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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二十六章 文 / 冷月柔情

    手撫過他深刻的五官,鈺昊堅定說道,「無論誰要想取你性命,那我定要先一步為你將他除掉。無論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絕不手軟!政嚴,我要你活著!我要你好好活著!」

    鈺昊已經失去玉婉了,絕不要再失去你!你是我的!我縱粉身碎骨,也定要保你周全!

    有些氣急敗壞的吻著他,狠狠要著他,看他在鈺昊身下激動,喘息,鈺昊才能相信,他還在鈺昊身邊!他是活著的!他還是活著的!

    他睡著了。鈺昊卻沒有絲毫睡意,擁著他,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有體溫,氣息是溫暖的,呼吸是平穩的這些都是他活著的證明!

    今日以前,鈺昊雖愛他,卻仍不知道在死亡面前時,他們統統如此脆弱,統統如此不堪一擊。在今時今日,鈺昊方知道:

    惜取眼前人!

    惜取眼前人!!

    鈺昊笑了,政嚴,鈺昊定要好生守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睡得並不是很安穩,皺著眉,握著拳,身子還在扭動著。

    是在做什麼噩夢嗎?

    握緊他的手,想要給他以支持,想要讓他知道,即使是在夢中,他的身旁也一定會有鈺昊,無論何時何地,鈺昊都一定會在他身邊,支持他,陪伴他,守護他!

    雖然也知道這願望實在有些可笑,卻仍是執意要做。

    撫著他的臉,握緊他的手,不願放開。

    他終於醒來,揉著眼,告訴鈺昊,「鈺昊,我做了一個夢呢。」

    鈺昊含笑問他,「是個好夢還是噩夢?」

    「嗯,先是噩夢。然後就變成好夢了。」他陷入夢境的回憶中,「我夢見自己一個人騎著馬,正在登山。山路很險,我怎麼也走不好。但我仍在努力走著,因為我渴望要到頂峰。一覽世相!可是,越走路就越險。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了一塊巨石堵路,此時路是又窄又陡峭,馬蹄一軟,眼看我就要跌下來墮下山去,粉身碎骨了,這時你突然出現了。你在我身後,扶著我。安撫住馬,讓我重新坐穩,然後你推著馬,我駕著它,繞過了巨石。你就在身邊陪著我走。不久,我又遇到了險路,你推著馬,讓鈺昊上了山。後來我就在馬上安穩的坐著。由你牽著馬,將我帶到了山頂。」

    凝視著鈺昊,他微笑,「看,連在夢裡,我也不能少了你啊。--不許再離開了。無論什麼事,統統不得離開。」

    憐惜的撫著他的發,鈺昊說,「睡吧。即使是在夢裡,我也會守著你,絕不離開,絕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絮絮叨叨的和鈺昊說著話,然後不知不覺中,他又沉沉睡去。看著在鈺昊臂彎中他沉靜的睡臉,我在心中暗暗發誓:

    如果說玉婉的死是天意,是無可挽回的,那對你,哪怕是要逆天。我仍要你好好活著!

    為了你,我一定要變得更堅強!更強大!

    政嚴,我絕不能失去你!

    五月,京都地震,死傷無數。天下謠言紛起:說不該奪了蕭家天下,如今的地震是菩薩皇帝蕭衍顯靈,在報復謀逆者。五月辛酉,永定帝於大意政寺出家,言:捨已身侍佛,以救天下。

    政嚴因前方戰事吃緊,不敢離開,遂派鈺昊趕回京都,代表他與百官共同上表勸帝回京。鈺昊匆匆趕回玉國。四日後,鈺昊與早聯繫好的百官共赴大意政寺,以邀永定帝回朝。青煙繚繞,佛像之下,身著緇衣,閉目唸經的,可不就是永定帝?

    皇帝仍未剃度,只是帶髮修行。原來,住持說他乃真龍天子下凡,命中注定要平定天下,因其身繫社稷,今天下未定,他得先完成蒼天托負的使命後才能捨身,因此,為替蒼生著想,不敢渡他。

    鈺昊在心中冷笑,何必玩這一出在場人皆心知肚明的把戲?這裡的「高僧」,皆是名動天下,擁有萬千信徒,通過出家這回事,借方丈之口告訴天下,他乃真龍天子,命繫於天,以愚百姓。--身為虔誠的佛教信徒,當然會相信「高僧」們的指示,然後一傳十、十傳百,自能堵住悠悠眾生之口,平息謠言,穩定如今的亂局。

    呵,什麼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那不過是孔孟寫在書中愚弄萬民的假道理。這些話,場面上說說,既可贏得堂皇名聲,又不損其絲毫實利,何樂而不為?

    孔孟是天下最假之徒。你且看那孔老夫子,一聽到有官可做,還不是樂顛顛的在戰亂中東奔西走以圖發展?為明哲保身,他還不是對不平之事視而不見?

    世人皆言孔孟乃聖賢,卻不知這些所謂聖賢,個個皆是偽君子。你看那孔子,聽到殺牛都會覺得殘忍,然後傷感不能自己,可是他吃起肉來,卻比誰都狠,還諸多挑剔,講究什麼「割不正不食」。真真虛偽到了極點!

    不過,人確該這樣,當了婊子,還應去博取好名聲,這樣子,既有名,又有利,何樂而不為?

    他那些道理到現在之所以能成為真理,還不是靠漢武帝?昔年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滅百家爭鳴之口,然後讓儒學成為天下至尊,圖的,不就是儒家那些所謂仁義道德?漢武帝用「仁義」治天下,令萬民歸順,而他自身,哪裡講求過什麼仁義?當年說什麼定將金屋藏阿嬌,結果呢,廢阿嬌,立衛子夫為後;對衛子夫厭了後,又禁衛子夫;為防太子奪權,他殺太子;為免今後外戚掌權亂政,他又殺掉鉤弋夫人!--仁義?那不過是說說而已。他尊儒家,並不光圖其仁義治國,最重要的一點,是儒家太會拍皇帝馬屁,適應統治者要求,說什麼天子乃天之子,受命於天,輔佐蒼天以治眾生。如果不是靠這套學說,儒家焉能興起?歷代統治者們不但皆以儒家治國,還用宗教以控制思想。成功的讓萬民相信,君王將相,賤民伶人,一切莫不是命定。如你今世受苦,那不過是為你前世無德,今生早已注定,你無法更改,若真要求富貴,那就為來世祈福吧。人人皆信此理,於是安心的做著順民,努力的工作,民脂民膏早就拿去養那些達官顯貴,而百姓,無一不苦哈哈的過著窮日子。他們那一點錢,僅能餬口,有一些剩餘,還不是拿去供奉他們心中的神,祈求神能改變他們的命運,讓他們不在來生受苦。

    世上真有神明嗎?不見得吧?你看這世間,好人吃苦,善人受累,當道的莫不是些實力強大者。他們哪裡講究過什麼仁義道德?在這個沒有絕對是與非的世間,不一定會是良知得勝,不一定會是好人好報。想在這世上活下去且活得好,你只有憑自己實力!--成王敗寇,就是這麼簡單!

    可笑世人勘不穿這不變真理,不懂自己努力,只知一昧祈求來生,愚昧!世人祈求來生,當然得拜在佛之門下,只是佛門就當真是出世之聖地?不見得吧!你看這些所謂高僧,在金錢、權勢面前,早就躬身跪下,巴巴的希求榮華富貴。

    這回永定帝玩的這出家遊戲,不就全靠這些高僧們的通力配合?你看他先讓天下皆知他因心愧地震,故捨身侍佛,渡入空門,其實暗中早佈置好一切,讓百官聯名,聲勢浩大的來上表勸解,同時又收買和尚,讓和尚們為其做足他乃真龍下凡的宣傳。和尚們一來懼他權勢,二來貪他所贈之厚禮,自然腆著臉,寶相意政的為其效命。

    世人只道永定帝仁義為民,心繫蒼生,哪裡知道這背後有如此內幕?經過百官下跪,哭訴國不可一日無君,方丈們為民請命,強烈要求皇帝早日返宮,以救民於水深火熱中等諸多做作後,永定帝含淚應允,聲言必將上承天命,救百姓於王琳魔掌下。

    隨後,起駕,回宮。至此,一場鬧劇終於圓滿落幕。因政嚴手握重兵,權勢熏天,而鈺昊又是其唯一枕邊人,自然巴結鈺昊的人甚多。鈺昊雖不耐煩與這些沒骨頭的人應酬,但為了替政嚴搞好與百官的關係,鈺昊不得不耐著性子一一應付。

    七日後,見該攏絡的人都談得差不多了,越來越悶煩的鈺昊便推說掛心前方戰事,需早日趕回。眾人一聽事關戰局,忙忙將鈺昊放行,鈺昊終於得以脫身。匆匆趕回前線,抵達時,已是天黑。

    到軍營中匯報完此次奉令回朝的行為後,諸將拉著鈺昊就要去喝酒。鈺昊這才知道連日來雙方勢均力敵,今日鈺昊軍小勝一仗,為提高士氣,特小賀一番。這些日子來,鈺昊實在怕極了酒席,根本不敢再度前往。於是托說路途疲憊,鈺昊已累至人仰馬翻,實在是不行啦,央眾人放過鈺昊。眾皆哈哈一笑,不再跟鈺昊計較,大發慈悲的放過了鈺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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