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裂尋找了整整一天的少女,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自從早上失去了茵蒂克絲的魔力坐標,神裂就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雖說那個屋子的主人似乎沒有潛逃的跡象,最壞的情況並沒有發生。然而遲遲找不到茵蒂克絲的行蹤,那個屋子的主人也遲遲不回來,還是讓神裂放不下心來。要不是史提爾說中午看到過茵蒂克絲,神裂都要懷疑她其實已經被那個魔法師帶走了。
「真是笨蛋……這麼關鍵的時期,居然讓那小鬼從眼皮底下溜了。」
心裡責怪著史提爾,神裂不由自主地了罵出了聲來。正在想要不要叫史提爾來守著那個神秘魔法師的房間,自己去白天茵蒂克絲出現過的地方調查一下,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抹白色。
純白的修女吸著罐裝橙汁,哼著歌從街角轉了過來。走了兩步,才發現了前方幾米外的神裂,呆立在了原地。
「救命呀!」就像平時一樣,少女將手裡的飲料罐一扔,轉身就跑。哪知一腳踩到了修道服的下擺,摔倒在了地上。
和平時一樣嘛……史提爾那傢伙還說她今天有些不一樣,明顯是借口啊。神裂這樣想著,隨手打出了幾張史提爾給她的驅逐閒人的符文。拔出長刀,一刀砍了過去。
鮮血飛濺。
還握著長刀的神裂愣在了原地。
那是……茵蒂克絲的血嗎?
她穿著的不是移動教會嗎?不是擁有自己七天七閃都打不破的教宗級的防禦嗎?
這不魔法啊!
長刀從她的手中掉了下去。「茵蒂克絲!」神裂大叫著,撲向了倒在地上的純白修女。
而此刻的純白修女,卻失去了往日那樣純白的顏色。鮮血從傷口中滲了出來,染紅了修道服。
「茵蒂克絲!你沒事吧茵蒂克絲!」
雖然是世界上不到二十位的聖人之一,但是神裂到底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而已。雖然茵蒂克絲已經失去了記憶,但是神裂一直把她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然而就在剛才,最好的朋友就被自己親手砍傷了。
雖然及時收手,傷口不及時處理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就在神裂糾結自己身上少的可憐的衣服哪裡能撕下來一點替茵蒂克絲包紮時,少女卻掙扎著爬了起來。
「壞人!」純白的修女推開了神裂,掙扎著還要繼續逃跑。
「茵蒂克絲,你受傷了!」神裂說著,就要拽住少女的衣角,然而迎接她的是明晃晃利刃。茵蒂克絲取出了不知藏在哪裡的一把匕首,刺向了神裂的胸口。
神裂火織到底是個聖人,即使現在的茵蒂克絲拿出作為黑巖的全力去偷襲也不一定能成功,更不用說只用普通人的力量去偷襲了。神裂輕易地擋開了刺過來的匕首,眼中卻全是不解。
有時候,刺傷一個人只需要敵意就可以了。
神裂手中拿著奪過來的匕首,愣愣地坐在地上,任由茵蒂克絲捂著傷口消失在了街角。血流了下來,一點一點滴在路上。
轉過兩個街角,看到神裂沒有追上了,黑巖這才鬆了一口氣。「少女演的好!」「你已經預定下屆影后了!」不知潛伏在哪裡的觀眾們紛紛通過亞里亞的念話能力發來賀電,黑巖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不僅是因為受傷,身上的能量也在飛速流逝著。
就在剛才被神裂砍到的一剎那,黑巖被拉進了伊籐誠的固有結界。並沒有如同上個世界的chariot一樣被黑金王鋸直接從傷口插進去讓黑巖很意外,黑金王鋸好像一個螢火蟲一樣飛到了黑巖的傷口中。雖然沒什麼感覺,不過等到被放出來後黑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是思念體體質的原因,物理的傷口對於黑巖來說是沒有感覺的。但是在黑金王鋸寄居進來後,刀傷卻彷彿突然燃燒了起來一樣,灼熱的感覺從傷口處傷口處傳來。最糟糕的,是體內的能量彷彿開了閘一樣朝傷口處流去。
血液和能量的雙重流逝著,黑巖的雙腿很快就失去了移動的力氣。雖說案發現場距離上條當麻的宿舍樓並不遠,但是對於此刻莫名其妙就成了重傷的黑巖來說卻成了無法完成的一段距離。
「堅持啊少女,還有五十米到入口。」瞬司令的聲音在黑巖心中響起,鼓勵著靠在牆邊的少女。
「四十米。」
「三十米了,加油啊!」
「站起來!一口氣跑到上條當麻家門口,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不要停下!對,就這樣走,還有二十米!」
「不要停!一口氣到上條當麻家門口!」
「還有十米,堅持住少女!進去後爬上八樓就到了!」
「喂餵你怎麼了?你說電梯?按照原著設定茵蒂克絲是不會用電梯的。努力爬樓梯吧!誒,少女你怎麼了?少女你要振作!」
純白修女口吐白沫,倒在了上條所在的宿舍樓門口。
——
不知過了多久,黑巖恢復了意識。
傷口還在疼痛,但是能量流逝的感覺卻沒有那麼強烈了。無意識間進入了「三無」模式,開始恢復的神秘能量剛好抵消了被黑金王鋸消耗的那部分。
糟了…恢復了意識的少女暗暗叫苦,自己好像還沒到達上條家門前就暈倒了吧?睜眼往看去,眼前卻是一個龐大的清潔機器人,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而機器人之後,不是樓門外的綠化帶,而是
「亞里亞君?」少女在心裡默默問道。
回答她的,是瞬司令的聲音。「不用擔心,我已經叫伊籐君抱你上去了。」
想到男性荷爾蒙橫飛的伊籐誠抱著昏迷的自己上了八樓,黑巖當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為啥是他…不過算了,這樣難道不怕被亞雷斯塔發覺麼?」
「壹原君擁有扭曲空間的能力,可以完全用她的力量破壞一方空間裡的所有物體。而如果只用很少的空間之力去破壞一大片空間,就只有造成空間波動的效果。這樣的攻擊雖然對人和一般物體沒有用,卻可以清理亞雷斯塔的滯空回線的本體——游離在空氣中的納米機器人。簡單地說,剛才壹原君清理了這片空間的檢視機器人,然後讓最不容易引起別人懷疑的人——本身就住在這棟樓上的伊籐君將你帶到了八樓。」
「這麼好的技能之前為什麼不用……不過這樣的話,以後就不用擔心滯空回線了嗎?」
「掩耳盜鈴罷了。亞雷斯塔雖然無法察覺我們在做什麼,但是這片區域的納米機器人被清理肯定瞞不過他。原來就設定作為應急措施的,這次也是因為你突然暈倒才動用的。」
「這樣啊……」
在心裡和瞬司令對話著,黑巖耳邊卻也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暑假第一天,公寓裡的少年們都去狂歡了,突然傳來的電梯的叮咚聲在空曠的樓道裡格外刺耳。自動門的聲音從牆那邊響起,一個少年出現在了樓道的轉角處。
「嗯?那是什麼?」
在學校不知為何壞了手機,又在回家路上遭遇了御阪美琴後,上條當麻終於回到了公寓。不過在吃了中碗牛井後,上條當麻的心情也好了起來——雖然並沒有吃飽。
似乎是往前走了兩步,少年終於辨認出了三架清潔機器人中間的,正是早上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那個奇怪的修女。
大概是餓昏了吧?少年這麼想著,摸了一下額頭上還貼著膏藥的傷口,語氣不善地問道,「喂!你這傢伙,怎麼會在……」
然而,他的後半句沒有問出來。因為他終於發現,少女並不是餓昏,而是受傷倒在了地上。藉著夕陽的餘光,上條當麻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背上的傷口還在冉冉地往外流著血。
與此同時,上條當麻的公寓樓下。
史提爾像一陣風一樣,來到了上條當麻的公寓樓門口,手裡拿著的卻是茵蒂克絲用來刺神裂的那把匕首。
「那個笨蛋……砍傷了應該直接帶回來的啊!」史提爾咬著牙,用大聲的咒罵掩蓋著自己心裡的慌張。幾分鐘前,神裂慌亂地來找到了自己,說茵蒂克絲被她砍傷了。
被嚇得六神無主的神裂還要跟他一起來,被他拒絕了。畢竟神裂並不會一般的魔術,所以史提爾只要了那個茵蒂克絲使用過的匕首,用氣息追蹤的方法追了上來。現在的移動教會已經被破壞,茵蒂克絲對於這種指向性的因果類法術已經不再有否定的能力了。
然而到了神裂所說的事發現場,史提爾卻發現茵蒂克絲已經走了——氣息指向的方向正是那個神秘魔法師的房間所在的樓層。「可惡。」紅髮神父咬住了嘴裡的煙頭,「果然被那個法師帶走了嗎……是時候做個了結了啊。」
看起來,和那個神秘魔法師的一戰在所難免。所幸,這棟樓上也沒有什麼閒人。史提爾用探測術式觀察了一下,似乎除了神秘魔法師所在的八樓,其他地方並沒有人在。看來是對方使用驅逐閒人的法術了吧?
事實上,史提爾從一開頭就搞錯了。他假想中的的神秘法師——上條當麻只是一個普通的無能力者。雖然某種意義上說上條當麻的確很強,但是現在的上條當麻,甚至連魔法是什麼都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現在這棟樓上沒有其他人,也是因為暑假第一天,其他人都玩去了而已。
於是,史提爾一路從安全樓梯跑了上去,沿途不要錢似地灑著他的符文。終於,他在八樓看到了那個假想中的魔法師——上條當麻。
於是,兩人開始了例行的戰前嘴炮。史提爾想激怒上條當麻讓他先攻擊,以免傷到茵蒂克絲;上條當麻則是完全什麼都不知道。一方裝傻,一方真傻,自然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然而上條當麻卻成功被激怒了。
史提爾以為上條當麻是魔法師,上條當麻則完全不知道魔法是怎麼回事。兩人初次交手,卻是上條當麻佔了上風。然而面對上條當麻的詭異能力,慌了神的史提爾很快開了大——召喚出了innocentius。
作為史提爾的終極召喚物,「獵殺魔女之王」可不是普通的術式可比的。只要沒有破壞掉貼滿了樓道的符文,「獵殺魔女之王」就不可被破壞。即使倒在血泊裡的黑巖對上條當麻說出了這個弱點,上條當麻依然毫無對策。束手無策之下,只能狼狽地逃下了樓。
周圍沒什麼人,消防隊和風紀委員還沒有趕到。少年拿出了手機,但是手機已經壞掉了。去找公用電話吧?少年這麼想著,就要往大樓相反的方向走去。
然而,少女掛在陽台上,一遍遍重複著自己獨自餓了的情景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明明在說,如果自己給她吃的她會很感激,但是卻沒有一點感謝的語氣——平時一定是個很冷漠的人吧,在那樣的困境下才向素不相識的自己求助。而且剛才的那個人也說了,他就是追捕的魔法師之一。自己將這樣一個少女丟在凶殘的魔法師身邊逃跑,真的對嗎?
我上條當麻才不是那種人!
少年咬了咬牙,重新回到了還燃燒著烈火的公寓樓。主角氣場全開的上條當麻,藉著純白修女剛才的提醒,終於找到了對付「獵殺魔女之王」的方法——利用消防噴頭對付貼在牆上的符紙。符紙上的符文沒有防水功能,被水一泡就變得模糊了;而沒有了符文的支持,坐電梯回到了八樓的上條當麻,一巴掌便拍散了史提爾引以為傲的絕技。
「不,這不可能!」
史提爾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打敗了。慌亂中的紅髮神父被上條當麻一拳打飛了出去,腦袋碰到了金屬欄杆,當場便暈了過去。甚至到了最後他也不知道,從小受到戰鬥訓練的他,即使純粹以體術和上條當麻戰鬥,都不會輸得這麼慘。上條當麻出道的第一戰,就這樣以勝利完美地謝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