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有什麼事麼?」「你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在將軍府看見了什麼?」郁戟捏玩著手心花瓣,抿唇低頭,頓了片刻才道:「這事皇上知道後,可得悠著點。」
「為何?」嚴林的語氣似乎帶了些許急促,這該死的郁戟就是喜歡吊人性子,明知他迫不及待想要清楚,卻依然擺出副半溫不火的樣子,實在叫人無奈郁戟小歎口氣,戲謔道:「皇上得先免臣不死。」嚴林一聽,不禁皺眉,到底他是見著了什麼大不了的事,竟還叫自己免他一死。「快說!」
「臣不過看見王爺與石少將如兒時般,在榻上玩鬧而已。」嚴林重重地咳嗽幾聲,這郁戟今日究竟是怎麼搞的郁戟舔了舔下唇,用含糊不清的語氣繼續道:「如兒時般坦誠相見」
「什麼?」郁戟雖然含糊,可嚴林還是將「坦誠相見」這四個字聽得清清楚楚他厲聲大喝道:「你說他們沒穿衣服?!」郁戟不答,卻道:「石將軍昨日與今日都未早朝,可能是在處理府中之事。」
「郁戟,你給朕說清楚,他們——」「好了,」郁戟打斷對方,微微一笑,「皇上想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王爺和少將都還年少,瑣碎小事還是交予臣與石將軍處理即可。」
「郁戟!」嚴林猛然狠瞪他一眼,怒喝聲響徹整個寢宮。郁戟先是愣了愣,隨後垂下眼,沒有說什麼嚴林對他大呼小叫的時候不是沒有。可那不過是玩樂嬉笑,而這次,他看得出——面前的大孩子真的是動了氣嚴林察覺到郁戟神色的轉換,立即放低了語氣。含糊道:「朕朕喉嚨——」
「皇上」郁戟瞇起雙眼,嚴林怎麼會對鈺昊的事有如此大的反應,莫非「怎麼?」「你是否還擔心王爺?」「誰會擔心他!」嚴林背過身去。憤憤低喝,「現在邊境危機,他整天無所事事,沒個正經模樣不說,還時不時跟著——」嚴林說到這裡,愣是怎麼也加大不了音調,只得緩了片刻。繼續道:「還時不時跟著鈺昊到處亂竄」
鈺昊?郁戟猛地一抬頭,這稱呼可是什麼時候變了的樣?「郁戟大人,」宮外的小太監輕聲喚著,恭敬道:「大人,石將軍有要事求見。」「石晨?」郁戟朝著嚴林拱手作揖道:「皇上。恕臣告退。」
「慢著!」嚴林回身邪氣一笑,擺手道:「朕也想聽聽你們商討的——嚴雨和鈺昊的事」
「石晨?」郁戟朝著嚴林拱手作揖道:「皇上,恕臣告退。」「慢著!」嚴林回身邪氣一笑,擺手道:「朕也想聽聽你們商討的——嚴雨和鈺昊的事」
「這」郁戟瞇起雙眼,他倒不是想故意隱瞞什麼,若是嚴雨真心喜歡鈺昊,總有一天也會跟眾人攤牌,不過現在邊境動亂未平,讓嚴林攙合這事。也不知好是不好
嚴林內心陣陣冷哼,這郁戟從小就光寵著嚴雨,將所有責任都壓在他身上不說,現在連他想知道些「小事」也見其唯唯諾諾!好遠嚴林無奈一側眼,甩袖道:「若是不便,那就罷了!」說完背過身去。示意郁戟可以告退。
郁戟先是一愣,嚴林方纔還一副定要窺探其裡的模樣,現在怎麼說退步便退步?這不像平時的他「皇上——」「你可以退下了!」嚴林皺眉咬唇,這兩個人,自從他登基開始就越來越冷——脫開天子的頭銜,他也不過是個未熟透的小鬼,官場上爾虞我詐,後宮內爭權奪勢,這四面紅牆之中,已封鎖了多少遂死的冤魂?這些,他心裡會好過麼?
什麼天子?他寧可不當!連手把手把自己拉扯大的人都要對自己有所隱瞞雖然他的確可以濫用職權來「逼供」,可他做得到麼?嚴林眼眶微紅,沒有再出聲,或許是不想讓郁戟望見他還未成熟的一面吧
再堅強的人,總有會受傷的一面,可卻如此細微,讓人無法輕易察覺的到「臣告退」郁戟望著嚴林威嚴的背影,眼角餘光撇了眼那微微捏緊的手掌,嘴角抹上一層欣慰笑容。是誰說君王想成霸業定要無情?
郁戟將手心那片半粉色花葉輕輕放到銀毯之上,恭敬地退了出去「郁戟,進風國特使呢?為什麼不在清玉殿?!」這郁戟才剛出殿門,雙腿還未立穩,石晨便匆匆迎上,氣虛急促道:「快點告訴我啊!是不是皇上有事召見了他們?還是、還是——」
「特使?」郁戟按住石晨因焦急過度而劇烈起伏著的雙肩,柔聲道:「你慢慢說,特使怎麼了?」石晨掙開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的寶貝兒子,鈺昊從小對人就沒什麼警惕感,若是被進風國特使利用該如何是好?
他自懷裡拿出順依所給的那片青綠色羽毛,道:「你看,這可是當日救下我們的那巨型鳥兒翅上之羽?」郁戟端詳片刻,點了點頭,問道:「這羽毛模樣的確是當日那只叫『毛毛』的巨鳥體上,怎麼了麼?」
石晨狠狠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後將昨日去見順依的圈過程闡述於郁戟。郁戟聽後,眉頭立皺——順依不過忘歸摟中一名姿色不錯的紅阿姑,雖與鈺昊、嚴雨接觸時間較長,可也不可能知道他們上一代的秘密!畢竟,有些事情,作為小輩的那幾人也是絕對不會知曉那順依固然神秘,可這羽毛
「對了,我今日早朝也未見著白坦,」郁戟秀氣的臉上染上一層微燥,白坦這人看似平庸,實質卻是個武林高手,不過在第一次被嚴林接見之時,為了不有所暴露而用銀針鎖住了幾個重要穴位而已,可他這點小計量,在郁戟這等的高手面前,依然是兒童過家家罷了,「你不會是想說他擄走了鈺昊吧?」
「難道不是麼?」石晨單手稱額,兩夜未好好合眼的他,已經到了某重極限。人在極度疲勞的情況下,總會將事情望最灰暗的一面去想,而且情緒怎麼也平穩不下來!
郁戟伸手拉過石晨,將那瘦弱的人兒橫抱而起,也不顧外邊那些宮女宦官們詫異的眼神,輕聲道:「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進風國特使根本沒道理要擄走鈺昊,估計是一起出去玩鬧了罷!」
「可是——」「石晨,」郁戟底喝著打斷對方,「鈺昊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況那白坦望著鈺昊的眼神,並未讓人感覺出有什不妥,你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再說了,王爺也不是不在麼?或許是結伴出去偷懶也說不定!」
石晨詫異地望著郁戟,向來心思細膩的他,當下怎麼會這樣說?莫非是故意安撫自己?!「郁戟!」石晨用了適當的力道往對方肩上擋了一記手刀,翻身旋轉、騰空而起,華麗地落到地上,「你別給我打岔,你是否已經想到什麼?!」
郁戟搖頭歎氣,石晨以前總能自己去冷靜的分析,可自從養了鈺昊以後,就便得如此焦躁可以說成是因為太過溺愛了麼?「郁戟!」
「山集」郁戟雙手抱肩,別頭道:「當日山集攻擊我們,白坦恰巧救下我們,緊接著我派去跟蹤他的大內高手全部都有去無回,我懷疑——」「所以你自從那時起就已經懷疑山集與白坦關係非凡,你為什麼不與我說?!」
石晨雙眼內暴血絲,眼底就如吞了快殘陽般恐怖,他朝著郁戟大喝道:「你是不是連我都信不過?!」「我、我怎麼會——」「你混賬!」只聽「啪」的一聲清脆,周圍那些嚴林的心腹奴才們立即是一個一捂眼,石晨方才甩上郁戟的那巴掌,看著可比挨著了還疼郁戟稍稍驚了驚,卻立即平靜下來,他舔了舔自己微微滲血的嘴角,平靜地望著石晨,道:「你需要休息」
從上次石晨被山集打傷,以及心靈上早已種下的創傷,他實在太需要休息!看來當下是需要把鈺昊那小子立即揪回來——他幾乎是石晨唯一還以『人』的模樣存在與這世上的支柱,若是再這樣下去,石晨會崩潰「我不需要休息!我要你立即陪我一起去將鈺昊尋回!」「你不說我也會那麼做——」郁戟想要上前擁緊對方,起到安撫的作用,卻在還未觸及到石晨衣角之際就被「天落之血」淋濕了半邊臉!「啊——!」「大人,您怎麼樣了?!」
宮女太監的聲音自旁邊響起,石晨也是抬頭驚望天空——巨大的青綠色鳥兒毛毛背上,正坐著朝他們猛揮手的嚴雨,以及身受重傷的白坦六個時辰前,懸崖壁洞內
山集放倒白坦,順手抄起一把鋒利小刀,滿臉瘋魔地朝鈺昊逼近。手氣刀落,鮮血和悶呼聲立即自他耳邊響起——那本是用來切下鈺昊皮膚的小刀,此時竟被白坦緊緊握在手裡!「師傅,求求您不要!」「你是否瘋了?!」山集又在手上施了點力,想要迫使白坦放開,卻未想到那不要命的竟越握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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