看來,一旦被她纏上,她是絕對不會只滿足於過來打一聲招呼這麼簡單的。

    無論在什麼時候,瘋子總是最可怕的一類人,所以紅衣主教很明智地選擇了再次加快速度撤退,只要回到了遠征軍的大營中,就算是安全了,不管怎麼說,被教宗懲罰總好過落到一個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大魔導師手裡。

    在作出了決定後,曇華還不忘記回頭,十分輕佻地瞟了伊莎貝拉一眼,他的目光中蘊含的意思十分明顯——你追不上我,你拿我毫無辦法。

    因為回頭的幅度比較大的原因,紅衣主教不僅看到了不拘一格的公主殿下,他的餘光還掃到了另外一個嬌弱的身影,這個小小的人影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居然後發先至地超過了伊莎貝拉。

    還好曇華主教的飛行術是以神術激發,沒有魔力紊亂這種說法,要不然光是他這一下的心跳,就足以讓他栽下雲層。

    紅衣主教感覺自己就快瘋了,他的印象中,這個小小的身影應該是一個德魯伊才對,就是這個歹毒的小丫頭,引來了無數高階或者超階的魔獸,讓後面的追擊陡然不順暢起來,曇華先前還曾一度想著設下陷阱剷除掉這個煩人的小異教徒,可是幾次都被她預先識破後,紅衣主教就熄滅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在森林裡面算計一個德魯伊,這就好比到老鼠家偷東西一樣,就是一個笑話。

    可是為什麼一個德魯伊不用變身,就能純以自身魔力浮空?並且她在空中的速度還超過了一個魔導士?

    伊莎貝拉長公主的實力,但凡是職業者圈子裡的人,基本上沒有不清楚的,事實上只要晉陞到了魔導士這個級別,就算你有心低調也是一種奢望。這位長公主雖然有些十三點,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她是心智不健全,行為不靠譜,可是她的自身實力確實實打實擺在那裡的,在施法者的口口相傳中,奧菲洛亞的暴雷公主伊莎貝拉,還有西索迪亞的寒冰瓦格納,都是魔導士級別裡最頂尖的存在。

    所以紅衣主教曇華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毫不起眼的未成年德魯伊——齊齊的相貌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居然有超過暴雷公主的實力,對於這個飛速接近的身影,紅衣主教的第一個念頭是震驚,第二個念頭是恐懼。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即便是掩耳盜鈴,曇華也要這樣做,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第三個念頭是絕望。

    單單一個魔導士並不能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脅,至於星界術士安曇和血色劍聖古奇林,都被十三使徒重傷過,也是不足為懼,但是對於這個摸不清來歷的德魯伊,曇華的直覺告訴他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在加持了大祈禱術和天國羽翼這兩個神術後,曇華的飛行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快的水平,可是他的後頸上,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愈加的強烈起來!

    不用回頭,紅衣主教就知道這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德魯伊丫頭離自己又近了一點兒。

    「我的神啊,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這個德魯伊也是個聖域嗎?」曇華一邊奪路狂奔,一邊在心中絕望地大叫著。

    還沒等腦袋亂成一團漿糊的主教閣下想好應對的方法,背後一陣強烈的元素波動傳來,這種情況,在曇華的感知中,不啻於最後的審判,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背後那個該死的丫頭想要幹什麼。

    果不其然,一朵翻滾著濃烈硫磺氣息的焰火如同流星般劃過,在空中拽出一道迷離的軌跡,這朵焰火已經脫離了普通魔法的範疇,就好像是如同被某位神祇施展出來一樣,飛過一段距離後,還是不是來一個空間閃爍,半空中連綿的黑紅色幻象和同時出現在兩個不同位置的殘影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一朵焰火印上曇華主教的後背,那無數層經過了煉金地雷考驗的神術護盾,在這一刻就像是玻璃紙一樣的脆弱,一捅就破,當空炸開了無數的聖輝流光。

    一擊破盾。

    紅衣主教的心已經涼透了,這一刻支撐著他繼續飛行的,只不過是一種慣性而已,而不是他有意識的主動而為。

    十多層魔導士級別護盾啊,曇華主教徹底呆滯了。

    「喂喂,前面的老傢伙,本小姐如此驚艷的一擊,你怎麼也要給點兒反應啊!」齊齊一邊繼續追擊,一邊戲謔地脆笑著:「起碼也來個虎軀一震什麼的?跟個傻鳥一樣,打起來真是沒有樂趣啊!」

    小丫頭跟在黑老大身邊,染上了不少壞習慣,話癆只是其中之一。

    前面的紅衣主教想死的心都有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怎麼可能完成「虎軀一震」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曇華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德魯伊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某種外域位面的生物,那朵散發著硫磺味道的焰火,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樣一來,身後這個丫頭片子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廢墟德魯伊。

    如果實在平常,紅衣主教一准迫不及待地第一個衝上去,先是大肆宣揚一番「邪惡的存在啊……光明的懷抱啊之類的正義宣言,然後緊接著斬妖除魔。可是現在,曇華主教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跑,一定不能落在這種惡魔的手裡。

    至於全軍覆沒的羞怒,至於身為紅衣主教的驕傲,在這一刻全都被曇華拋到了九霄雲外,要是早知道追捕的對象裡有一個外域位面惡魔,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攬下這樁活計。

    在這一刻,以前那些已經顯得有些陌生的禮拜禱言湧泉一樣冒出來,不間斷地向著天界光明諸神祈禱著,如果是現在考問曇華對於光明教義的熟識程度,紅衣主教起碼也能名列教廷前三。

    想不過像永遠要比現實美好,就在曇華主教對著自己釋放了狂熱信仰這個神術,想要以此為本錢,激發生命力逃生的時候,第二朵焰火襲來,正中他的背心。

    曇華慘叫一聲,本來還算健壯的身體就像一具乾屍一樣,以極其僵硬的姿勢在空中做出了十幾個三百六十度的翻轉,焦臭的鮮血飛灑處,紅衣主教倒栽而下。

    就像是燒糊了的秤砣從天空掉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摔落在地的曇華死命地捂著背後的傷口,渾身上下以一種詭異的節奏抽搐著,痙攣著。

    然後他被齊齊拖死豬一樣拖到了在爆炸現場清點戰利品的黑老大身前。

    齊淼這會兒正站在爆炸的最中心處,和收拾了心情的安曇在聊著天,很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架勢,不過這貨在腰上別滿了的光輝戰劍,立刻就把他打回小癟三的原型。

    能夠在這種程度的爆炸中保存下來的武器,絕對是一等一的貨色,其他不說,光就打造這些武器所用的原材料就是一筆價值不菲的財富。

    雖然想要駕馭這些精品的武器需要光明神力為鑰匙,但是齊淼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煉金大師,把這些東西拿回去給兩個老傢伙回爐重新打造一下,立馬又是一批准傳奇裝備。

    並且這些武器其實還是小頭,畢竟跟隨曇華追擊來的武者中,只有幾個天**團的騎士長算得上強者,也只有他們的武器沒有在爆炸中損壞。這次追擊的主力還是那些神術師和裁判所的執法者,他們的隨身裝備,才是真正的好貨色。

    被齊齊一路拖了過來後,因為光明神力對於煉獄魔力的抵抗作用,曇華居然很快清醒了過來,只不過齊齊的那一朵焰火實在太過於歹毒,紅衣主教也不過只能壓著嗓子,聲嘶力竭地虛弱嚎叫著:「安曇大師,您當真想趕盡殺絕嗎?在水藍霧都的時候,我可是壓制著神威獄使徒,讓那個血天使放過您一馬的!」

    曇華知道現在說別的根本沒用,只能寄希望於安曇身為女性的原因,能夠因為惻隱之心而放過自己,所以紅衣主教的口氣中充滿了絕望,這種窮途末路的可憐人形象足以讓最凶殘的歹徒產生憐憫之情。

    一下子,森林裡的風似乎都在輕輕嗚咽起來。

    可惜他不知道這次屠殺的策劃者就是安曇,要不然還能省點兒力氣。

    「放我一馬,那是因為你怕水神信物被損壞吧?」安曇冷笑著一口叫破了曇華的小心思:「再說現在決定你生死權的可不是我,你是這位法師的俘虜,想要活命就去找他!」

    安曇瞄著齊淼,眼睛裡有若隱若現的感激。

    聽了安曇的話,紅衣主教猶如抓住了生存的希望,他的眼睛珠子裡透著一種神聖的光輝和無比的真誠:「法師閣下,您是西索迪亞的魔法師,和愛琴聯邦沒有太大的關係,並且解救安曇大師和梵蔻兒公主的任務您已經完成了,有沒有我這個戰利品,壓根兒就無足輕重!」

    齊淼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屎。

    紅衣主教面色一變,再次強忍著劇痛嚎叫道:「我可以贖回我自己,我用這一滴天使之淚贖回我自己!這可是聖物!」

    「只要您同意放了我,我立刻就告訴您使用的方法!」曇華覺得沒有法師能夠抗拒研究天使之淚的誘惑,這種只產生於天界七重山的稀有物品,放在魔法師的面前就像是把毒品擺到癮君子的手上。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紅衣主教今天無意就碰上了這個大路上最例外的一位。

    如果換了其他法師,說不定還真的沒有辦法抵禦研究天使之淚的誘惑,就算是安曇也一樣,可是齊淼是什麼人?這貨學習魔法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探求真理,純粹是為了殺人放火。

    和這種貨色大談探尋真理,魔法研究,無異於對牛彈琴。

    齊淼只說了一句話:「齊齊,這個老傢伙,賞給你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對了,上次你不是說缺一個強大的靈魂來製作魔器嗎?我看就他了!」

    紅衣主教如墜冰窖,渾身上下一陣惡寒。

    他試圖做出最後的抵抗,想要召喚一個獻祭神術自殺掉,免得自己的靈魂落在一個惡魔手裡。

    齊齊只說了一句話:「主人,您看這個老傢伙的靈魂強大嗎?」

    紅衣主教生平第一次為一個惡魔的眼光拍手叫好,他現在恨不得撲到小丫頭的腳邊大獻慇勤,只要這個惡魔看不上自己的靈魂就好。

    「這樣啊?」齊淼端著下巴沉思了好半天,最後終於決定到:「那就把他帶回學院裡面,再給他種下心靈傀儡術,然後咱們慢慢研究神術的秘密。」

    曇華立刻就昏厥了過去,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這樣的——這個年輕的法師才是真正的惡魔!

    齊淼一行人繼續上路了,這次的任務可以說已經告一段落。

    和那個奇怪的紅衣主祭對峙的瓦格納和黛博拉傳來消息說,他們已經和紅衣主祭友好的告別了,現在正向著西索迪亞東南邊境行進。至於封印著十三使徒的四位大魔導,也離開了封印地,雖然沒有魔力的支持,這個封印法陣只能維持一個沙漏的時間,但是這個時間也足以讓四位大魔導平安返回西索迪亞。

    至於黑老大,則是三撥援救的人馬中,戰果最為輝煌的一路,除了暴發戶齊淼掛在腰上的三四把光輝戰劍,他還在最後的爆炸現場發現了3個空間指環和一本光輝聖典——三枚空間指環裡有數量不等的神xing結晶,神術師裝備,和高階聖水;而那本光輝聖典,經過安曇的確認後,肯定了這是一本品階極高的神術魔法書。

    齊淼立刻就想到了幽游白書,只不過一本是黑暗魔法書,一本是光明魔法書,但是這兩本神術魔法書的主人,他們的行事作風卻有異曲同工之妙,是強盜與偽君子的區別。

    繼續向著西索迪亞前進,伊莎貝拉和古奇林兩個義氣來援的傢伙,也在蘇格拉底的傳信示意下,被齊淼邀請了前往魔法學院,沒有了事情可做的黑老大又感覺到了無聊,所以這才不一會兒的工夫,他就又找上了被亞龍魔獸拖著前進的曇華。

    齊淼沒有封印這位紅衣主教的施法能力,再說有這麼多人盯著,尤其還有一位大魔導,即便是這位魔導師受了傷,紅衣主教也一樣沒辦法搞些小動作。另外由於曇華是被拖拽著前進,也需要施放一些神術保證自己不被嶙峋的碎石和鋒利的荊棘弄傷。

    「喂,我說,老傢伙,你們幹嘛要屁顛顛地遠渡重洋,來侵略愛琴聯邦?」齊淼坐在安曇的身邊,一邊有滋有味地品嚐著自帶的美酒,一邊饒有興趣地問身後的紅衣主教。

    「這都是教宗陛下的諭令,我只是遠征的負責人,原因我不清楚!」因為看不到齊淼的臉色,所以曇華很是小心翼翼地組織著詞彙。

    「老傢伙就是心眼兒多!」齊淼搖頭晃腦地評價道,看起來沒有要找麻煩的意思,曇華心裡送了一口氣。

    可是還沒等他慶幸完畢,熟知黑老大脾性的牟波立刻就湊了上來,冷酷地賞了紅衣主教一個耳光。

    曇華立刻就懵了,臉上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也沒有讓他清醒一點兒。

    好半晌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那個年紀輕輕卻歹毒無比的魔法師對自己的回答不滿意了,因為魔法師在大陸上就是風度和貴族的代名詞,所以紅衣主教一時半會兒沒能把半獸人的這種粗野舉止和一個魔法師的授意聯繫在一起。

    「小傢伙,真是想不到,你這種德行,居然是兩位大師的弟子!」安曇盯著齊淼,目光複雜,口氣中不乏揶揄。

    「我真心想做文明人!」齊淼可憐巴巴地歎了口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放屁!紅衣主教咬著牙在心底鄙視道。

    「阿嚏,阿嚏!」黑老大面色古怪地揉了揉鼻子,頭也不回地吩咐道:「牟波,再來一巴掌,這位大主教閣下剛才一定在心裡罵我了!」

    曇華哭了,這貨是安曇的弟子麼?也是一個精通占星預言術的傢伙?

    所以說這位紅衣主教是個聰明人,在考慮了不到一幀也就是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後,他立刻就交代了這次遠程的目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內情一五一十倒了個乾淨。

    「嘖嘖!」聽完了紅衣主教的話後,齊淼盯著安曇使勁兒感慨:「真是懷璧其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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