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妖族內,數名身著白色斗篷,手持黑色骨杖的老者皆是一臉驚喜地圍站在石殿內,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石殿正中央那名年輕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看容貌只有二十左右,黑髮黑眸,身上看不出古妖特徵,外貌與人類修士無二,但是身上卻散發著專屬於古妖的氣息,強大並且霸道。
男子雙手捧著他父王剛剛交到他手上的戰印,臉上並沒有絲毫激動的情緒,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霏夜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一幕。她的目光在戰印上停留片刻隨即移開,走到男子身邊站定,朝著高高在上那人行了個跪拜之禮:「女兒見過父王。」
她的父親,古妖一族的妖王幽曇,此時正目光森冷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彷彿她只是個陌生人一般。
「霏夜,你讓我很失望。」
「是。」霏夜跪在地上,頭垂著,雖然看不到身旁男子的表情,她卻能夠猜到,對方現在一定很得意。
他以為父王把戰印交給他他就有資格繼承王位?真是愚蠢。那人如今閉關不出,一旦出來,父王根本不會在意其他人。戰印,是那人根本不稀罕的東西。
「丟失的那些極品靈石事關重大,無論如何要找回來。如果辦不好,你就不必再回來了。」幽曇的聲音冰冷,無論語氣還是態度都不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在他眼裡,霏夜這個大公主跟普通屬下是一樣的。
霏夜也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磕頭領命之後便黯然離開。臨走之時,她瞥了身旁男子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他臉上得意的笑容。
「堯兒,接下來的戰事對我族事關重大,為父希望你能夠與其他兩族戰將配合好。不要給我族丟臉。」
「父親放心,兒臣一定會將九連渡拿下來,當成您的壽禮獻上。」啟堯恭敬地對幽曇道。
「那好。為父就等著我兒的好消息。」
啟堯退下後,幽曇掃了眼石殿中的各位長老,淡然開口:「你們覺得如何?」
「啟稟吾王。啟堯王子能夠在五百年內完成化形。並且如此完美足以堪稱奇跡,如果是他說不定能夠成功。」
「三長老所言甚是。」
「同意。」
「的確如此。」
那老者說完之後,他身邊幾人也紛紛開口,顯然都很看好啟堯。
「也好,那就讓他試試,我古妖族的聖殿已經三千年沒有開啟了,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將殿內長老屏退後,古妖王的身旁才出現一道灰色身影。幽曇並未動彈分毫,連神色都未變:「如何,可有線索?」
大祭司緩緩開口:「有。剛剛我感受到了波動,而且。大公主那三個手下頭顱上也沾染了聖器的氣息。」
聞言幽曇神情一凜,猛地睜開眼,臉上閃過一絲欣喜:「終於有線索了,一定要在聖殿開啟之前將聖器找到,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聖器丟失的消息。」
「吾王放心,相信大公主一定能夠找到,我族聖器絕對不會落到外人手中。」
「最好如此。」不知幽曇到底想起了什麼,他臉上閃過一絲狠戾,石椅的扶手被他用力一握便變成了粉末。
大祭司見他那表情只是沉默不語,顯然是清楚他所想之事。三千年前,他們古妖一族因為丟失聖器導致聖殿突然關閉,雖然族人未曾懷疑過,但時間久了借口也是無濟於事的,大家一心期盼聖殿再度開啟。
這三千年來,再沒有新生古妖接受過聖殿傳承,年輕的一代們實力在逐漸減弱,這是他們無法容忍的。如今,古族與外面的通道再度打開,只要能夠出去,就一定能找到聖器的下落。
秦慕兒還並不知道自己手裡的這把匕首被多少人惦記著,她這一晚上已經想了無數個辦法,甚至考慮要不要乾脆挖個深坑把這匕首埋起來算了。
就算沒有趁手的武器,她也不想因為這東西而被古妖盯上。
可惜,這個想法還沒有被實施就不得不被迫中止,因為那把匕首……它竟然鬧脾氣了……
如果你正準備睡覺的時候,看見一把匕首在你枕頭邊上扭來扭去你會有什麼想法?反正秦慕兒是被嚇傻了。
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後來她差點沒把眼睛揉腫,那匕首還在她枕頭邊「跳舞」,更確切的說是在切割她的被單。
自從按照柳欺聲的話念出了那句咒語之後,她就覺得這把匕首變得不太一樣了,當然不是指它突然就動了這事兒,而是有種凶器被開了刃的感覺。
之前她從柳欺聲手裡拿到匕首之後,腦子裡閃過不少破碎的畫面,畫面裡的一個人,拿著那把匕首殺了很多古妖,可無論如何她都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他把這把匕首交給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這東西突然發生了變故,秦慕兒暫時打消了把這東西處理掉的想法,打算將它收起來,還是暫時不要使用比較好,省的惹出麻煩。還好,匕首沒人控制自己動起來這件事再沒有發生過,讓她鬆了口氣,卻也有些失望。
沒有器靈的武器是絕對不可能自己動起來的,她的心劍與這把匕首融合,這東西有沒有器靈她是最清楚的。
它會動,自然是有其他的原因。
曾經與這把匕首接觸過的人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一個,他不是說再沒有關係了麼,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柳欺聲,你真是個混蛋!」秦慕兒用手指戳著平放在床上的匕首,惡狠狠道。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並沒有任何異常狀況發生,她雙手捂臉,感覺自己這行為有點傻。
就在她把手放下的瞬間,那把匕首竟然又開始動了,這回直接跳下床,自己蹦到了桌子上,扭了幾下之後又不動了。
秦慕兒跟著下床,走到桌邊看了一眼,徹底傻眼。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六個大字:不要說我壞話。
……她要是再信柳欺聲的話她就是個白癡,那個混蛋根本就是騙自己好玩的。什麼不會再聯繫了,連自己說的話他都能聽到了,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你想幹什麼!」秦慕兒站在桌邊,惡狠狠地盯著那把匕首,恨不得用眼神把它戳幾個窟窿出來。
好一會兒,那匕首又立了起來,在桌子上寫了一排漂亮的蠅頭小楷:「乖女孩兒,該睡覺去了。」
她到底是多大一顆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得著。
這一夜是秦慕兒有生以來最糾結的一夜,先是大喜然後大悲,最後深受打擊的她氣的直接把那把古妖族聖器扔了出去,誰愛要誰要,反正她是不要了。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她就發現,那把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回到了床頭,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扔地上一頓踩,一邊踩一邊沒忘記詛咒柳欺聲。
不過這回匕首再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昨天發生的事都是她幻想出來的一樣。
最後盯著地上那匕首看了半天,她還是給撿了起來,就是再不待見這東西,也已經跟自己的心劍融合了,後悔都沒地方哭去。
最近幾天,古族再沒有派人來挑釁,但三方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緊張。他們都能夠感覺到這股大戰前夕暫時的寧靜。
秦慕兒剛走出大帳,就看見手下一名將領手裡拿著一張帖子朝她這裡走來。
「拜見戰將大人。」
「什麼事?」秦慕兒目光掃過那帖子,皺了下眉。
「地妖族古樂邀請大人前去一聚。」
「你替我答應了?」
「屬下怎麼敢,這是請帖,若是大人不想去,屬下這就去將妖族信使遣走?」那將領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秦慕兒的表情,相處這些天,他們依舊是摸不透門主這位愛徒的心思。
「他只請了我一個人還是連正道那邊的一起請了?」
「應當是都請了,我看見還有使者朝天盟營地那邊去了。」
秦慕兒打開請帖看了眼,隨手扔了回去:「走吧,陪我去看看。」看來古樂對古族戰陣也是有所瞭解的,如果對方真的聯合起來,他們三方就勢必要統一步伐才行,就算不能互相幫忙,至少也不能扯後腿。
她走出營地就看見天盟那邊營地有一名使者帶著一人朝妖族營地走去,她掃了一眼發現竟然並不是柳欺聲。
她一直都認為柳欺聲在天盟營地裡,那指揮戰鬥的戰將必定是他,誰想到竟然是其他人,天盟那邊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在秦慕兒盯著對方看的時候,她身邊的那將領突然開口:「對了戰將大人,您要查的人已經有消息了。」
「嗯?」秦慕兒愣了一下,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讓他們查過什麼人。
「根據我們的消息,藥王的那位關門弟子並不在大營內,他還在道門。」
秦慕兒小嘴微張,好一會兒才扭過頭去問,「誰說的?」
「據說天盟派人上道門要人,藥王親口說的,柳欺聲在幫他煉丹,暫時不會出山。」
她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