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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二十八章 文 / 冷月柔情

    已是深秋,夜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進營房,即使身體疲倦,鈺昊依然無法入睡。

    從出生開始,這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條件下休息。其他人早已進入夢鄉,看著他們酣然入睡的臉孔,鈺昊心中滿是感慨。

    既然睡不著就任由思緒飄來飄去。

    驟然,一聲急促的哨聲劃破了夜的寂靜。接著鑼鼓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外面有人在喊:「魏兵夜襲!魏兵夜襲!」

    酣睡中的人驚醒了,顧不上看他們手忙腳亂的穿衣服。鈺昊率先跑了出去。

    已經有很多人出來了,前鋒營在對付魏兵的最前沿,如果魏兵突破他們的方向,將會直接威脅到無憂國的邊境城市。

    跟著大家的方向,向前線跑去,風中傳來兵器交割的聲音,鈺昊心中一緊,前面已經動手了!

    月光下面晃動著一個個身影,倉促中分不清是敵軍還是鈺昊軍。

    鈺昊定了定心神,魏兵的盔甲和鈺昊軍不同,鈺昊抽出盤在腰間的長劍加入戰團。

    彷彿有無數的敵人湧到身前,鈺昊只是用劍不停的砍、砍、砍,有人倒下去了,身上噴出的鮮血染紅了鈺昊的衣服,顧不得擦濺在臉上的鮮血,鈺昊只是不挺的揮舞手中的長劍。

    手臂好像沒有了直覺,現在的劍法已經完全用不上了,只有最原始的刺和砍是最有效的。他們的軍人不斷的湧了過來,魏兵似乎並不想偷襲奏效,當他們的士兵不斷上來的時候,他們竟然開始撤退了。

    被驚醒的士兵如此憤怒,不斷追趕著敵兵,眼看著已經到了防線的最外面,鈺昊飛身站在戰壕的最上面,運足內力高聲喊道:「無憂國的停下來,讓魏兵走,他們可能有埋伏。」

    一連幾遍。憤怒的士兵漸漸安靜了下來,魏兵後方忽然射來幾隻長箭,鈺昊一面繼續高喊,一面撥走射過來的長箭,一陣劇痛從左肩傳來。一股熱流從身體湧了出來,鈺昊中箭了!

    又有人跳了上來,高聲安撫憤怒的士兵,鈺昊心一寬,就勢向身後的戰壕倒去。向下倒去的時候,一個念頭滑過心中:原來受傷如此之痛,白石當時是以怎樣的決然替鈺昊擋下那幾劍?

    不知道過了多久,先鋒營的士兵終於安靜了下來,開始有計劃的撤退。肩上火燒火燎的。這長箭似乎比一般規格的箭重,大西國人應該是改良了弓箭。箭的倒鉤牢牢的嵌在鈺昊血肉中,他們所用的弓也必是特製的。這弓應該比普通的弓要長,才能讓這種重一些的箭射的更遠。

    一開始走動肩上的劍傷更痛,但是也讓鈺昊看到了大西國人的實力。大西國人不虧有驍勇好戰的名聲。

    走回營房的時候士兵已經撤退的差不多了,鈺昊已經是落在最後面的一個,一進去,就看到同營房的幾個人都回來了。衛言一下子看到鈺昊肩上的箭,大叫了一聲:「你受傷了!」其餘的幾個人也圍了過來,疲憊的臉上卻透著真摯的光懷。

    鈺昊心中有點感動,這是鈺昊來的第一天,可以說還和他們素不相識,可是他們一個個從心底關係鈺昊。雖然這種關心可能是源於這個特殊的環境。

    衛言向外面跑了出去,邊跑邊喊:「我去找軍醫過來。你們先照顧他一下。」

    鈺昊想叫他回來,可是他已經迅速的跑掉了。一個人給鈺昊到了些熱水捧到鈺昊面前,還有人拿出一件半舊的衣服想讓鈺昊換下這個帶血的衣服。他們七手八腳的為了鋪床。想讓鈺昊躺下休息一下。

    這些年在宮廷中鉤心鬥角,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質樸的下層人對人是如此真摯無偽。鈺昊微笑著接受他們各式各樣的好意。

    一面和他們聊起目前戰事情況。魏軍的進攻持續、兇猛,不過今天的夜襲是開戰以來的第一次,想必曠日持久的戰爭讓他們不能接受。這應該是他們轉變策略的第一次進攻,看形勢他們還會繼續夜襲。

    正和他們聊著,衛言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一進來就嚷道:「根本找不到軍醫,都不在營房中,看來受傷的人挺多的。要不然就他們動手幫你拔箭吧。」

    箭長時間的鑲在血肉中實在痛苦,何況即使用力壓住依然止不住有血滲透出來。無奈之下,鈺昊點點頭,只能如此了。

    看著他們在火在燎著匕首,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滋味。來之前就想過戰爭的殘酷,不料想第一天就要體會一下血肉模糊的感覺。

    看著衛言拿著匕首一臉肅穆的走過來,忽然非常想笑,好像他要對付的本不是鈺昊。

    旁邊的人遞給鈺昊一個小木棒,鈺昊有點好奇,他和鈺昊解釋道:「這個是待會兒衛言給你取箭的時候你咬著的,不然一會兒劇痛可能會傷到自己。」

    鈺昊苦笑著把木棒咬在嘴裡,很難形容清醒的時候匕首在自己血肉中翻騰的感覺。說痛也不盡然,除去疼痛之外,匕首劃開血肉的聲音,和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鈺昊拚命的轉移思考的方向,白石的樣子就這樣生生串入鈺昊的腦海,和他在一起有那麼多回憶,鈺昊現在偏偏想到的是那一夜他們在一起的情形。他壓抑的汗水,他炙熱、兇猛的吻和他體貼的動作。

    鈺昊好像已經忘記了那個在鈺昊肩上動作的匕首,他們的驚叫聲傳入鈺昊的耳朵,帶回了鈺昊神志,「看他,好奇怪啊,這麼痛苦的事還能讓他臉紅。」

    鈺昊有點啼笑皆非,更多的是怕他們窺破心事的困窘。好在箭頭終於被拔了出來,衛言長長的送了一口氣,鈺昊也送了一口氣,卻不是因為箭頭。

    他們的注意力全部轉到地上的箭頭了,衛言在給鈺昊包紮肩上的傷口,鈺昊取出口中的木棒,伸手給滿臉是汗的衛言擦拭,看到這個年輕的子鈺昊就想到心愛的白石,來戰場已經幾個月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如果真的受傷會有人好好的照顧他嗎?

    第二天天亮,魏軍的進攻又開始了,還是小規模進犯,可是整個前鋒營還是沒有辦法休息,他們堅持打退了魏軍的進攻,可是晚上的時候他們又來夜襲。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足足一個月,前鋒營被他們拖得疲憊不堪,他們卻沒有辦法採用同樣的辦法對付他們。他們營地集中,如果他們夜襲結果只能是全軍覆沒,而他們後面就是無憂國的臨境城市,他們一旦後退必定影響到邊境人們的情緒,帶動逃難的潮流,因此無論如何都要監守住前鋒營。

    幸虧冬日已經到了,很多無憂國的士兵是過慣了這樣的天氣,而大西國人完全沒有辦法適應這種天氣,最近的幾次交鋒,大西國人的情緒明顯暴躁了起來,原本的疲勞戰術他們沒有想到這麼久還沒有奏效,想必持續的夜襲要告一段落了,只怕他們馬上要開始迎接魏軍大規模的進攻了。

    這一日,魏軍沒有來進攻,鈺昊一直琢磨著反擊的方法,可是始終沒有萬全之策。掌管他們這個部分的軍曹忽然走進了他們的營房。

    一進來就命令他們在外面集合,說是從鎮國將軍那裡傳來一個陣法圖,讓全體官兵緊急出去集合練習。

    他們急匆匆的出了營房,外面已經是黑鴉鴉的人了。

    這個軍曹是個沒有什麼知識的人,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懂如何給士兵擺位。最後只好大聲的對著士兵叫:「有沒有能看懂的人?」

    鈺昊心中好笑,雖然沒有看過關於這方面的東西,想必文字理解應該沒什麼問題。鈺昊應聲而出,軍曹把寫滿文字的紙遞給鈺昊,鈺昊心中一震,這分明是白石的字跡!

    雖然不曾有意識的去找過他,可是心中始終存著一絲希望,幻想可以在千萬人之中與他忽然重逢,卻沒想到在這裡先看到他的字跡,原來他懂的這麼多,鈺昊心裡泛著細膩的甜蜜,彷彿是鈺昊的榮譽一般。

    那個軍曹卻不耐煩了,大聲的問鈺昊到底能不能看懂。其實這個文字說明很詳細,不是陣法的解釋,主要是如何安排前鋒營士兵的位置和走位的說明,並不難懂。

    努力把心思收回這裡,鈺昊開始指揮這裡的士兵走位。

    一連兩日魏軍都沒有動靜,想必也在休養生息,醞釀著一個大戰。鈺昊一直忙著指揮士兵走位,沒有時間去找白石,他還不知道鈺昊也在戰場吧?他也在思念鈺昊嗎?

    私下裡鈺昊也打聽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特異的消息,只是聽說鎮國將軍身邊有個少年將領,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石。

    第二天天色有些陰沉,一大早在前沿偵察魏軍動向的士兵就傳來消息說魏軍似乎要有大規模的行動。

    果然,沒有多久魏軍大規模的進攻開始了。

    他們佔有地利,在魏軍還沒有和他們馬上交鋒之前排好了陣法。

    幾個人同時對付一個敵人,同時有互相護衛,也是另一個包圍圈的一部分,對付另外的敵人。

    魏軍十分剽悍,雖然陷入陣法中,依然奮勇抵抗,但是他們摸不清陣法的路子,眼見著他們就要抵擋不住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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