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極大,裡面是數不清的高級漢白玉石桌石凳,已有為數不多的一些羅叉在那裡用餐。正如熊執法所言,用餐的羅叉都為雌性。鈺昊看了看自己穿的女袍子,心裡頓時坦然,他隨便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故意尖起嗓子高叫一聲:「服務生。」
「來了。」一聲吼叫把鈺昊嚇了好大一跳。抬眼看這個服務生竟是一個跟熊執法還有肥厚性熊一樣兇猛闊大的男公羅叉。
這時,熊執法也走了進來,躡手躡腳的,步子極輕。雖然地面鋪的是極為考究的高級熊毛地毯,厚度有一尺多,其柔軟程度即使是穿著打了鐵掌的皮靴也不會弄出哪怕一絲絲的響動來。但光著腳丫子提著鞋的熊執法還是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趨,謹慎得讓人覺得他十分可憐。
熊執法走到鈺昊的旁邊,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鈺昊納悶的問他:「有現成的凳子你不坐,坐地上幹嘛?都多大了,還那麼淘氣。」
「凳子可不是給他坐的,當然也不是給我這樣卑賤的公羅叉坐的。」那個服務生皮笑肉不笑的接過話來,接著又說道:「我想您是第一次來飯店吃飯吧,要不然您不會不知道飯店的規矩——公羅叉是不可以坐著的。」
那個服務生邊說話邊發出媚笑,使他那醜陋的鬼臉越發的可怖。
「好吧好吧,點菜了。」鈺昊拿起了桌上的菜譜,眼見得一堆蜘蛛網般的蝌蚪文字,竟一字也認識不得。鈺昊生氣的把菜譜往桌上一撂,說道:「這些菜都不合我的胃口,我點幾個可口的吃吧。」
丑羅叉服務生忙接過話道:「應該應該,您就點點吧,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按理說小店的菜品是全宇宙最全的。不是我誇下海口,山中走獸雲中雁,陸地牛羊海裡鮮,要啥有啥。不過您要吃自己可口的飯菜,也不是不可以滴。這也是小店的服務範圍,您就隨便點點吧,小的我盡心伺候就是了。」
聽了這話,鈺昊高興起來,他感到歡欣鼓舞,他感到蕩氣迴腸,他感到,哦,天吶。終於可以吃飯了!可以補充能量了!可以恢復體力了!最主要的是,可以享受美味了。
鈺昊急切的說道:「我要吃老黃酒漬螃蟹,老黃酒要百年以上的,螃蟹要四斤以上的;還要烤牛肉拌洋蔥卷,牛肉要一歲口的新西蘭小牛肉,洋蔥卷要剛摘下來的紫皮洋蔥;還要人參湯煮雞蛋,人參也要百年以上的野山參,雞蛋要烏雞下的蛋。再來一隻脆皮烤鴨。要掛爐燒烤蜂蜜上色的那種,決不可以給我上那種悶爐燒烤糖漿上色的,記住沒有?就這些了,快些上吧,我都餓壞了。」
「得勒,您別著急,很快就能弄好,冒昧的問一句,您確定要吃的就是這些樣的菜嗎?」
「確定。麻煩你了,你的服務態度很好,我認為你們這些搞服務行業的羅叉們都應該向你學習。」
丑羅叉服務生遭到表揚,高興得,樂了,大嘴咧開,一直咧到耳朵根子下面:「您都在說什麼呀?伺候您是我的終生幸福,我認為我能出生在這個充滿光明,無限美好的羅叉大世界裡,不為別的。就是來伺候美麗富貴的您的,看得出來,您吃東西特講究,您的這些菜都不是我們菜譜裡有的。」
「那又能怎麼樣?你不是說過吃自己可口的飯菜也是你們小店的服務範圍嗎?」
「那是那是,絕對沒錯。」丑羅叉服務生應答著,可就是笑瞇瞇的站著不動。
鈺昊著急說道:「你光說不做,是不是想多要些錢?」說著賭氣樣的把從熊執法那裡拿來的那十幾塊蛋皮全部都掏了出來排在了桌子上。
此一舉動,驚的熊執法『啊哦』了一聲。
「哎呀,您瞧您,用不了這麼多,您的這頓飯應該收您黃豆粒大的蛋皮一塊,但您是第一次光顧小店,就給您打個折吧,收您高粱米粒大的一塊蛋皮吧,以後還要請您多多光顧小店。」
話音剛落熊執法再次驚叫起來:「喂?有這麼宰客的嗎?高粱米粒大的蛋皮?你們也太黑了吧,我看這頓飯就值個小米粒大的蛋皮。」
「好沒規矩,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兒嗎?」丑羅叉服務生怒視著熊執法。
「就值小米粒大的蛋皮,別以為我不知道,小米粒大的蛋皮已經不少了,你的工資也不過就小米粒大的蛋皮嘛。」熊執法據理不讓人。
「我就要了個高粱米粒大的一塊蛋皮又怎麼滴?反正也不是你花錢,是這位客奶奶花錢,你你你,有你什麼事兒啊?」丑羅叉服務生也不依不饒的。
鈺昊一見趕忙揮手阻止,有氣無力的說道:「好了好了,別再吵吵了,什麼高粱米小米子的,別再提吃的好不好?快上菜吧,我都要餓死了。」
丑羅叉服務生狠狠的瞪了熊執法一眼,走了出去。
不大工夫,丑羅叉服務生端著一個大盤子走了過來,上面是四個大饅頭,一個黃銅盆子,裡面裝滿了清水,還有一個燃燒著的碳火盆。鈺昊遠遠看見,心道:看看人家,就是有大飯店的風采,加餐給這麼多。
丑羅叉服務生把東西往桌上輕輕一放,笑著說道:「請用餐吧,您的菜齊了。」
「什麼?」鈺昊驚詫得大叫一聲:「什麼就齊了。」
「您的菜呀。」丑羅叉服務生看出鈺昊的不滿,他現出驚愕的表情,樣子是很不理解。
鈺昊強壓怒火問道:「好,我問你,我要的老黃酒漬螃蟹呢?」
「這個可以是。」丑羅叉服務生隨便的用手點指一個饅頭。
「可這個是饅頭。」
「您把它捏成螃蟹狀,不就成了螃蟹了嗎。另外,請你注意那個黃銅盆子,裡面是不是裝滿了水?」
「是啊,怎麼了?」
「這不就是黃酒嗎?」
「可它是水。」
「你完全可以把它當作黃酒。」
「這怎麼可以?」
「不要喊叫,請你看看其他人是怎麼吃飯的。」
鈺昊環顧四周,見所有的羅叉都在吃著形狀大小不一的饅頭。鈺昊想著自己大概是餓暈了,進屋就坐下了,所以根本沒來得及觀看。丑羅叉服務生見鈺昊沒有說話,就雙手一叉不屑一故的說:「母主子,我們這裡可是大飯店。難道你還想吃那些骯髒的飼料不成。」
鈺昊急了,他一把抓住了坐在地上的熊執法問道:「他說的飼料是什麼意思?」
熊執法環視了一下四周,見還沒引起其他羅叉的注意,遂小聲說道:「要麼說不好意思呢,我跟你說過的糖葫蘆、蝦醬、柿子、青魚、青方什麼的,還有你說過的月餅、粽子、元宵。這些吃的,都是,嗯,飼料。」
「我靠,好吧,那咱就來些飼……」鈺昊話沒說完,就被熊執法摀住了嘴。熊執法貼著鈺昊的耳朵小聲說道:「可不能亂說話,飼料是用來養『葷菜』的肥料,你要飼料吃,會被他們恥笑的。」
「哦?有這等事?飼料是用來養『葷菜』的,那什麼是『葷菜』?」
「就是那些抓來的大如意圓流世界裡的美男們啊,母羅叉們先玩兒夠他們,然後再用這些飼料餵他們,把他們養肥,最後,吃掉。」
「天吶!」鈺昊痛苦的歎了一聲:「難道今天我就只能吃這些饅頭了嗎?」
「休得胡言,這麼上等的美食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丑羅叉服務生竟然一聲怒喝。
「可我想吃老黃酒漬螃蟹。」
「誰也沒攔著你吃呀?你要的是菜譜以外的飯菜,所以就只能你自己動手了。哎!看你是第一次下飯店,我就免費教教你吧。」
丑羅叉服務生邊比劃邊說道:「想吃牛羊肉;就把饅頭捏成牛羊的形狀,大口吞著吃。想吃香腸;就把饅頭捏成長條狀,一口一口咬著吃。想喝奶;就把饅頭捏出個啾啾來,嘬著吃。想吃涮羊肉;就把饅頭切成片片,放進開水鍋裡涮著吃。想吃桶面;就把饅頭掏空,放入掏下的碎饅頭,再倒上熱水,邊喝邊吃。想吃羊肉串;就把饅頭掰成小塊,穿上竹籤烤著吃。想吃牛排;就把饅頭壓扁,用上刀叉切了吃。想吃麵包;就把饅頭烤糊了以後,再吃。」「好好,我算是真的服了你們了,就這樣吧,就吃饅頭,就吃饅頭啦啦。」鈺昊恨恨的說了一句,然後無奈的坐了下來。
熊執法一見,急忙把雙手墊在凳子上,笑笑說:「石凳太涼,坐我手上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