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客官好面生啊,第一次來?一定也是聽說了他們惜舞姑娘的名字來的吧。客官來得好巧,惜舞姑娘頃刻就要出來了。」鈺昊壓下心中的厭煩,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吩咐他給鈺昊找個安靜點的角落坐了下來。
一陣急促的音樂響了起來,前面舞台上舞出一個纖細的身影。火紅的紗裙在快速的鼓點中舞出一道炫目的紅影。震天的叫好聲由四處響了起來,鈺昊也由衷的拍了拍手掌。那個纖細的身影彷彿化在音韻中一樣,慢慢的音樂慢了下來。那個旋舞中的人也慢了下來,他的正面終於轉向鈺昊了,卻是蒙著面的!
同樣是紅色的面紗,上面只露出翦翦若水的雙眼,無論他轉向哪裡那雙眼睛都彷彿在向你訴說什麼。似乎有著絕色的容貌,可是在面紗的遮蓋下又不是那麼清楚。生生給人無限窺探的**。到底這個面紗下面的是怎麼的絕色?
抬眼向四周掃射,無數王公子弟眼中流露出**裸的**,的確,看不到的容貌給人更大的幻想空間。一曲終了,台上絕色輕輕一揖,沒有風卻總感覺他那過分纖細的腰肢要折斷了似的。無數的賞錢砸向舞台,已經有人耐不住誘惑大聲的喊了出來,「惜舞,老子豁出去了,你就說多少錢才可以陪老子一晚?」
無數的起哄聲傳了出來。那台上的女子只是輕輕的顰了顰眉毛,眼波流轉之中彷彿帶著萬般無奈。「惜舞已經說過了,只有各位中有人能猜中惜舞名字之意,惜舞願意掀開面紗,以真面示人,其它的,還要媽媽安排。」
一波一波的聲浪彷彿要把那個柔弱的女子淹沒,鈺昊心中忽然有了些微的憐惜,這也是一個命不由己的可憐人啊。
叫來小廝,鈺昊在紙上寫下:有誰惜取舞中人?讓他送去給惜舞。
片刻功夫。剛剛小廝回來了,「公子,惜舞姑娘有請。」
鈺昊跟隨他向內堂走去,後面傳來無數唏噓之聲。看來這個惜舞姑娘的影響力確實不容小窺。
小廝停在一個景致的房間前面,替鈺昊敲敲門下去了。
「公子。請進來吧。」
鈺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裡面的惜舞已經換下剛剛的舞衣,換成一套鵝黃的裙擺,依然是同色系的面紗覆在臉上,這裡的燭光沒有大廳那樣明亮,使面紗下的容貌更顯朦朧。
燈光之下,美人顰眉,若不是心有所屬鈺昊還真有動心的潛質呢。
惜舞盈盈站了起來,對著鈺昊微微一揖。「公子請坐,公子給鈺昊的字條鈺昊已經看了,難道有人能猜到其中的一個含義。」
鈺昊笑了笑,「不敢,在下不過隨口說說罷了,哪敢說真正通曉姑娘的深意?」不過自謙之語。惜舞竟然聞言點頭。
「其實鈺昊的名字卻有自憐之意,可是公子心中一定想著鈺昊是要找個憐取自己的人吧?」不等鈺昊點頭,他接著說道:「鈺昊看公子衣著。已知公子定非外面那些紈褲子弟。惜舞自憐,可是不需要男人憐惜。」
說完輕輕摘下覆在臉上的面紗,鈺昊的呼吸一滯,好一個人間絕色!
當真是膚若堆雪,眉目如畫,未見全貌之時,只見翦翦雙眼,如今得窺全貌更顯雙目之美。
若論美貌,當世鈺昊所見之人無出其右者。
不過片刻驚訝。心中愁緒又復浮現。如此美貌之女子畢竟不是白石,是很美,可是不能動鈺昊心。
惜舞眼中滑過一絲驚異,隨即笑意浮上臉頰,這個笑意如同春風化雪,掃去了他眼中原本的憂鬱。
「公子是第一個見到鈺昊真面目卻片刻恢復鎮靜的人。如此說來,鈺昊讓公子進來真是好有先見之明。」
「姑娘美貌果然無人能及。」鈺昊衷心的對他說。
「夜色已深,告辭了。」鈺昊長揖而出。這個惜舞夠格讓朝中之人為他神魂顛倒。
一連幾日,一入夜鈺昊就來到「翠雲閣」看惜舞的表演,如果不是來這裡。鈺昊不知道怎樣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白石。
惜舞每夜必請鈺昊入內,有事他們談天,有事他只是撫琴給鈺昊聽,鈺昊不懂他對鈺昊有什麼期待,第一天鈺昊就不曾流露出迷戀他的樣子,而他也說過,他要的不是男人的憐惜。
算算日子,明日就是白石回來的日子。該不該留在家中等待那個鈺昊日夜思念的身影?
「公子分心了。」對面坐著的惜舞一邊用手撥動琴弦,一邊淡淡的對鈺昊說。鈺昊忽然有一種狼狽的感覺,彷彿內心的秘密**裸的暴露在這個女子面前。收回心神,這個女子難得的聰慧,一個卑鄙的念頭滑過心頭。鈺昊是不是可以用他來割斷白石炙熱的情誼?
「明日惜舞姑娘有空嗎?可否賞臉去鈺昊家中一敘?」
惜舞臉上飄過微微的笑意,更襯得容光絕麗,「公子盛情,惜舞又怎能不賞臉?」既然已經邀了他明日去自己那裡,那麼鈺昊的身份也沒什麼好瞞的了。「我就是——。」
惜舞眼中滑過一絲瞭然,「真是失禮了,原本惜舞心中猜測過皇上的身份,原本皇上氣度不凡真讓小女子心折,只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名滿京都的皇上皇上。」
鈺昊站起身來,「今日已晚,明日我派人來接姑娘過府。在下這就告辭了。」這個女子夠特別,也不枉鈺昊請他過府一述,他可能不能讓鈺昊放下白石,但是他說不定可以讓白石放下自己。
翌日。
一整天鈺昊都有些坐立不安,當然不是因為惜舞,雖然按正常算,白石今天應該回來了,可是路上的事誰也說不準。
正在想著白石,去接惜舞的人已經回來了。
鈺昊正了正臉色,迎了出去。
今天惜舞穿的是一身湖綠色的衣服,臉上依然覆著面紗,這個女子很會用顏色裝扮自己。顧盼之間風情無限。
正是盛夏時節,鈺昊引他到院中涼亭就座。這個位置正對著大門,如果白石回來鈺昊可以第一時間看到。
桌上擺著時鮮的各種水果和一把琴。
惜舞坐在琴前,隨手撥動著琴弦,正是「靜心曲」。
半晌。他們都沒有說話,「皇上要惜舞過府,可是為了讓家中的某個人見見惜舞?」
鈺昊微微頷額,心中不禁有些警惕,這個女子到底什麼來路?
惜舞微微一笑,拿下覆臉的面紗,「皇上,他們這種在這樣環境討生活的人,如果沒有點察言觀色的本事。怎麼能活得下去?」
鈺昊心中暗歎,好個機敏的女子。
遠遠的門口傳來一陣喧嘩,大門開了。領先進來的,果然是白石。
彷彿是連雨的天氣忽然看到太陽,就那麼遠遠的瞥見一眼,心就這樣安定下來。
鈺昊站起身來,向白石走去。
忽然想到身後的惜舞,不禁有點尷尬。回過身來,鈺昊邀惜舞一起去接白石。
白石顯然是看到鈺昊向他走過去了,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著鈺昊,他的臉上寫滿風霜,但是眼中卻滿滿的都是鈺昊的影子。
他們就這樣站著,對著對方,沒有開口。身邊的惜舞忽然開口了,「皇上,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一瞬間。心中有些慌亂,為什麼要用這樣愚蠢的借口來敷衍白石?可是目前形勢已經騎虎難下了。白石的眼光落在惜舞身上。
果然,白石的臉色暗了一暗,鈺昊心中暗自後悔,「這位是』翠雲閣』的惜舞姑娘。」
當面對白石之時鈺昊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介紹他,「這位是最尊貴的客人——白石公子。」
如今拉出的這個生疏的距離讓鈺昊怎麼不心痛?
白石的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白石連日趕路,請允許白石先行告退了。」
鈺昊只能點頭,對他的萬般憐惜只能深埋在心底。
日頭西斜,用過晚餐後。鈺昊和惜舞在書房中談天,其實說是談天也不盡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撫琴自娛,他可以說是一個體貼的女子,並未再提及鈺昊的失神。
開著窗子,微涼的晚風輕輕的吹動鈺昊的衣角,多想就隨著這清風出去,無聲的守候白石。
忽然,夜風送來一陣歌聲,那是白石的歌聲!清亮的嗓子中帶著一點未明的暗啞。歌詞隨著風一字一字刺進鈺昊的心中。
「猶記初見,
白衣如夢。
歌聲中唱盡了白石的傾慕,卻沒有提一句鈺昊的態度對他的傷害。
鈺昊僵持在窗口,第一次對自己的做法迷惑了,白石啊,鈺昊可值得你這樣讚我、這樣愛我?
惜舞站了起來,走到鈺昊面前,直直的盯著鈺昊,「皇上的心已經亂了,去吧,愛並沒有錯。不要讓自己的猶豫讓兩個人都抱憾終身。」
心中閃過一層殺意,這個女人知道的已經太多了,可是白石被牽起的心中那酸楚的柔情讓鈺昊不忍對付這樣一個女人。
「皇上只怕是要見疑惜舞了,不怕皇上知道,惜舞在風塵中已經厭倦了,只想找個可以安身的地方。無論走到哪裡都逃不開那些世家子弟的糾纏,惜舞是不相信愛情的,只願有人可以給惜舞撐起一片安靜的天空逃過那些無謂的糾纏就滿足了,惜舞不求皇上可以給惜舞贖身,這些年贖身的錢惜舞自己留的也夠了,如果皇上還是見疑惜舞,就請皇上派人把惜舞囚禁起來,只要沒有人騷擾,惜舞絕無怨言。」(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