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醉了,心中還清醒著,可是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睛也慢慢的闔了起來。似乎有人來攙扶鈺昊。風中彷彿飄過一句低語:「如果是先遇到我……」並不真切。恍恍忽忽的不知是真實聽到的,還是夢中聽到的。
準時的生物鐘把鈺昊從夢中喚醒,一睜開眼睛就覺得頭在劇烈的疼痛。果然是不會喝酒的人,剛剛喝了幾杯就醉成這樣。匆匆梳洗了一下,也到了該上朝的時間了。
朝堂之上,左丞相程想自從遇刺後一直昏迷,鈺昊正要提拔來接替程想的人選,外面傳來執事太監和聲:「大西國特使求見無憂國二皇子及皇上皇上……」大西國特使?大西國的人來得好快!
原本就知道大西國國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動盪,現在看來是攸關大西國君主是誰的大事。想必大西國國事一定,只是不知道這次派特使來是福是禍。大西國特使大步走入議政殿,每一步都故意把地踩得有些作響,頭高高的昂著,完全沒把無憂國看在眼中。
到了殿前也不過象徵似的彎了彎腰,手中拿著一封書信。態度有些輕蔑。「這是我大西國新任的國主給你們皇上和二皇子的信。」說完將信放在的貼身太監手上,頭也不回的出去了,竟不給一個恩准他離開的機會。
那太監將信先交給,看也沒看就遞給了鈺昊。展信一看,大西國果然局勢有邊,原來的國主被推翻,現在大西國的國主是大西國先皇的六子,以驍勇好戰著稱。自己手下有一個訓練出來的死忠軍隊——鐵血兵團。本來先皇去世前應該屬意這個六兒子即位,不知道為什麼傳給了大兒子。
果然大兒子剛剛即位不到兩年,皇位就被奪走。大西國的倫理觀念不及無憂國重,大西國的子民也都狂熱、好戰,只要能讓大西國更強大,他們是不在乎先皇到底把皇位傳給誰的。
這個新任的國君野心勃勃。在信上提出要和無憂國化干戈為玉帛,共同出兵對付鄭國。鄭國弱小,如果他們共同出兵想必用不了多久鄭國必定覆國。鄭國是鈺昊國的鄰國,大西國提出靠近鈺昊國臨界的一半土地歸無憂國所有,原本和無憂國的誤會不在追究。從此共進共退對付其他國家。
這條件看似優厚。可是一旦鄭國被滅,大西**隊駐紮在鄭國境內,等於給無憂國在身旁埋下一個禍源,一旦大西國反目,那麼要對付的第一個就是無憂國。同時,如果他們同意,那麼大西國路遠,必定是讓他們先對付鄭國。大西國觀望,到時大部分的損傷皆有無憂國承擔。而大西國輕輕鬆鬆坐收漁人之利。
而且如果對鄭國作戰,戰場必定拉在鈺昊國境內,無憂國邊界上的子民民不聊生,原本鈺昊費心維持的清平生活也將毀於一旦。雖然已經打定注意要拒絕大西國,可是措辭方面還是要謹慎,大西國如今強大,新任國君又好戰成性,非到萬不得已鈺昊不想引火上身。
下朝後。鈺昊坐在書房想著這些問題,寫了一封委婉的拒絕信,同時告訴大西國,不同意他們的軍隊在鈺昊境內通過對付鄭國。雖然拒絕了大西國,可是他們可以再派使者去鄭國,如今鄭國勢微,無憂國是唯一可以暗中幫助他們的國家,可以趁這個機會讓鄭國從此附屬鈺昊國,上次鄭國失敗。每年要進貢大批貨品給鈺昊國,如今可以讓他們加大每年進貢的貨品。
在這場戰爭中握住優勢條件。批示之後,鈺昊讓人把奏章送入宮中,鈺昊雖然以皇上的身份處理國政,但是畢竟是皇帝,重大事件還是要讓他過目的。名義上是監督,實際上也是給他學習處理國政的機會。
等把奏章全部處理之後,鈺昊迫不及待的去見白石,一日未見,竟然有些想念他。白石在書房中學習。遠遠的看著他的身影,心中好像就要泛開的甜蜜。白石看到鈺昊,微微一笑,合上書本,走到鈺昊的身邊。不用說話,濃濃的情意在他們身邊流轉。
原本心中的重負,一下子消失掉了。鈺昊坐在琴前,撥動琴弦。白石低聲和著,時間靜靜的消逝,夜色開始籠罩夜空。書房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書房的恬靜一下子被打破,鈺昊心中有點惱怒。
白石站起來,把門打開,外面站著的是鈺昊在宮中的暗探,一看他來,鈺昊知道必定有不尋常的事發生,如若不然,他不可能隨便出宮來這裡。「到底什麼事?」鈺昊沉聲問他。他抬頭看看白石,欲言又止。
「直接說吧,他是我的心腹,沒有什麼要背著他的。」他屈膝行禮,「皇上,二皇子在宮中傳詔接見護國將軍,又調動兵馬,聽二皇子的貼身太監透露,二皇子似乎要對大西國開戰!」
「什麼?」鈺昊大驚失色。怎麼忽然做這個決定?這些年,無憂國一直在避免戰爭,為什麼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做這樣不理智的決定?
回頭看看白石,鈺昊心中有點絕望,一旦要對大西國作戰,無憂國雖然不用遠涉,可是兵力不足,也不如大西國人驃悍能戰,如果能勝也是長期的戰爭。在這個關鍵時刻,鈺昊又怎麼篡權?所有苦心付之東流,而白石也只能聽從命運和成親。這個鈺昊用盡心血維持的太平盛事也將被戰亂打碎,、你到底為了什麼?
頭一回鈺昊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他。回過神來,鈺昊吩咐來人趕快回去,鈺昊也要進宮看看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如果沒有,鈺昊也要問問到底為什麼。鈺昊讓白石在家中好好休息,一個人匆匆向宮中趕去。
一進宮,早有執事太監等在那裡,對鈺昊說二皇子在養心殿等著鈺昊呢。原來他什麼都清楚,一進養心殿就看到迎了出來。
「就猜到皇兄要來,我正等在這裡呢。」他什麼都明白,鈺昊也不用和他兜圈子,「二皇子,給大西國的信發出去了嗎?到底是為什麼二皇子做這樣的決定?」
竟然笑了,「皇兄猜不到嗎?信已經送去了,就是為了防著皇兄反對,已經派人早早護送大西國信使走了,公告天下的皇榜現在也要發出去了吧,一切都來不及了?」鈺昊心裡一冷,這個是自己認識的人嗎?為什麼他現在變得如此陌生?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為什麼二皇子要做這個從那方面都對無憂國不利的決定?」
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皇兄,你也猜不到嗎?我已經知道皇兄的念頭了,我不想說出來,我知道論才智我不如你,可是我也知道你斷斷不會因為自己而讓無憂國背上覆國的危險的。」
鈺昊心中恍然,原來是為了白石,可是一口氣悶在胸口,讓鈺昊機會不能呼吸。「二皇子愛上白石了?為了白石不惜用無憂國的命運做賭注?」
臉上有些沉鬱,「皇兄不也為了他不惜背上罵名?」
他果然知道了。是鈺昊錯了,不該小看。就聽在鈺昊耳邊說道:「從白石母親去世,皇兄不顧一切的去探望他,我就知道皇兄的感情已經變了,但是我不敢肯定白石是不是也要背叛朕。朕一直留著這個幻想,白石是愛我的。他對我那麼溫柔,教會我好多從來都沒有玩過的東西。如果不曾知道有陽光,那我也就不覺得太冷,可如今我已經體會了陽光的溫暖,又怎麼失去他?」
說完這一大段話,停了停,臉上激動的潮紅也慢慢褪了下去,他接著說道:「可是我失望了,以前每次提到皇兄,白石的眼裡總是崇敬之色,說起皇兄的事跡白石也滔滔不絕。可是自從他母親去世,他從家中回來,每次進宮,只要提到皇兄,白石總會轉換話題,不肯再談。我就知道白石的感情也在皇兄身上,再後來皇兄進行的大臣的職務調動,白石的入朝。稍稍想想就知道你們的打算。」
「我能怎麼樣?如今皇兄大權在握,再等下去,也只有讓我越來越被動。我早就猜到你們如果無憂國有危險,你們是不敢行動的,如今大西國給了我機會,我為什麼不肯?皇兄應該感激朕,畢竟朕選擇的是對付大西國,而不是鄭國。」
鈺昊啞口無言,這樣的讓鈺昊害怕,他還是那個鈺昊一起長大的人嗎?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一樣,無法思考,無法回應。「因為要得到白石就要用無憂國的將來做賭注嗎?」臉上露出一絲淒涼的笑意,「皇兄,這個江山又豈是我要的?」
是啊,原本不是要做這個皇帝。心中忽然有個模糊的念頭,不對,這個決定不該是他做的。「二皇子,到底是誰教唆二皇子用江山做賭注的?」看著鈺昊,「皇兄好厲害,不過後悔已經晚了,是順王給我出的主意。」(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