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情若是毒的話,鈺昊早已飲毒太深,無法自拔,只能任毒浸骨,任毒焚心
只是,卻已無法回頭。
既已離開,願另覓新生,那就再不回頭!
--十三與鈺昊,皆是如此。
望著遠方,十三笑了,「鈺昊也知道,要他丟開他的江山、他的美人,根本就是不可能。只是仍在奢望。」
十三對高繁仍有夢想,而鈺昊對政嚴,卻已不敢再動這念頭。
十三仍有夢呢。
鈺昊笑了,「好,十三,我答應你,只要他真能丟開一切,隻身來找你,只願與你從此雙宿雙飛,我定然成全你。」
「昊君,這話多不現實。他怎會為了我,而放開一切?」十三輕輕說道,「正因為太清楚他,所以最後我才會離開。--我要離開,卻又怕他把我忘了,所以,我只有狠狠傷害他,讓他牢記我一生。」
所以,這女人才會在高繁臨去前再次強調,已另嫁他人,且身已有孕。
不知怎麼的,突然間鈺昊覺得高繁怪可憐的,不由說道,「十三,我同情愛上你的人。」
沒有答鈺昊這句話,收回望著遠方的眼,十三說道,「昊君,目的已經達到,我們回吧。」
次日,鈺昊和十三還有他的貼身侍女宇踏上了回的歸途。
快進城城時,十三問鈺昊,「喂,你不怕政嚴派人在守著,待你一踏入,就捉你回朝?或是綁了你家人以要脅你?」
鈺昊安慰他道,「不用怕。他會派人守著,卻絕不敢要脅我--正如我太過瞭解他一樣,他也太清楚我,他知道。逼急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魚死網破也再所不惜。」
「魚死網破?」十三奇道,「不會吧,這麼激烈。昊君。你身上牽絆這麼多,放得下?」
鈺昊老實說道,「逼急了,也許我會殺了他再自殺!我做得出來的!那時候哪裡還顧得了那許多?」
「你真下得了手?」十三表示懷疑,「這麼愛他,連他受點傷害都捨不得,還殺他?」
「狗急了尚且會跳牆,何況是人?」真的,政嚴。你不要把鈺昊逼急了。逼急了,鈺昊什麼都可能做得出來。殺了政嚴,然後自殺,似乎也不錯啊
「昊君,你在想什麼?」臉上的劇痛讓鈺昊回過神來,映入眼的,是十三不安的神情,「你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怪嚇人的。」
「沒想什麼。」鈺昊淡淡道。把十三狠捏鈺昊頰的手搬開。鈺昊求饒道,「十三姑娘,不要這樣子對我,你老人家的手真的非常狠啊!」
收回手,十三繼續問鈺昊,「如果他真來了,你是不是真的會做出什麼?」
鈺昊笑,「十三,他是九五之尊。一顆心裡滿是天下,怎可能為了區區一個鈺昊而願身遭不測?」就這樣說了,算是回答他的話。
十三立即領悟,「你的意思就是,他可能會出現,卻不敢怎麼用強?」
「唔。」
十三歎息,「是愛得不夠吧?他最愛的,也許只是他自己吧。若真的深愛你,哪裡捨得與那些身外物廝混?」
是啊,也許是真的愛得不夠吧。他的心中裝著天下。裝著江山,哪裡會為了一個鈺昊而放下?他最愛的,也許真的只是他自己。
「昊君,他們兩個,何其相似?愛上的都是不安生的男人。他們心裡都有江山、都有權勢,不會只甘願與情人終老。」
「他們最愛的,不過只是自己而已。」
終於回到了地城與鈺昊上次回來時相比並沒多大變化,仍是寧靜卻不失熱鬧。
突然記起,那一年,鈺昊與政嚴愉悅返鄉,深信著鈺昊二人情比金堅,誓要一生一世廝守不離不棄而今日,鈺昊攜妻歸來
--物、是、人、非。
收斂了傷懷,鈺昊將十三與宇帶回了家。
知道十三是鈺昊妻子,收下十三見面送的厚禮後,待鈺昊將十三安排休息後,老父把鈺昊喚到他房中,小弟也在,看樣子,是要鈺昊來說個青紅皂白了。
果然,老父直接就問鈺昊,「昊君,你真娶妻了?」自那年政嚴發話後,老父與小弟再沒叫過鈺昊昊,總是喚鈺昊「昊君」。讓他們再稱鈺昊昊,總是不肯。想到反正名字只是個代號,鈺昊也就沒有堅持,由他們喜歡怎麼叫好了。
「嗯,」鈺昊點頭,「十三已是我妻了。爹,十三已有我的骨肉,家就快有下一代,你也將作爺爺了。」十三月事早停,從長安回到這一路上,更已確定,如今,十三已有身孕近四月。
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以政嚴的性格,哪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擺了手,甚至連鈺昊家人也沒來找過,鈺昊懷疑的問道,「你跟皇上,有聯繫過嗎?」
「沒有,絕對沒有。」連連擺頭,以示清白。
「真的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
鈺昊正色說道,「不要騙鈺昊。你該知道,鈺昊生平最恨的就是人家騙鈺昊。如果你跟政嚴聯繫過,現在就直接告訴鈺昊,鈺昊可以不計較。」
當夜告訴了十三這個消息,十三聽罷,說道,「昊君,我不相信你的家人會這麼輕易就接受了我。以你家人的性子,怎會如此輕易就承認了你我的親事,還要為我大肆操辦親事?」
「只是昊君,你與政嚴的事,你家人盡已知曉。現在政嚴又做了皇帝,而我,在你家人眼中,只是一名尋常富家女子,哪裡比得上政嚴?--昊君,你家人當真會為了你捨政嚴而取我?」
鈺昊不悅道,「他們貪財好勢固然是真的,但畢竟是愛著我的家人。只要我幸福,他們當然會尊重我的選擇。」是,我承認皆是勢利之人,但他們仍是我的家人啊,怎會不支持我的選擇?而且。我也反覆問過他們,是與否與政嚴接觸過,他們都否認了。想來,深知我性子的他,也不會騙我。
十三卻是語重心長,「這根本不是他們一貫性子。昊君,反常即為妖啊!」
鈺昊越聽越火大,,但他們是鈺昊愛著也愛著鈺昊的家人。怎會對鈺昊不利?
不想再與十三分辯下去,鈺昊只說道,「十三,他們就開始籌備成親吧。好不好?」
「好」然後,就開始風風火火的準備成親事宜了。家裡重新裝修,採買各種物品倒也熱熱鬧鬧。各項瑣事,自不必一一細述。
然後,鈺昊和十三真的成親了。
紅燭高燒。司儀在一旁宣告,「一拜天地。」
鈺昊和十三遵儀照做。
「二拜高堂。」
鈺昊和十三向老父齊齊拜下。
「夫妻對拜。」
他們又相互一拜。
司儀高聲宣告,「禮成--送入洞房!」
牽起十三的手,就要往洞房走去,卻聽到有人高聲喊道,「慢!」
達達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一匹馬奔入了院子,勒馬,然後一個熟悉的身影自馬上利索跳下。走了進來。
他終於還是來了。果然是派了人在守著
他還來做什麼?
鈺昊都已經成親了,還來做什麼?
看著他,鈺昊心裡又喜又悲,又怒又恨各種感情交疊在一起,真不知到底是什麼滋味。
看著鈺昊,那人淡淡說道,「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細細審視著他,他瘦了,明顯的憔悴好多。眼眶下有著明顯的青黑之色。看來他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睡好。政嚴,你,過得可好?
壓住心中翻滾的情緒,鈺昊平靜問他,「別來無恙?」
那人沒有答鈺昊的話,利眸掃過十三明顯隆起的小腹,冷笑,「好你個鈺昊,不僅有了妻子,連子也有了。真好啊!」
鈺昊索性拉起十三的手,大大方方的介紹,「這是內人辛十三。十三,見過皇上。」心想把他身份一亮出來,周圍人還不趕快跪下參見,為免在臣民們面前丟臉,這人自然不敢太過亂來。
十三福了一福身,「辛十三見過皇上。」
「皇上?」那人冷笑,「現在我變成皇上了?」
鈺昊跪下迎駕,「草民鈺昊恭迎聖駕。」心中卻深覺奇怪,周圍人為什麼都沒有動靜
那人笑得猙獰,「看到周圍人都沒有接駕,你覺得奇怪是不是?鈺昊,我告訴你,除了你和這辛十三,在場所有人,都是我的人!--鈺昊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十三一把扯下罩著頭的紅色喜帕,挽起鈺昊,問政嚴,「你想怎麼樣?」
政嚴刁聲笑道,「我只想你們成不了親!我只想帶他回去。」
「回去?回哪裡?」鈺昊搖頭,「你我早是路人,再無關係。」
「你敢撇這麼清?」政嚴動了怒,一把將鈺昊的手臂捉住,就往自己懷裡帶,鈺昊反手就是一掌,想將他迫開,不料,鈺昊竟發現一身功力盡無!!
「你發現了功力盡失,是不是?」政嚴眼中閃動著殘酷的光芒,「鈺昊,這回我看你再怎麼逃!」收臂將鈺昊鎖入懷中,也不管周圍有無數雙眼睛,攫住鈺昊的唇,那人就吻了下來,粗暴、毫不留情的吸吮。見鈺昊掙扎,那人停下動作,放開鈺昊的唇,在鈺昊耳邊低聲說道,「回去再跟你算帳!」
鈺昊望向十三,想尋求援助,卻發現十三面上一片驚駭之色。(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