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自知失言,臉一紅,卻仍強作鎮定,岔開話題,問鈺昊,「說,去哪裡喝酒了?是和誰去的?」他紅臉的樣子真是可愛,真想多看看,於是繼續不怕死的逗他,「這些天鈺昊被你關在屋外不能陪你,你是不是覺得孤枕難眠、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啊?嗯,」鈺昊作冥思苦想狀,「好像又沒有。鈺昊在屋外守著,也沒見你睡不著啊?」
那人的臉更紅,然後怒火再次升騰,「還敢說!你在屋外守著?每次你守了多久?推門只推一次就不再推!--以你的功夫,若你真心想見鈺昊,區區一道木門攔得住你?!?這些天你在屋外守著?守了多久?只一會功夫就回房自去睡你的大頭覺。哪裡有想過我??」
鈺昊大奇,「你怎知我守了多久?還知道我什麼回房?」靈光一閃,不由興奮起來,「難不成你還真的沒睡著?而且每天夜裡還悄悄跟著鈺昊回房看鈺昊睡下?這些天裡,難不成你還真沒睡好?」
他的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卻不答鈺昊。「說嘛,說嘛。」摟著他直撒嬌,「政嚴,看來你真的很不習慣身邊沒了我喲。」「是是是!」他終於忍受不了的大叫出聲,「我確實不能身邊沒了你!沒了你在身邊,吃不好,也睡不好,心煩意亂,做什麼都靜不下來!對!這些天你在外面候著時,鈺昊根本沒睡著,鈺昊一直在等你!等你進來!你卻偏偏這麼聽話,完全不進來!你回房後,鈺昊又偷偷跟在你身後,在你房外守著,直到你吹燈睡下後很久才離開!回到自己房中,根本就是輾轉反側,無法成眠!」一迭聲的嚷出來後,他瞪著鈺昊。惡狠狠的問,「聽了這些,你滿意了吧?」滿意?
鈺昊怎會滿意啊。聽到這些,鈺昊確實高興,可是。卻並不滿足--鈺昊想要更多啊!政嚴,你真的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鈺昊滿意?鈺昊要的不多啊,鈺昊只是要你的愛啊!僅此,而已。你,可能從來沒有想到過吧?
深深看著他,鈺昊的心中充滿了悲哀:政嚴,你確實性好美色,可是那些只是肢體交纏,肉慾橫流而已。完全沒涉及到情愛糾纏。饒是你見慣脂粉陣,久處溫柔鄉,但在感情上,你卻是仿若子一般天真未染世間情愛。同時,你又如那什麼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子般,無知又殘忍!貪戀著鈺昊的體溫、鈺昊的溫柔,卻對鈺昊殷殷期盼回應的眼眸視若無睹
離不開鈺昊,離了鈺昊就吃不好也睡不好。那只是因為一種習慣吧。習慣了鈺昊的陪伴,習慣了鈺昊無微不至的照顧、呵護,習慣了鈺昊的體溫、鈺昊的身體--只、是、習、慣!
「你在想什麼?」敏銳的發現了鈺昊情緒上的轉變,他問鈺昊。鈺昊淡淡說道,「沒想什麼。」
「不,你一定在想些什麼。」固執的說道,「你的臉色雖然平靜,但一雙眼睛卻是陰晴不定的。說,你在想些什麼?」「沒有什麼。」「就有!」他仍然堅持。「說給鈺昊聽!」
胸中躥起一團火,--你不知道,你什麼也不知道!一把推開他,鈺昊翻身下床就往外走。「你給我站住!」見鈺昊仍沒停下腳步,一掌猛向鈺昊背後襲來。他打鈺昊?他居然打鈺昊?
怒上心頭,趁著酒意,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突然憶起這人胸口有傷,雖然大夫說他已無大礙,但誰知道他承不承受得起?而且他又是胸口向著鈺昊。鈺昊反攻這一掌豈不是正中他胸際?
急急撤回掌力,卻仍嫌太遲。鈺昊這一掌,使了五分力,雖說撤回,卻仍收勢不及,讓一分力打在了他身上。悶哼一聲,他就倒在地上。鈺昊大驚,酒全醒了,忙跑回去,將他扶起。月光下,他嘴角滲出的血映得他的臉色格外蒼白。又慌又亂的問他,「政嚴,你有沒有怎麼樣?」
那人把臉轉向一邊,理也不理。見他不理鈺昊,鈺昊也沒奈何。一把撕開他的衣衫,仔細察看他的傷口。傷口沒有滲出血,只是在一旁卻印著一個淡淡的掌印。手抵在他胸口上,運氣,以檢查這附近的經絡是否受傷。所幸經絡暢通無阻,那一掌只是造成一點皮肉傷,礙不了什麼事的。至此,心才定下來。
撫著那掌印,鈺昊柔聲告訴他,「政嚴,你經絡沒有受傷。鈺昊剛才那一掌造成的只是皮肉傷,過幾天應該就會沒事的。會有些痛」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口截住,「不用你假關心!」
「政嚴,鈺昊擔心你。」「關心我?」他冷哼一聲,「這些天來沒見你過來問問我傷勢如何?日日吃得好也睡得好,關心我?哼!」這人講點理好不好?把鈺昊拒之門外的是他,視鈺昊於無物的還是他,怎在他嘴裡說出來,薄情少義的卻成了鈺昊?不問他傷勢?怎麼可能!每日鈺昊都會私下親自問趙大夫他的傷勢如何。他並不知道,連日來他喝的藥,全是鈺昊拿著藥方親自抓藥,親自守著熬好,再交給伍三王林他們他說鈺昊不關心他?鈺昊不想辯解什麼,就讓他這麼以為好了。
將他抱起放到榻上,他立即側身側臉背對著鈺昊。給他蓋好被子,鈺昊立在榻前靜靜看他入睡。他的呼吸逐漸變得平衡而有規律,想來是已經睡著了。此時將他送回他房內畢竟不大方便,就讓他先睡在這裡吧。仍然是背對著鈺昊。鈺昊苦笑,好吧,好吧,既然仍不想理鈺昊,那鈺昊就遂你心意吧。
低喟一聲,轉身,鈺昊走,看來今夜注定得去和昌太達擠一宿了。剛走得幾步,便聽到一把含著怒帶著冷的聲音,「你要到哪裡?」鈺昊停下腳,轉身,笑,「怕你見到我煩,所以把屋子讓給你好好休息。我到外面去和人擠一夜?」「和人擠一夜?和誰?」「昌兄。」
「昌太達?」「嗯。」他的表情更冷,「今天也是和他一起去喝的酒?」「嗯。」
「好你個鈺昊!」隨著一聲怒吼,這人已以惡虎撲食之姿向鈺昊飛撲過來。怕自己的躲避會讓這人撲到堅硬的地上以致又傷到他,只好不躲不避,無奈的任他將鈺昊撲倒在地。
騎在鈺昊身上,鐵拳毫不留情的砸在鈺昊胸前、肩上、手臂一邊打還一邊罵,「難怪你要送張夫人給我!原來你早和昌太達暗渡倉,糾纏不清!所以送個女人給我後,你就好跟他雙宿雙飛!好你個鈺昊!--那天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敢運功護體,怕內功護體後會致力反彈回去傷了他,只得任他打個盡興。唉,那一日玉婉也是這樣將鈺昊痛打一頓的,而鈺昊也只能像這樣無奈的任其狂打一通。唉,這兄妹倆怎麼都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只苦了可憐的鈺昊啊
下一刻裡,鐵拳沒落到身上,那人捏住鈺昊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鈺昊,「我在教訓你、跟你算帳,你居然敢給我發呆、出神?--你在想些什麼??」鈺昊老老實實回答,「突然想到玉婉了。」
「突然想到玉婉了。」他點頭,隨後是真正的怒不可遏,「鈺昊!!跟昌太達暗中勾結先不說,難道你還跟玉婉藕斷絲連??!--果然我是太過相信你了!!」鈺昊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這是在做什麼?像在吃醋似的。吃醋?!會有這個可能嗎?
他仍壓在鈺昊身上,滔滔不絕的責罵鈺昊,內容不外是埋怨鈺昊不夠關心他,指責鈺昊居然想隨便推個人給他後就去和別人亂七四糟,氣憤鈺昊居然跟昌太達交情過好,懷疑鈺昊跟玉婉、昌太達不清不楚。真的,很像一個在狂飲飛醋的情人呢。鈺昊覺得他像個子般未染人間情愛,那麼,會不會他其實就像是某些彆扭的子一樣,心裡明明喜歡,卻不願意或者是不懂得該如何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他從未言愛,卻總是在換著法子讓鈺昊知道鈺昊對他的重要性:只跟鈺昊同床共枕、只抱鈺昊一人、只被鈺昊抱、對鈺昊撒嬌、對鈺昊生氣、依賴鈺昊、信任鈺昊、將生命交託到鈺昊手上
鈺昊可以把這些都當作是他愛情的表現吧?他還在說著,語氣卻轉弱了。從責罵已經轉成了抱怨,絮絮不休。鈺昊笑了,今夜他過來,怕是為了對鈺昊抱怨,向鈺昊低頭,重修於好的吧。「政嚴,」鈺昊柔聲喚他,「你今天等了我多久?」停住了叨念,那人狐疑的看著鈺昊,「問這幹嘛?」頗有並不想說出來之意。
「多久?」不答。「多久?」略微提高了聲線,「說。」這人,怎地就這般的不坦率。不甘不願的答,「鈺昊在房裡看你一直沒來,就過來看看。」「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好像是戌時」而現在早已經過了子時。「吃了飯沒有?」「沒」唉,這人喲,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拍拍他的腰,「起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