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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六十八章 文 / 冷月柔情

    「……」他沈默,片刻後,他問,「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我會派你上戰場?」

    「政嚴,」撫著他的臉,鈺昊輕輕說道,「就像你最知道我一樣,我也是這世上最瞭解你的人。那個時候,你一天到晚都在害怕我會影響你、改變你,又怎會不想著要除掉我?」

    「鈺昊,」他低歎出聲,「你啊……就是太過聰明。」

    「是啊,我就是太過聰明,看東西,總是看得太清太透。」鈺昊苦笑一下,「鈺我也知道這樣子不好,可是,偏偏一切總是能讓我看清看透。我有什麼辦法?」

    「你真可惡!」那人低吼一聲,摟緊鈺昊,不滿的說道,「明知道我對以前想要殺了你心懷愧疚……都已經不跟我計較了,卻能在此時毫不猶豫的說出來……你真的很壞!」

    果然啊,鈺昊輕笑起來,正如鈺昊最瞭解他一樣,他也最清楚鈺昊,鈺昊在想什麼,也瞞他不過。輕而易舉的,他就看清了這一次鈺昊提這些,還包含了要讓他內疚的意思……

    鈺昊笑吟吟的問他,「那,你意下如何呢?」

    「我還能怎麼樣?」那人賭氣道,「你都已經把殺手鑭祭了出來,我還能怎麼樣?還不是只有認了!」

    「政嚴,你最好啦,」蹭到他身上,鈺昊直撒嬌,「你該知道,我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統統上不了心。」

    「是嗎?」

    鈺昊幽幽說道,「你最明白的,不是嗎?」是真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其他的,統統上不了鈺昊心。玉婉也好,於也罷,對鈺昊再好。愛鈺昊再深,仍是無法改變。現在的鈺昊,斬斷了一切牽絆,鈺昊的世界裡,只有一個政嚴……

    雙手撫上鈺昊的臉。那人歎息,「是啊,我最明白。其實,我是最自私的那一個,推動著你斬掉一切牽絆,讓你,只有我…….我……」很突然的,他說道,「你那個子。要叫什麼由得你吧。你想叫他念琛就叫他念琛好了,我不會再跟你計較。只是,我絕不會叫他念琛,他是我的寶寶,我只喚他為寶寶!」

    啊啊?怎麼突然的,就說到了寶寶的名字上?今天不久前才跟鈺昊發那麼大的火,生那麼大的氣,怎麼一下子就非常好商量了?

    鈺昊小心翼翼的望著他。「真的不跟我生氣了?」

    「不啦不啦!」那人嚷,「你是他爹,你想給他取什麼就取什麼好了!」

    鈺昊鬆了一口氣,太太太太太好了!真是謝主隆恩啊!對於寶寶的名字叫做念琛,本來鈺昊已經做好跟他冷戰很久的打算,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他就答應了。

    「為什麼會突然答應我?」

    「讓你紀念玉婉不好嗎?」那人悶聲悶氣的說道,「我知道,玉婉在你心裡的地位跟別人不大一樣,就讓你紀念他好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我就不跟他計較了。——反正,你現在只有我,也只愛我一個人!」他突然輕笑出聲,「以前的,都過去了,現在,只有他們倆相依為命喲。」半帶玩笑的,他說出了他的心願與他們現在的實情。

    ……唉,他又知道了,在鈺昊心裡。玉婉的地位跟別人不一樣。

    是啊,玉婉在鈺昊心裡,一直重要。——鈺昊喜歡玉婉,非常非常喜歡,甚至愛他。只是對他的愛,連自己也不知道。鈺昊深深愛著政嚴,政嚴在鈺昊心中,是誰也比不上。可是,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玉婉。——鈺昊最愛的人不是玉婉,卻仍然忍不住愛上了他,雖然不深不濃,只是淡淡、淺淺的,卻真的存在。

    ——只是當時,只是當時,並不知道並不瞭解,或者說,是在知道瞭解後,自己仍然狠心的選擇了埋葬。只為鈺昊清楚:再愛玉婉,也永遠及不上愛政嚴那麼深,永遠也無法如愛政嚴般愛玉婉……更何況,鈺昊要求著政嚴的專一,若連鈺昊自己都無法做到從身體到心靈上的專一,鈺昊又拿什麼去要求政嚴?所以,硬著心,鈺昊埋葬了一切可能。直到在長安遇到十三,鈺昊才真正明白自己、明白玉婉、明白一切……

    「……你又在想玉婉了,是不是?」

    「是啊,想起了玉婉,」鈺昊惘然的說道,「鈺昊對不起他,真的欠他太多,而他,一直包容著鈺昊……說到底,鈺昊是個最最自私的人……」因為愛著政嚴,因為要求著政嚴的專一,所以,狠心的傷害了玉婉。玉婉愛鈺昊,鈺昊又當真不知?不不不,哪裡是不知道不明白,只是總在自己騙著自己,那不過是朋友間的長情而已。可是,若真當他只是個朋友,又哪裡會常常去陪著他,只為聽他說說話,只為看他輕笑淺愁?若真當他只是個朋友,又哪裡會在分別後一至京城就雀躍著想見他?若真當他只是個朋友,在聽聞他死期將至時,又怎會為他落淚?又怎會願意不惜勞苦為他尋良醫?又怎會願意陪他至命終?雖然最終沒有去為他尋醫,沒有陪他至死,但卻真正的起了那個願,願不顧一切留住他……

    ——怎會不是愛?!怎會不是愛?!

    偏偏鈺昊是天底下最最自私無情之人,只為有更愛的人,所以裝著看不到他眼中的情意,裝著大家只是好朋友,貪戀著他的溫柔他的情意,卻吝於付出……

    一個聲音問鈺昊,「那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欠著於?」

    「我為什麼會欠於?」鈺昊失笑,「根本從沒上過心,根本從沒在意過,哪裡會有虧欠?他要愛我,是他自家的事,與我何關?」對于于,鈺昊從未覺得有過虧欠,更沒有過內疚。他要愛上鈺昊,是他家的事,與鈺昊有什麼關係?鈺昊又不愛他,鈺昊又不在意他,他死他活他貴他賤與鈺昊何干?會對玉婉有虧欠,那是因為鈺昊愛他,他上了鈺昊心。而於,一個被鈺昊視為打發空閒的樂子,從未認真以對過,又哪裡會來虧欠?

    那聲音繼續問鈺昊,「所以,不會有子叫思於?想於?」

    咦,心中的聲音怎會隱含怒氣?不過沒多想,依舊回答自己,「這麼惡俗的名字,怎麼可能叫出來?」鈺昊不滿的說道,「太難聽了,真是沒有水平——啊!」此時方後知後覺的發現,並非是鈺昊自己在心裡與自己對答,而是某個面色鐵青的人正在審問鈺昊……

    那人雙手捏住鈺昊的頰,非常用勁,幾乎讓鈺昊的臉都變形了,那人狠狠的看著鈺昊,「一天到晚只知道給我惹些麻煩出來!先是玉婉,然後是辛十三,接著又來了個於!你還真是命犯桃花啊!」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那人惡狠狠的瞪著鈺昊,像不把鈺昊大卸四塊,他就不滿意一樣……

    鈺昊委屈的說道,「人長得美,太過有魅力,又不是我的錯。誰叫我要如此優秀出眾,人見人愛?」話一出口,鈺昊就暗叫不好:天啊,跟辛十三這死女人混久了,連鈺昊也要變成他那種自大狂了!這人聽了這些話,不火冒三丈才怪!

    沒想到,還真的出了怪事。那人笑了,放開鈺昊的頰,揉揉鈺昊的臉,那人說,「是是是,我知道你優秀出眾,人見人愛。所以大家一見到你就會喜歡上你。——的確,不是你的錯。」

    因為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所以鈺昊只是陪著笑臉,並不敢開腔。

    親親鈺昊被他捏痛捏紅的地方後,那人仍是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魅力遠大,誰也逃不過,所以,不跟你計較了。從今以後,我就把你守得牢牢的,不給任何人以可趁之機!」

    這回這麼容易就放過了鈺昊?就不吃醋了?

    鈺昊懷疑的看著他,「你不生氣?」

    「不生氣了。」

    「允許寶寶叫念琛?」

    「是啊,你愛給他取什麼名就取什麼名好了。反正,我只叫他做寶寶。」

    「真的真的不跟我計較了?」鈺昊偷偷審視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小聲的問他,「完全不生氣了?」

    「傻子啊,」抱著鈺昊,那人笑歎,「如果不是我一直聽著你和於的交談,我當然會生氣,但是,我既然一直看著,那裡還會有什麼不安?也知道你對玉婉的心情……所以,這一次,就放過你。」

    一直聽著鈺昊跟於的交談?

    鈺昊大驚失色的問他,「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那人淡淡答道,「你走後沒多久,我就追了出來。看你去帶那寶寶嗯,以後,你愛叫他什麼名字就叫什麼吧,反正我不會叫他的,我只會喚他寶寶,唉,至少你沒叫他做思於什麼的……」打斷他的叨念,鈺昊疑惑的問道,「你進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要知道,他的功夫遠遠遜於鈺昊,鈺昊在江湖上應該算是絕頂好手了,能逃過鈺昊耳目的,真的很少,而今天,先是於,後是政嚴,鈺昊居然一個也沒發覺……難道是我功力下降而鈺昊不自知?還是他們的功夫都在我不知道的時間裡瘋狂上漲?(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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