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服我了,林。◎◎」內森對林義哲說道,「我完全支持你的計劃,並信任你作出的判斷。其實在我來之前,我就已經在心裡做了這樣的決定。」
「是的。」薩拉也微笑著說道,「能看穿梅耶卡爾叔叔的計劃的人,是值得這樣的信任的。」
「上一次,您的提醒讓薩拉給我們的家族帶來了巨大的利益,您可以把我今天對您的計劃的支持看做是那一次幫助的回報。」內森看著林義哲說道,「也許這麼做的風險會很大,但我願意試一試,幫您實現您心中的夢想。」
「而為了感謝您的支持,子爵閣下,我也將用我全部的力量,幫助您實現您心中的夢想。」林義哲含笑回答道。
「我心中的夢想?」聽了林義哲的話,內森顯得有些驚訝。
「是啊,錫安山之夢。」林義哲定定地看著內森,說道。
林義哲的話有如重錘一般敲擊著內森的心,內森的瞳孔驟然緊縮,身子也僵在了那裡。
而坐在父親身邊的薩拉,臉上也現出了驚愕之色。
「恕我冒昧,子爵閣下。」林義哲注意到了內森的異樣,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已經起到了效果,便接著說了下去,「您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讓千年流浪的猶太民族重新回到聖城耶路撒冷麼?」
「您難道從來沒有想過,像偉大的先知摩西帶領猶太人民打破法老的枷鎖,走出埃及那樣,回到上帝賜予的應許之地麼?」
內森怔了怔,忽然用希伯萊語吟唱起來。
林義哲不懂希伯萊語,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從他唱誦的調子聽來。應該是猶太人的古老詩篇。
內森只唱了一句,聲音便哽咽住了,眼角也滲出了淚花。
像是為了能讓林義哲明白父親在唱什麼,坐在父親身旁的薩拉接著用英語唱了起來:
「在巴比倫河畔,我們坐下,一想到錫安,我們就哭了……」
「我們把琴掛在那裡的柳樹上,因為在那裡,擄掠我們的。要我們唱歌,搶奪我們的,要我們作樂……」
「他們說:給我們唱一首錫安的歌吧。」
「可是,我們怎麼能在外邦,唱耶和華的歌呢?」
「耶路撒冷啊!我若忘記你。情願我的右手燒焦殘廢!」
「耶路撒冷啊!我若不記念你,若不看耶路撒冷過於我最喜樂的,情願我的舌頭貼於上膛,再也不能發聲……」
聽到女兒的歌聲,內森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薩拉一曲唱畢,瑩藍如寶石般的雙眸也有淚光閃動。
內森垂下了頭,雙肘支於膝上。雙手掩面,坐在那裡,無聲的啜泣著。
過了好一會兒,內森才抬起頭來。接過女兒遞上的手帕,拭去了臉上的淚痕。
「請原諒,林,我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這樣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內森用略帶嘶啞的聲音說道。
「我深深的理解您的心情。」林義哲說道。「也請您原諒,我剛才提到的那個問題,過於冒昧。」
「不,親愛的林,是你把我一直壓抑在內心卻無法表達的想法說了出來。這個夢,我們做得太久了。」內森說道,「它一直存在於我的內心深處,而你,親愛的林,是上帝用藉著你,一位異鄉人的口,讓我聆聽到了他的聲音。」
「錫安山之夢,不但存在於我們的心中,也存在於每一位猶太人的心裡。」薩拉看著林義哲,臉上不自覺的現出高傲堅毅的神情。
林義哲知道,儘管猶太人在迫害面前看上去唯唯諾諾,逆來順受,但實際上,他們在精神層面始終是樂觀的、自信的、甚至可以說是高傲的。他們虔誠地信奉著猶太教,相信他們是上帝的「特選子民」,一切苦難不過是過眼煙雲,只不過是上帝對他們的錯誤的懲戒。救世主彌塞亞終將降臨,猶太人最終將得到拯救,他們的民族最終將會繁榮,他們的子孫將「如天上的繁星和地上的塵沙一樣繁多」。也正是在這種精神力量的支持下,猶太人在頻繁的艱苦磨難面前始終保持著信心。財產被沒收,就通過自己的努力再重新聚集創造;被從世代居住的地方驅趕出來,就找一個新的地方再重建家園。雖然他們在**上受到磨難,在外表上受到基督教徒的唾棄,但他們在精神上卻是高傲的。而正是這精神不滅,猶太民族沒有被滅亡。
希望有朝一日返回故國的願望一直存在於猶太人的思想和祈禱之中。無論是在土耳其征服時期,還是在沙俄迫害猶太人時期,有組織的返回錫安的活動從未間斷過。身為猶太人的英國首相迪斯雷利曾經寫過一本以猶太復國為背景的小說《坦克雷蒙》;猶太人卡爾?馬克思的友人摩西?赫斯曾在1862年寫過一本名為《羅馬和耶路撒冷》的小冊子,認為無論對猶太人來說,還是對其他人來說,恢復猶太人的國家都是必要的。
流散於全世界的猶太人在長達千年的中世紀歷史階段裡,經歷了深重苦難,受到歧視、趕逐與屠殺,被隔絕於西方社會的政治、文化生活之外。1516年,威尼斯共和國將全市猶太人驅入一座小島上的槍炮鑄造廠內,寬闊的運河和沉重的大門將其與外界隔絕開來。一到晚上,大門就要關閉。這種經驗後來被各國倣傚推廣,在城市設立猶太人專住的隔離區,此類隔離區被稱為「隔都」。在隔都之內,猶太人可以有自己的會堂、學校和商店,但在隔都之外,他們是不受歡迎的異邦人。直到1797年,拿破侖才廢棄了威尼斯的隔都,但這座城市直到1866年猶太人才允許自由選擇居住區域。
16世紀時,歐洲發生宗教改革運動,天主教和新教陷入教義紛爭之中,再加上文藝復興運動的衝擊,天主教會的絕對權威發生動搖,歐洲猶太人算是獲得了暫時安寧喘息的機會。但總的說來,從那時起,猶太人已成為被歧視、被趕逐的、不受公眾歡迎的種族。每逢猶太人的居留國發生經濟危機或其它社會動亂的時候,猶太人都首先成為衝擊的對象與替罪的羔羊。在某個世紀歡迎猶太人的國家,很可能會在下一個世紀驅逐他們。幾十年中一直相安無事、允許猶太人居住的城鎮,可能會在一夜之間突然爆發針對猶太人的屠殺。這是猶太人歷史上非常黑暗的一個時期,他們受到的欺凌和迫害是難以形容的。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經過了幾千年的流浪,遇到了數不盡的歧視、奴役、迫害、搶劫和殘殺,而猶太民族能夠一直存在下來。」林義哲說道,「後來我才知道,只要錫安山之夢還在,這個民族便不會滅亡。」
「我們現在在歐洲的境遇,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我知道,我們的苦難,還遠遠沒有結束。」內森說著,眼中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受英法資產階級革命和美國獨立革命所導致的影響,歐洲猶太人的地位和政治待遇逐漸有所改善。從1723年起,猶太人在英國可以擁有土地,1753年後猶太人可以加入英國國籍,到19世紀中葉,猶太人也可當選為國會議員。1791年,法國國民大會通過賦予法國猶太人可以用國家公民的身份進行宣誓的權利。1807年,拿破侖皇帝批准恢復猶太教公會,宣佈法國猶太人「可以在法國土地上找到一個耶路撒冷」。從1833年到1871年,普魯士、奧地利、薩克森、巴登等德意志邦國給予猶太人公民權。荷蘭(1796)、比利時(1830)、丹麥(1848)、挪威(1851)、瑞典(1865)、瑞士(1874)等國也紛紛宣佈給予猶太人平等的公民權。在比較文明的那一部分歐洲,猶太人似乎實現了被接納之夢。但是處在沙皇俄國的猶太人的處境一直沒有得到大的改善。1550年,沙皇伊凡四世曾下令禁止猶太人入境。1648年到1656年,反對波蘭貴族的赫米爾尼茨基哥薩克匪幫曾對居住在波蘭和烏克蘭的猶太人進行了大屠殺,被害人數達10萬之巨。18世紀末,波蘭被瓜分滅亡,原來居住在波蘭的幾百萬猶太人從世俗力量較強的天主教波蘭轉到俄羅斯這個有更深敵意的東正教國家之後,命運比過去更加淒慘,前途也更加暗淡。
1835年,俄國政府宣佈,在西部從立陶宛到烏克蘭的16個省和波蘭的10個省成立「柵欄區」(pale)。這片地區基本上是18世紀末俄國三次瓜分波蘭所分得的贓物。根據俄羅斯帝國的規定,除了有音樂或藝術才華的猶太兒童及其父母外,禁止猶太人在「柵欄區」之外定居(這個例外規定導致投身於文化和藝術事業的猶太人格外增多)。
ps:昨天半夜在街上聽一姑娘打手機,說:跟你分手又怎麼了?你金三胖啊?問了三遍。三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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