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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八十九章 戰雲密佈 文 / 銀刀駙馬

    《林文正公集:復李少荃制軍》:「……前接函書,具悉,現『福靖』、『建靖』二艦主體已然完工,正敷設鐵甲。原議此二艦完工後,將『威遠』、『橫海』、『康濟』三艦調撥尊處。今工程較速,『福靖』、『建靖』不日當可下水,故三艦可提前撥往尊處,以備北洋防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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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馬尾造船廠。

    一身便服的林義哲急匆匆的來到了船廠一處船台區,此時這裡已經被搭起的高大木棚遮擋得嚴嚴實實,周圍有許多持槍的中國水兵在來回的巡視。使廠區瀰漫著一種少有的緊張氣氛。

    林義哲來到了木棚門前,兩名持槍守衛雖然認識林義哲,卻依然不折不扣的依照規章向他索要了勘合(證件),在林義哲出示了勘合,他們查驗無誤後,才放他進了木棚。

    進到了木棚之中,首先映入林義哲眼簾的,便是船台上正在緊張施工的「福靖」號輕型裝甲巡洋艦。

    大批工人圍著已然完工正在敷設裝甲的艦體忙碌,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旁,總工程師達士博和副手安樂陶、斯弓賽格等洋員以及魏瀚、陳兆翱等船政學堂學生正圍在一處,商議著什麼。

    林義哲沒有馬上過去,而是立在那裡觀看著施工。他看到工人們用吊機將一塊塊75毫米鋼板吊起,運到架上施工。此時「福靖」號的艦體四周的多處部位都已經裝上了鋼板,陽光透過木棚的窗戶照在艦體已經敷設上鋼板的部位,發出幽幽的烏光,更顯出這艘未下水的戰艦的高大雄偉。

    林義哲看著在自己的要求下已然變成了「輕型裝甲巡洋艦」的「威遠」級快速炮艦的後續二艦,幾天來心中的不安和急躁漸漸消失。

    為了對付日本海軍的「東」號和「龍驤」號兩艘鐵甲艦。林義哲要求船政總工程師達士博緊急修改「威遠」級的設計,為「威遠」級的後續二艦「福靖」、「建靖」加裝裝甲,將其改裝成為輕型裝甲巡洋艦。於是達士博重新修改了設計,在艦體四周敷設了一層75毫米厚的裝甲鋼板,一些關鍵的要害部位則加裝兩層鋼板,使裝甲厚度達到150毫米,可以抵禦大口徑火炮的轟擊。在達士博修改設計完成之後,二艦便開始了緊張的施工,為了確保工程順利進行和保密起見。達士博等洋員和魏瀚等船政學堂學生全都吃住在工棚之中。經過緊張的努力,如今「福靖」和「建靖」的裝甲敷設工程已然接近尾聲。

    此時的達士博和魏瀚等人仍在全神貫注於工程之上,林義哲想了想,沒有向往常一樣的上前和他們一起進行討論,而是轉身來到了「建靖」號的艦體前。

    由於很早就對日本人的無孔不入有相當深刻的認識。為了能夠保證在未來的對日戰爭中能夠佔得先機,對於「福靖」號和「建靖」號的建造和加裝裝甲工程,林義哲採取了最為嚴格的保密措施。在他的命令下,工人們不辭辛苦的搭建起了巨大的木棚,將兩座船台完全遮蔽起來,林義哲同時下令增派人手,以勘合驗明身份。嚴格出入,沒有勘合的人一概不許進入。像身為船政大臣的沈葆楨,就因為視察時因忘帶勘合亦未能進入船台區,正是因為這些措施。日本方面對於船政把「威遠」級快速炮艦的後續兩艦改造成新式輕型裝甲巡洋艦一事,茫然無知,毫無察覺。

    林義哲仔細地察看著「建靖」號已經敷設的裝甲,雖然只是遠遠的看著。但他還是能從平整烏亮的裝甲板和整齊的鉚釘上,看出中國工人的精熟技藝。

    尤為難得的是。中國工人按照達士博的設計,對船殼板也進行了特別加厚,特意讓船殼板和裝甲板外緣齊平,使船體更為堅固。

    看到這一切,林義哲的心中感到一陣難言的欣慰,此前對未來戰爭迫近的焦慮至此減輕了許多。

    正是眼前的這些中國工人,又增加了他戰勝敵人的決心!

    林義哲走出了木棚,來到了石壩之上,他放眼望去,看著已然形成規模的船政廠區,一時間信心十足。

    就在林義哲信心滿滿的準備迎接來自於東瀛島國的挑戰時,在這個島國的都城東京,另一個人——已經是明治政府重臣的工部卿伊籐博文,心境也和林義哲幾乎一般無二。

    此時在偏殿之中等候明治天皇召見的伊籐博文,看著紛紛揚揚飄落的櫻花,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絲悵然之意。

    櫻花在日本人的眼裡,賦予人間一種浪漫的情調。那些飄散了的花瓣兒,彷彿是情人的眼淚,一滴滴地垂落。於是間,那滿地的泥土紅了,在這灑滿了花瓣兒的路上,那浪漫於櫻花樹下的男男女女,牽著手手兒,幸福的走過……

    也許只有此刻的美景,才是伊籐博文人生真正所想要的。

    不知怎麼,伊籐博文總有這樣的感覺,他內心深處想要擁有的只是一種幻想中的現實,而實際,在他們這樣的年代裡,向他這樣古老的浪漫主義者,是少之又少了。

    他喜歡花兒的五顏六色,尤其獨愛這櫻花的浪漫。他看著她們,總有一種內心的衝動,恨不得傾家蕩產,一個人獨自逍遙於那浪漫的櫻花季節。

    如今時節已是1874年的3月間,棵棵的櫻花樹又是花滿枝頭,那粉紅的顏色如嬰兒的臉頰,細嫩的讓人觸手可得,只是礙於這花兒的美貌,無人採摘。這串兒似的花兒,如同古時少女的頭飾,一支支掩入鬢角,一朵朵垂下,遠遠地望去,不覺得是少女的容顏,只是這花兒的頭飾太多,似乎是哪一位花精作怪。嚇得那些白面的書生,掩面而去,留下的只有這他這樣的花癡的孤獨,一個人尋思著,這國色的佳人為何卻是如此的落寞?

    花開季節,這櫻花的爛漫是最浪漫的,那翩翩的花瓣散落,微風吹過,如三月間的細雨纏纏綿綿。那紅色。白色的花雨飄揚於大街小巷。那誘人的景色,忍不住讓人止步三分,想要留下這美妙的時刻,回想過往,那曾經浪漫於花雨下的記憶。立於或坐於櫻花樹下。頭頂是雪海雲天,腳下有落英繽紛,有的是春天泥土的芬芳,一片片花瓣兒無聲無息地飄落,短暫而亮麗的人生,讓她無愧於此生的瀟灑。

    看到這一幕,伊籐博文禁不住感歎起來。

    塵歸塵。土歸土,來年化為春泥,也許明年的此節的櫻花更為爛漫吧!

    伊籐博文忽然想起了中國歷代文人墨客詠贊櫻花的詩來。

    唐朝李商隱有詩曾曰:「何處哀箏隨急管,櫻花水巷垂楊岸」。元朝詩人郭翼說:「柳色青堪把,櫻花雪未干」,到了明朝,於若瀛的詩「三月雨聲細。櫻花疑杏花」的佳句,更生動的描寫了櫻花的美貌。可惜的是。這櫻花雖美,卻依有美中不足,若是尋求完美主義,而去求疵的話,這疵亦有三點:一是樹齡短,櫻花樹的壽命只有20至30年左右,正是花季盛年,卻提前謝幕。豈不是天妒紅顏,太美的東西也有紅顏薄命之曰?「好花不長開,好景不長在」的道理,也許真是應於此吧?二是花期較短。傳統的櫻花花期不過一周,櫻花綻放時,最怕風吹雨打,不比室花,一旦肇此厄運,則是一樹飄零,令人惋惜。三是花味不香。櫻花綻放時,花形似桃、似李、似杏、似梅,也許這正是她的獨妙之處吧?雖說獨少芬芳,但那花兒的形態,那花朵的顏色,早已羞煞旁人,一個人獨領風騷,巴不得這春天的景色唯她獨尊呢。

    這櫻花如此的爛漫,古往今來,此時的美景最誘惑人的,如若不是,杜甫的「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的佳句裡,是否也依托了這櫻花的爛漫呢?

    在這浪漫的季節裡,伊籐博文本該領略春天的希望,但此時的他,心頭卻感到莫名的壓抑和沉重。

    柳原前光的水野遵的報告,他已經仔細看過了,這些從福州收集來的情報已經清楚的表明,他最為擔心的那個人,現在的的確確的已經在守制,不負責任何具體的政務了。

    這對他來說,應該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

    而且除此以外,柳原等人竟然還獲得了另外一個極其重要的情報,那就是法國和中國可能因為發生在越南的法**官遇害事件而交惡!

    在接到柳原等人的情報之後,伊籐博文為了進一步查實,特地安排人前往越南打探,結果證實,法國方面的確有軍官被「服從於越南的中國僱傭軍」殺死,而且不是一人,而是兩人!這兩位法**官,一個是海軍上尉安鄴,一個是海軍中尉巴尼!

    對於兩位海軍軍官的喪生,法國方面正以此為借口,和越南政府嚴辭交涉,而越南政府雖然對法國侵略其國土異常痛恨,卻始終沒有與法國全面抗爭的勇氣,黑旗軍斬殺安鄴後,越南政府認為這場規模很小的戰鬥之所以能獲勝,只不過是僥倖,「若堂堂正正與之角勝,想亦難持久。」最終,兩個都不願因安鄴之死而爆發全面戰爭的政府,於1874年3月15日簽訂了《法越和平同盟條約》。

    條約中對安鄴事件的善後條款包括,法國將安鄴侵佔的越南北部寧平等省份交還給越南,作為回報,越南開放紅河通往中國雲南的航道,以及開放沿岸的東京等重要城市,允許法國在此航行通商,設立租界。除這些條款外,法國政府在和約中還有一條極為險惡的條款。為防將來在越南境內其他非法國控制區攫取利益時,再遇到因為事前沒有條約約定而遭越南政府反對的情況,法國政府經過盤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決定直接把越南變成自己的被保護國。但是,經歷了安鄴被殺的失敗,加上國內經濟復甦需要時間,法國政府不想投入過多的軍力對越南實施威懾,直接把這個條文拿出來,越南政府未必會就範。於是法國人耍了一項花招,用一段文意模糊的約文,欺騙越南政府中招。和約第二條規定「法蘭西帝國皇帝陛下,向一切外國宣佈,法國承認安南王的主權和完全**,承諾給他幫助及救援,並約定在他要求時,將無償給予必要的支持,以維持他國內的秩序和安定。以幫助他對抗一切攻擊,並消滅蹂躪王國的海賊活動。」這條約文看似公允,實則按照國際法標準,已經宣佈了法國是越南的保護國。條約中所說的海賊活動,其實就是在影射殺死了安鄴的黑旗軍。

    懵懵懂懂的越南就這樣成了法國的被保護國。但在條約簽定後,宗主國中國過問此事,質問越南為何擅自簽約時,越南政府才追悔莫及。

    熟悉亞洲各國政情的伊籐博文知道,越南政府一直與中國藕斷絲連,在越南的黑旗軍的背後肯定有強硬保守的雲南貴州地方官員(主要是雲南巡撫岑毓英)支持。黑旗軍的行為將使法國政府大受刺激,在法國人看來。只要中**隊進入越南,就意味著中國要和法國爭奪對越南的保護權!

    另一方面,伊籐博文也已經得到了消息,越南政府在條約中承諾的開放紅河航道。已經被證明也是一紙空文。從越南通過紅河進入中國雲南,黑旗軍駐守的老街是必經之地,自從與安鄴交手之後,黑旗軍就對法國人充滿仇恨。認為法國人在紅河任意航行通商,影響了黑旗軍設卡抽稅的利益。而且對黑旗軍駐地的安全也構成威脅。黑旗軍統領劉永福已經宣佈,根據越南國王和法國簽署的條約,紅河開放給法國通商,但黑旗軍只接受法國人委託中國船隻上駛通商,絕對不能容忍法國船隻直接穿越黑旗軍的駐地。

    為改變這令人懊喪的局面,法國一方面不斷向越南和中國抗議、聲明,強調自己才是越南的保護國。然而中越兩國始終不承認,令法國人無可奈何。法國向越南政府施壓,要求驅逐黑旗軍,但也沒有任何結果,反而接連傳來法國人在紅河上遭黑旗軍襲擊的消息。

    這些消息證實柳原前光的情報的準確性,而且也清楚的表明,因為越南的保護權和黑旗軍的問題,中國和法國,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戰爭的邊緣!

    而這個突然情況的出現,無疑的給了日本對台灣採取行動的最好機會!

    這個機會是如此的美好和誘人,以至於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在上一次的聚會中,伊籐博文在西鄉從道告訴他林義哲守制的消息後,他要柳原前光前去察看,目的也並不全是為了獲得真實的情況而支持西鄉等人的軍事行動!

    如果能找到一絲一毫的反對理由,伊籐博文就會堅決的反對這場冒險的軍事行動!

    他其實在心裡已經暗自決定了,就算是林義哲真的守制,他也要反對西鄉等人的冒險。他的反對理由甚至都已經想好了,那就是林義哲雖然守制,但並沒有離開福建,仍然會對福建的事務發揮影響力!只要這個人留在福建,日本就不應該向屬於福建管轄的台灣下手!

    但是現在,柳原前光弄到的這個新情況,卻讓他陷入到了兩難的糾結之中!

    在得知這個新消息後,西鄉從道樺山資紀等人無不欣喜若狂,消息很快傳到了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的耳中,使得日本政府的高級官員們對「征台」由原先的疑慮重重,變為了支持。

    大久保利通在心裡一直是支持西鄉征台的,他對於美國人李仙得提出的「台灣番地無主」論也一直持肯定態度,而大隈重信原來則是明確的表示反對征台,但在得知中法因越南問題交惡之後,態度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們的態度,自然會對年輕的明治天皇產生很大的影響。

    而今天,天皇召見自己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徵求自己的意見!

    伊籐博文知道,以明治天皇對自己的絕對信任,征台之否,就決定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伊籐閣下,請隨我覲見天皇陛下。」天御侍武官(宮廷侍衛)的聲音,驚醒了陷入沉思之中的伊籐博文。

    伊籐博文跟著侍武官來到了大殿之中,此時明治天皇正端座於大殿正中的幕帳之中,一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出面目來。

    看到伊籐博文前來,明治天皇沖侍武官點了點頭,侍武官躬身行禮退出,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天皇和伊籐博文兩人。

    的明治天皇從寶座上起身,走出了幕帳,來到了伊籐博文的面前,他打量了一身西式燕尾服垂首而立的伊籐博文,眼中竟然現出了熱切之色,好似兒子見到父親一般。

    ps:剛才聽車上的廣播裡一個男人打電話來,都快哭了,說外面霧太大看不清紅綠燈,車開到中間看清是紅燈了,都連闖了四五個了,咋辦啊?廣播員安慰他說,沒事,霧大,照不清你車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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