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嚴厲的聲音讓人述地一震。阿福傳令下去,全府家丁出去找小姐和鈺昊,分東西南北四條街搜尋,每個時辰輪流讓人回報。至於你……給我冷靜下來,帶我去你們分散的地方。
趕回原地的時候,吳麗果然已經不在了,原來的攤子也收起來,攤販老伯坐在一旁乘涼,不等他們詢問就開心的迎上。
這位公子可是姓吳?不待人開口又接著道:跟您一起的那位姑娘挑著挑著發現您將他給丟下,發了一頓火,將攤子的東西全包下了,說您會來付賬。
老伯笑得合不攏嘴,指了指地上那大包貨物,說道:他讓我轉告您我肚子餓了,要去鴻客樓吃東西。
吳一黑著臉付了錢,老伯還好心的給他打了八折,那大包東西交給隨行的僕役送了回去。
知道小妹的行蹤,吳一雖暫時鬆了口氣,卻還是放心不得。果然,到了鴻客樓,等著他的又是一張帳單,鴻客樓的人是識得他們的,所以倒也放心的讓丫頭賒帳,留言只說要去找息子沾沾福氣。
吳一不用看也可以感受身旁越來越冰冷的氣息,吳清說了句:分頭找。腳尖一點就上了屋簷,見了停在不遠處的神轎眉頭皺緊,哪裡冒出來那麼多人?銳利的鷹眼來回掃了一遍,沒發現鵝黃色的身影,倒是遠處有人給抱上一輛豪華馬車,長長的髮絲垂散下來,看不清楚面容,吳清想也不想就往那方向奔去,沿途踩的是高高低低的屋簷,幾個起落已經到了離馬車不遠的地方。
將人交出來。聲音一出,大太陽的天氣竟讓人感到一股陰寒。
駕車的車伕拿著疆繩的手在發抖,這人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但面對他總覺得快喘不過氣的壓迫。
這……這、這位大爺,您說交出誰來著?
剛剛讓人抱上車的那位。
車伕心想真給主子料中了。鎮定了下,態度強硬起來,挺起鼻子傲慢的說:車裡的是當家主母,哪能隨便交了出去。
吳清沒打算跟他廢話,一個劍步飛身上前。車伕勉強趕在前面用身體阻住,大聲嚷嚷起來: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救命阿~來人阿~彷彿說好似的,突然一把粉沫往吳清方向灑去,馬車內跟著射出一把銀針,幾個人隨後從車內竄出。
對方毫無預警的出手攻擊,可是早有警覺的吳清僅冷哼一聲,中途轉變方向,手往腰間抽出長鞭,刷地打向車伕。
車伕此時已經收起畏縮的嘴臉。從身後拿出把刀,險險地接下這一鞭,只覺手上發麻,跳下車喝道:兄弟們,上阿!
眼前連車伕在內共有六人,不過左右暗巷還躲著八個。吳清無心戀戰,凌厲的鞭勢硬生生將六人逼開,閃身到馬車前。一手從靴子後取出小刀橫豎劃了幾道,馬車的前簾開了個大洞,裡面白衣人背對著外頭,似無意識的躺在裡面。
鈺昊?出聲的當時,前方暗器又連連發出,揮鞭將暗器盡數打落,伸手將白衣人往前一帶。
長髮下隱約彎起的嘴角,讓吳清本能的將人推開,然而剛剛抱著人的右前臂先是小小刺痛。接著變得又麻又癢。
經此變故,原本冰冷表情更為陰沉,甚至透點狠戾的味道,手下再不留情,右手持著的小刀直直射出,讓近距離的白衣人無從閃避,悶哼一聲翻落車下。左手長鞭一卷,套著其中一人的脖子,再抖下鬆開,那人無聲無息的倒地。這一個起落讓其餘五人大驚。暗巷裡的人見勢頭不對,不知該一齊湧上還是先行撤退。
北邊的天空突然升起一道紅煙,吳清加緊揮鞭的速度,放倒兩個後,右半身已經漸漸失去知覺,此時三人中眼睛細得像條縫的男人做了個古怪的手勢……所有的人朝四面八方退去。
毒性想來十分強烈,若剛才他們沒有離去,稍微耽擱一會兒,吳清可能不待人出手就自動倒下了,此刻他跌坐在地上,下半身已然麻痺,聽到一聲帶著不確定的叫喚:吳二哥?
……小進……我……紅……煙……吳清沒來得及交代完,整個人就失去意識。
林進求助的看著身旁的人,不論是吳清,或是馬車旁那個淹淹一息的白衣人都不是他一個人扛得動的,回府裡找人又怕沒人看著會出事。
旁邊的男子冷漠的站著,似乎對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灰色的眼珠找不到一絲溫度。
師父……林進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有些懊惱的握緊手。林進……我求你了。
怎麼回事!!
趕到現場的男子又驚又怒,映入眼簾的是七橫八豎倒在地上的手下,只有一兩個喊著痛,其餘的若不是昏迷,恐怕是沒了氣。
中間三個手下正和白衣人纏鬥,即使三對一仍處於下風,沒撐多久其中一個就被一腳踢飛。
老、老大,那個娘們兒用的招式邪門的很,我從來沒看過……被踢飛的男子看到救兵來,臉上頓時亮了起來,捂著肚子大叫。
我叫你們來擄人,不是叫你們跟他比武!在另一個手下被踢飛後,男子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是他們的老大?白衣人迅速的賞了剩下的人正中鼻樑的一拳,笑笑的轉移目標,好久沒做這麼令人心情穆暢的運動。
白衣人笑起來的時候,男子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果然是傾城絕色,難怪有人願花大筆銀兩來搶人,要知道組織的價碼簡直是坑死人不償命。
就在白衣人箭步逼近之時,男子揮手灑出一把粉沫,滿意的看著眼前人掩不住怒意瞪大眼睛有些無措的軟倒。將人扛起放上馬背,一聲清哨,幾個人影現身,男子丟下句:將這些沒用的廢物處理掉。若有所思的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吳一好不容易找到因為人多而跑到茶樓喝茶休息的吳麗,見到他安然無恙,總算是放下心,不管他耍脾氣硬是把人先帶回府。
府中是一片慌亂,小俾進進出出的跑著,吳一滿頭霧水,隨手拉住一個俾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俾女見是三少爺和小姐,連忙報告:二少爺讓兩個人給送回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大少爺讓您盡快過去。
兩人聽了均是訝異,二哥的身手可說是數一數二的,究竟遇到什麼事。吳麗更是焦急的扯著俾女的衣袖道:在那兒呢?有沒有受傷?快帶他們去。
房裡的氣氛很沉重,一進去就看到大哥臉色蒼白的坐在一旁,讓吳一差點以為受傷的是他。二哥眼睛緊閉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旁邊站著林進和他師父林進。
小進~吳一輕輕喊了聲,注意到林進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似乎皺了一下,便朝他恭敬的鞠了個躬道:鬼醫。
林進見到兩人,原本暗沉的臉也一下亮了起來,叫道:好久不見了。作勢便要上前,然而似乎想到什麼,腳像被定住似的停在原地。倒是吳一沒有猶豫的走過去要給他來個熱情擁抱,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已經久到記不清了。
小進?想不到林進會閃開,吳一心中納悶,但仍若無其事的放下手問道:二哥的情形如何?你們怎麼會遇上?
他們正要去參加慶典,看到幾個人倒在路邊,因為好奇多看了兩眼,沒想到其中一個有點眼熟……
你說有幾個人倒在路邊是怎麼回事?二哥跟人家動手了嗎?
我也不清楚,裡面活著的就剩下他和另一個人。吳二哥沒有受傷,只是中了千年夢,至於另一個傷得可重了,因為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所以鈺昊還是先給他治療了。林進聳聳肩,反正接下來要他生要他死都很容易。
千年夢?那是什麼?吳麗看這兩人對話的口氣像一般人閒話家常,心裡那份緊張感也鬆懈下來。
應該算是頂級的麻醉劑吧~全身麻痺失去知覺,沒有意識的昏迷,外表看起來像睡著一樣。不過是不會醒的那種。
能醫嗎?麻醉劑?聽起來似乎不太糟。
嘖~你也太小看鈺昊……師父了吧。林進吐吐舌頭。
眾人的眼光瞬間集中在旁邊彷若置身事外的男子身上,吳一手心微微出汗,林進這樣說,表示他沒有辦法醫治。他可沒把握請得動鬼醫,又或者連鬼醫都……
沉默讓氣氛整個凝重起來,林進以眼神催促著,男子才緩緩開了口。
需要時間。依舊是冷漠的聲音。你來做。
誒?!林進正想抗議,對上那不帶感情的灰眸只得不太甘願的說:知道啦!
吳麗投來不信任的目光讓他挺受傷,好歹鈺昊也是個神醫,雖然這玩意兒聽說沒得救,但師父既然開口了,那就表示沒問題。
對了~林進突然想到一件事。吳二哥在昏倒前有提到鈺昊,他怎麼了嗎?還有紅煙,有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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