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了兩步,「吱」的一聲,身後的門突然開了。
鈺昊沒有回頭,繼續走,卻聽他一聲低喝:「給我站住!」
停下身,還是沒有回頭,鈺昊笑道,「念琛還在家裡等著,我,得回去照顧他。」
腳步聲傳來,知道定是那人追上來了,鈺昊回頭一笑,「早些睡下吧。」
那人憤怒的吼道,「鈺昊,你給我回來!」
見鈺昊沒有動靜,那人冷冷說道,「給我過來!你今天不過來,一個不,一周不不不!!」自知失言,那人跺著腳,惱羞成怒的吼鈺昊,「你過不過來??」
他都已經這樣子讓步了,鈺昊再走的話,這人真會被氣得半死,所以
轉過身,鈺昊往回走。還沒走近,那人已經一個箭步躥上來,將鈺昊拽住,拉進了房內。
那人扯著鈺昊,將鈺昊推倒在床上,卻沒有下一步動作,那人瞪著鈺昊,臉上陰晴不定,又似乎像在極力壓抑著怒意。
「政嚴,」鈺昊小心的陪著笑,「不要生氣啦,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就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啦」
他冷哼一聲,「你還知道我在生氣?」
「嘿嘿。」坐起身來,討好的摟著他,鈺昊涎著臉說道,「我英明偉大神武的萬歲,心懷著天下,當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跟小的一般計較的,是不是?」
那人抬起臉,從鼻子中哼出話來,「既然知道鈺昊生氣,當然就要讓鈺昊不生氣了,是不是?」
「是是是。」鈺昊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那就給我改名!」
見鈺昊久不答話,那人又惱了,「怎麼,不願意?」
「政嚴」寶寶的眼睛。真的很像玉婉,鈺昊欠玉婉,實在太多,給寶寶取名念琛,是真的想紀念那個在鈺昊生命中佔有重要位置的女子
那人惱上來。一把推開鈺昊,「為什麼不改名?」
「政嚴,我是真的想紀念玉婉。我欠玉婉,實在太多」
那人大怒,「到現在你還在想著他!他不就是喜歡你而已,你就覺得這麼虧欠他,那是不是只要是愛上你的人,你都會覺得有所虧欠,然後會想著去彌補?!」
「政嚴」
那人一把拉住鈺昊。急步走到門,猛地拉開門,指著門外,冷冷說道,「回去!回去陪你的念琛好了!」
他真的被氣慌了!看著他,鈺昊猶作最後掙扎,「政嚴,不要這樣。好不好?」
「不要這樣?!」那人笑得甜蜜,「可以啊,只要你改了名就好。」
沒再說什麼,低了頭,鈺昊默默走了出去
--改名一事上,鈺昊絕不妥協。
「!」的一聲巨響由屋內傳來,接著是瓷器破裂的聲音
鈺昊苦笑,那人又在生氣了
那人大概是在拍桌子甩東西以示抗議吧。
這人啊,怎麼有的時候就像個彆扭的小孩在鬧脾氣?!
小孩?
念琛還一個人在家裡呢!
還是回去看看念琛吧。鈺昊今天忘了告訴莫時一聲。讓他找幾個心細的女子在夜裡照顧他,十三說念琛睡相不好,愛踢被子,這夏天因蓋不好被子的緣故,反而是極易著涼。念琛千萬別著了涼才是…
想到這裡,不由擔心焦慮起來,還是趕快回去吧。
顧不上其他,鈺昊飛奔而去,皇宮漸漸消失在身後……
鈺昊回到將軍府中,看看天色。以那人氣得那麼凶的狀況看來,今天夜裡定是不會來了,想到守護的侍衛們因皇帝夜宿於此的緣故,總是高度緊張,異常辛苦,那人既然不在,何必還要勞煩侍衛們?於是很乾脆的撤了守護的侍衛,讓他們回去自行休息。
念琛果然踢了被子,卻沒如鈺昊想的那般:一個人在夜裡哭泣,仍是睡得死死的,還面露微笑。小孩真好,只要吃飽,玩足,就可以安心睡下,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煩。還是做小子好啊。
給念琛蓋好被子,在他身旁睡下。明明很想睡,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一來,是因為怕自己睡著後不經意間壓著了念琛;二來,是怕因為自己向來不慣與人同眠,在夜裡無心中將念琛踢下床或者是傷了他;第三,也是最真實的原因,則是因為想到了那人,心煩意亂……
那人現在在做什麼?是像鈺昊一般因思念而夜不成眠?還是真的在鼾然入夢?或者,在怨著鈺昊?今天掛著念琛,也沒顧得上跟他好好談談,他也知道,玉婉愛著鈺昊,如今鈺昊又給寶寶取了「念琛」的名……
唉……
屋子裡,少了那人,真的太過冷清。看念琛睡得香甜,鈺昊索性起身走到園子裡在竹蓆上睡著。
想著那人,迷迷糊糊的,鈺昊漸入夢鄉……
習武者的感覺向來異於常人數倍,被人盯視的異樣感覺,讓鈺昊立即驚醒。
一睜開眼,鈺昊看到了於,那個鈺昊以為大家已經過了交叉點,各自歸回原位的人。
逆著月光,看不清於的表情,只聽得到他話語中的嘲弄,「鈺昊有妻有子,只願與妻兒終老,實不願再惹世間情絲。——昊君,這就是你的子?你的妻呢?你的妻不會就是天意皇帝政嚴吧?——鈺昊已不想再沾惹人間情愛,只願與妻兒終老一世。」重複著當日鈺昊所說過的話,於低沈的問鈺昊,「昊君,這就是你現在所過的生活?!」
鈺昊面無表情的問道,「臣不知王爺深夜到訪,有何見解?」
「你當真不知道?」
「臣不知!」
「臣!」於冷笑起來,「你居然跟我稱起臣來!昊君,當日你一直是直呼我名。」
鈺昊淡淡說道,「那是對王懷。而非是王爺。」
於惱怒的說道,「在你面前,我只是一個人,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追求你愛慕你的男人。不是什麼王爺!」
看著他,鈺昊心裡惻然。癡兒,沒想到,你仍是看不開。搖了搖頭,鈺昊說道,「不,對我來說,你只是王爺,安成王爺於。我認識的王懷,當日在長安,已經跟他別過。」
於站在鈺昊面前,因為逆著光,看不到於臉上是什麼表情,只能聽到他低沈濁重的聲音,「歸後,我聽說了壯武將軍我的種種傳聞:當年皇上是如何堅持立他為後。又如何為了他而不顧常理大加提拔……京裡誰都知道只要我在京,一定是身伴帝側,絕不離開。」
「京裡人都知道,天意帝的皇后雖明為,實際上卻是這位未曾立後身為男兒身的我。」
「人們都在說,我是如何的掌握了朝政:我要升誰的官,我要罷誰的官,天意帝無一不從。觸犯聖怒被貶黜處死者,只要我開了口。定是回天有力」
確實,這些年來,鈺昊向天意皇帝提出要升誰、要降誰,皇帝皆從之。其實,這倒並不是為了私情,當鈺昊身為鈺昊時,並非是政嚴的愛人鈺昊,而是大的將軍鈺昊,鈺昊所提的每一個建議、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是從大局出發。皆是為了大的利益。那人也深深明白這一點,所以對鈺昊的每一個建議,皆從之!
於沈沈說道,「對於那深得聖寵名滿天下的我,我並不在意,以為跟你只是同名同姓罷了。完全沒想到,這壯武將軍就是我所認識的那個鈺昊。」
「直到那日在朝堂上,見到和安然一起平亂歸來的壯武將軍鈺昊,我才知道,我所認識的鈺昊與我的皇兄、天意皇帝所寵幸的鈺昊,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於苦笑,「鈺昊是啊,天下有幾個長得如此傾國傾城的絕色兒?--是我太傻,早該想到的」
歎息一聲,於接著說道,「而後一直留意著你的將軍府,自你歸來後,冷清的將軍府在夜裡總是變得守護森政,不用多問,一定是因為皇上夜宿於此的緣故。」
的確,因鈺昊怕麻煩,府裡人手其實並不多,除了那人來這裡時,其他時候,鈺昊根本就不設什麼人來守護。沒人守著時,不是鈺昊出征在外,即是鈺昊夜宿台城,今天這種情況,倒還真是第一次。
「每天夜裡,一想到你,我就睡不著,常常會半夜裡跑到你府外,有人守著時我就遠遠的看一看,沒有人守著時,我就偷偷進來,在你住的地方,呆上一會兒。--聊解相思。」
「今天夜裡,我看著無人,就進來了,沒想到,卻看到了你。」
「先是看到你這裡多了一個子,然後,靜靜的,我看到你一個人從外面回來,來給那子蓋被子--昊君,那就是你的子?」
「不錯。」鈺昊頷首答道,「那就是我的子。」有些怪自己,以為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根本就不小心警惕,連於都可以潛進來,那刺客若要混進來,豈不是輕而易舉?以後還是得在府裡加強人手,森政戒備。以免有人來傷了那人和寶寶
於問鈺昊,「為什麼,這些天來,我根本就沒見到過子的娘親?」
心裡有些不悅,這是鈺昊自己的私事,完全用不著跟人報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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