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冷笑,「我怎麼知道那時他是不是在試探我?如果我真答應了,以他的性
子,殺我以保他兒子的江山,是絕對做得出來的事我怎敢冒此奇險?」
鈺昊也笑了,淡淡的,鈺昊告訴了他實情,「於,當日對你起殺機的,是我。而
他,是真心誠意盼你能登大位。」
「你要殺我?!」無限震驚的盯著鈺昊,他有些顫抖的問鈺昊,「為,什、麼?」
「我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他。帝位之爭,從來都沒有親情可言。你野心勃勃,
權傾朝野,而那時他身染沉痾,鈺昊不得不防著你對他有任何不軌之心。」
「為了他,你竟可以狠下心來殺我?」他幽幽的看著鈺昊,黑眸中,是無數哀傷
與痛楚。
「為了他,所有的人我都可以殺掉。不分貴賤,不論善惡,只要是危及到他的
人,鈺昊統統會除掉。所以,當日鈺昊要他殺了你。他卻說服了鈺昊,決定要傳位於
你。是你自己拒絕了他,」突然間,我了悟出聲,「原來,最心狠的人,是
你。」
無限厭煩的對他揮揮手,「你走吧,從今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這將軍府中。
再讓我在這裡見到你,我必殺你,你,走吧。」
趕走於後鈺昊即刻入了宮,鈺昊得再次確認妙容的心意。當年玉婉既把妙容托付
給鈺昊,那鈺昊必會盡自己最大能力保他平安。
鈺昊問妙容如何看待於。
聰慧的他立即明白了鈺昊的來意,他說,「一定是近日的朝局讓你過來的吧?」
鈺昊承認。
「那,昊君,以你之見,你看二郎是否真會篡朝奪位?」
「他絕對會。」鈺昊毫不猶豫的回答,並強調道,「相信我。妙容,他定會奪
宮!」
對於鈺昊的說法,他並不吃驚,點點頭,妙容說道。「我也知道二郎遲早是會取
政珉而代之的。」
「……那,你有何打算?」
「由他去吧,政珉,並不適合為帝。」
鈺昊神色政肅的看著他,認真說道,「妙容,你該知道中,廢立之事,只有三種
法子:湯放太甲。改過自新三年復位是一種法子。堯廢丹朱,給他尋個地方終
老又是一種法子。而更多的,則是廢掉後殺了。依於的為人看來,他極有可
能是選擇第三種法子啊。」
「昊君,」他喚著鈺昊,飽含感情的,握住了鈺昊的手,他的臉上綻開了一朵笑。
「不必擔心。昊君,我自有法子保子們的安全。」剩下的話,他沒講,鈺昊也
就沒再追問。因為鈺昊看得出來,說這些話時,他是極為認真和真誠的。
話既說到這份上,餘下的,已不是鈺昊可以決定的了。只是,鈺昊仍叮囑他一句。
「妙容,你小心伯茂些,那子性子烈,與政珉感情最為深厚。只怕日後他
會……」
「嗯,」妙容頷首,「鈺昊會好生安排。」
鈺昊鬆了一口氣,由衷說道,「我想,以你的能力,應該是早已做好應對之策
了。」
「嗯。是有法子解決。」他自失的一笑,「不過,只是些打算罷了,目前是走
一步看一步。」
雖然知道妙容素來堅強,本事也不小,但仍囉嗦道,「今後若有我幫得上忙的
地方,妙容儘管開口。」
「我會的。」
飲下最後一口茶時,鈺昊告訴了妙容鈺昊所做的決定:「妙容,我準備走了,我會
找個離京師遠遠的地方終老。今後再要相見,只怕是難了。妙容,你,保
重。」
妙容瞭然,「為避二郎?」見鈺昊默然,妙容笑歎,「昊君昊君,前輩子你究竟
做過些什麼,今生今世,你竟令家三兄妹為你癡狂昊君,你保重。」
次日,鈺昊上折子請求外調廣州或衡州,那二處離玉國很遠,鈺昊打算去那裡以避
開京師的一切麻煩。
錄尚書安成王於駁回了鈺昊的奏折。
鈺昊並不氣餒,依舊每日上折,鈺昊連上三十七道請求外調的折子,卻是道道被他
駁回。
在鈺昊請求外調的消息傳開後,到仲舉每日跑到鈺昊家中,苦口婆心勸鈺昊以大局為
重。直到安成王於下令要到仲舉回家思過,不得外出,並派人監視察看,到
仲舉才沒再來煩鈺昊。
到仲舉被禁足了,他兒子到郁卻又常常來訪。到郁娶了政嚴的妹妹信義長公主
為妻,由宣城二皇子遷為南康內史,只因那時逢著皇帝大行,遷延至今,仍未上
任。到郁和他爹一樣,鼓動鈺昊發兵誅殺於。這到郁也真做得出來,因怕有人
監視,為避人生疑,他總在深夜時分乘著車,身著女裝前來。
多來幾次,弄得鈺昊更煩,索性關了大門,政禁家人開門,任他到郁如何敲打府
門,就是不開。即使吃了多次閉門羹後,到郁仍不死心,依舊去了又來,來了
又去,耐心十足。請求外調不被允許,又被到家父子如此騷擾,鈺昊真是不勝其煩,索性告了病
假,在家中閉門看書。哪知於卻開始每日派人送信來,對鈺昊訴說綿綿情意。
在此信送去後,於再沒寫過信來。
尚書省下令:令文武在位者皆於次日入尚書省,商議立皇太子一事。
鈺昊心下疑惑,至澤早就被立為太子,如今又來商議立什麼太子?疑惑歸疑惑,
次日,鈺昊仍依令來到尚書省。
當鈺昊接觸到於那若有深意的目光,看到他唇際別有用心的微笑時,鈺昊知道。
一切,都要結束了……
果然,下一刻裡,鈺昊被伏兵拿下。其實這些兵士本不是鈺昊的對手,若鈺昊放手一
搏。是絕對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只是,有必要嗎?生有何趣?死又何哀?
當鈺昊被五花大繩縛了個結實後,中書舍人上前宣讀鈺昊的罪狀:原來,前上虞令
陸他們告鈺昊謀反。
哈哈哈。
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
謀反,乃十逆大罪。任你往昔功勞蓋天,只要沾了這謀反之罪,統統難逃一
死。好於,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鈺昊就被囚禁在尚書省中。屋外加了五重鐵門將鈺昊重重深鎖,一旦有人出入為鈺昊
送飯菜時,那鐵門只會依次開其一扇,完全恪守著一門開四門閉的鐵律。只是
囚禁鈺昊的房間極為典雅穆適,而那些看守鈺昊的人也對鈺昊禮敬有加。
鈺昊明白,鈺昊的時日不多了,鈺昊,就要死了。
就要死了呢。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死了後,能不能夠見到那人?而他,是
不是還會在黃泉路上等著鈺昊?
真奇怪,鈺昊心裡居然一點也不驚慌,平靜之至,甚至還帶著期待。
獄卒送來酒菜,說是最後一餐了。鈺昊含笑用了,等著明日的問斬。
深夜時分,傳來了層層鐵門開啟的聲音。當最後一扇門打開時。鈺昊看到了
於。看守跪地向於叩首後悄然離開,只留下他那兩個貼身侍衛,摒退了其他
所有人後,他對鈺昊說道,「昊君,我來看你。」
真是諷刺啊,當日鈺昊放話說若在家中看到他,必殺他無疑。而如今,卻是他來
嘲笑鈺昊。
鈺昊微笑,「相見真如不見。王爺請回吧。」
「昊君。我不是來取笑你的。」他急了,一個箭步按上來,抓住鈺昊的手,急急
說道,「我是來向你說一些事情的。」
掙開他的手,鈺昊不動聲色的說道,「卑職洗耳恭聽。」
深吸一口氣後,於緩緩說道,「鈺昊,要你!即使你想要殺了我,我仍然要
你!昊君,你該清楚,朝政已盡在鈺昊的掌握中。我為帝只是遲早的事情。你就
從了我吧。我一為帝,即刻立你為我的皇后,與你共享江山他沒有立你為後,
我卻可以!昊君,答應我,好不好?」
「不,」鈺昊搖頭拒絕,「我寧可死。」
「你!」他怒道,「你就不怕我在你死後殺了你全家?」
「你能殺了我全家?」鈺昊失笑,像看怪物一樣打量著於,「以我妻能力,你
動得了他和寶寶才真成了怪事。」就憑於想動十三?呵,癡人說夢。
「那……你就不怕我向你老父,小弟下手?」
鈺昊笑了,鈺昊淡風輕的回答他,「我一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如今,我連自身生
死都置之度外了,還會在意多年前即已割發斷義的他們?」「昊君……」他痛苦的問道,「和我在一起,當真令你如此難受?」
鈺昊垂首,誠心向他道歉,「對不起。」
他苦笑,「那為什麼你要說你愛我?昊君,你能那麼深愛天意皇帝,為什麼就
不能接受我?」
鈺昊也苦笑起來,「身不由已啊。於,我也不想這個樣子的。我向來喜歡權勢
富貴,所以如果真能做上皇后,與你共享權勢江山,我會非常高興。只是,我
抗拒不了自己的心啊我的心,它不願意啊。」
「昊君……」
鈺昊蒼涼的笑了,「我以為鈺昊已經把埋葬掉了,我以為已經死了。
沒想到,他仍活著,他仍然只要那人……鈺昊真的沒有辦法。」
「,那是誰?」
「那是一個只為政嚴存在的人。那是一個應該隨著政嚴一起死去的人不是為了
天意皇帝,而僅是為了一個叫做政嚴的人。」
「…………政嚴……」於喃喃念著,然後笑了,「你告訴我,鈺昊
是不是只是你虛構出來給世人看的假象,只有,才是最真的你!而那個
,只有政嚴才能見得到?」於的語聲很溫和,表情很平靜,只是,那
緊握住的手卻出賣了他真實的情緒。(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