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峰有一靈脈,便是山門處的那塊「玉」字大石。此等靈脈不算上乘,加上一千多年來持續不斷地放出靈氣,如今已然稀薄了不少。
不過此玉石倒也並非全無作用,至少陣陣仙靈之氣從內飄散而出,與那霧氣糾纏結合,彷彿絲絲縷縷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獨特的護山大陣。
玉家之所以能夠居於一隅上千年,也正是因為這無形索霧大陣能杜絕元嬰以下的修仙者探查,若要硬闖,更是需要接近元嬰中期的實力才能有七成的幾率破開此陣。
可此時的鎖霧大陣卻在一片青綠色的光芒中顯得有些搖搖欲墜,不堪重負。
「誰人前來出雲峰?報上名來!」
七叔原本岣嶁的身形此刻竟變得挺拔了幾分,深邃的濁目中透出兩縷精光,直直盯著霧氣相隔的山門外,一旁的玉無瑕也手按腰間儲物袋,臉上的警惕之色尤其明顯。
「也罷,雖然這鎖霧大陣已然破敗不堪,但老夫此行並非為了挑釁而來,客氣些也無妨。」
陣外傳來一聲洪亮的說話,緊接著那聲音又道:「老夫五衍宗長老木青峰,持本宗掌門函前來求見玉家現任家主。」
「五衍宗?!」
七叔和玉無瑕面面相覷,神色啞然之下都閃過了一絲驚疑。玉無瑕傳音道:「七叔,五衍宗獨霸幽州,為何遣了一脈長老前來求見,依你之見可有不妥之處?」
七叔冷笑著點點頭,傳音道:「這些大宗門有的是難以言喻的齷齪之事。此番執禮前來,定有所圖。我且在此守著,還請家主進去通知夫人保護好兩位小姐,若是我不敵這木青峰,還請速速離去。」
玉無瑕當即拒絕道:「這怎麼行!再說此人既然拿了拜帖,至少明面上不會拿我們怎麼樣。不如先看看他所圖是何,再謀之!」
看著玉無瑕,七叔皺著眉,望向陣外,直接開口問道:「既然是五衍宗木脈長老前來,出雲峰自當相迎。不過我們玉家已然衰敗多年,不知貴宗有何要事須得面見我家家主?」
門外那人彷彿知道沒這麼容易,也不動氣,淡淡道:「宗主之命全在此玉簡上頭,二位自細細查看無妨。」
話音落下時,一枚青色玉簡竟毫無障礙地穿過了鎖霧大陣,飛落在玉無瑕的手中。
玉無瑕只掃過此玉簡內蘊含的信息,再看玉家依仗了千年的鎖霧大陣在此人面前不過是一個玩笑,唇上浮起苦笑,念出一段口訣。
下一刻,那濃霧就像有靈一般漸漸朝兩邊分開,露出一條可供單人通過的出口來。
青袍飄逸,面若老松,徐徐從陣外走進一人,正是自稱五衍宗長老的木青峰。
只見他拱手朝玉無瑕虛一福禮,神色略顯傲然:「家主倒是個胸有丘壑的,知曉趨利避勢。」
「還請木長老入隨在下入內細談。」抬手阻止了七叔的質疑,玉無瑕只將玉簡遞給他之後便帶著木青峰去了玉家內堂
迎了客人入座,再奉上靈茶,玉無瑕端坐在上首,目光中帶著些許的不安。
木青峰修仙三百餘年已是結丹中期的修為,自然看得出這個玉家家主心底忐忑,此時微微一笑,輕抿了一口靈茶,主動道:「雖然本宗宗主想要借玉婆娑一用,卻也承諾讓玉家隨意提出條件。靈石也好,功法也好,還是庇護也好,都可以商量。家主無需如此為難吧!」
一旁的七叔已然氣得吹鬍子瞪眼,狠狠盯著那木青峰:「木長老說的輕巧,玉婆娑乃玉家至寶,綿延千年,絕沒有借於人手的先例。你等如此做派,豈不是仗勢欺人!」
「七叔。」玉無瑕不想借玉婆娑,更不想得罪五衍宗的人,制止了七叔的衝動言語,面向木青峰,壓低了語氣:「木長老,玉婆娑傳到我這一代,早已沒有了『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就算借給貴宗使用,也激發不出玉婆娑曾經的神通。若是只為了溫養貴宗少主的靈根,世間至寶多的是,為何獨獨要為難我玉家?」
乾笑兩聲,木姓老者也不掩飾,搖頭道:「要知道,七百年前玉家家主玉煥然毅然隱退,修仙界便在無人知曉玉家到底在何處。若非已然用盡天下溫養靈根的至寶,五衍宗又何須花費大力氣尋到這出雲峰?廢話老夫也不多說了,宗主一言九鼎,有借有還,不過區區百年時間罷了,還承諾為玉家提供最大的協助。此等買賣還算公平吧?」
七叔的眉毛挑了挑,想說什麼,但始終沒有開口。倒是玉無瑕表情冷然地盯著眼前的「金丹前輩」,半晌才道:「這樣吧,木長老還請在出雲峰稍微停留兩日,容我和家中人商量商量。」
木青峰見玉無瑕稍有鬆動,也不相逼,點頭道:「也好,畢竟是我五衍宗有求於你們玉家,等上兩天也無妨。只是第三日請務必給出一個答案才好。」
「七叔,帶木長老去個清靜的院落休息吧。」聽出這老者話中隱隱的威脅之意,玉無瑕也沒有什麼表示,起身目送了木青峰離開,之後便毫無耽擱地直接回到了後院臥房中尋找妻子商議此事
「你說什麼,五衍宗索要玉婆娑?」岑灀一張玉面上閃過同樣的驚異之色,等得到夫君默然的點頭,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靜之中。
岑灀不願就範:「你我夫妻二人聯手,加上七叔這個築基後期,有沒有可能」
不等妻子說完,玉無瑕已經打斷了她:「那人是結丹前輩。」
手中緊握的絲帕驟然滑落,岑灀已然知道了後果,咬著唇,目色堅毅地看著玉無瑕:「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依了他,對嗎?」
「答案已經有了,只是早晚的問題。」玉無瑕臉上的苦笑似有若無,掩藏著淡淡的憂傷:「只是我不甘心。玉家千年綿延,難道到了我這一代,真的就要枯敗而絕了嗎?」
「夫君!我想到一個法子!」岑灀嬌顏之上閃過一絲決絕:「你我二人不能做玉家的罪人。玉婆娑如今在琳琅身上,而外人根本不知道玉婆娑到底長什麼樣子,我們不如」說著,便收了聲,以密音傳至了夫君的耳中。
聽得妻子細說此計,玉無瑕原本苦寂焦灼的表情也逐漸有了變化,心中計較一番,反問道:「千幻玉心倒是能蒙蔽一時,但若被對方發現我們並未奉上真正的玉婆娑又尋來,豈不是結果一樣?」
「所以,我們要好生利用他們的所謂交換條件。」岑灀粉唇微翹,凝視了玉無瑕半晌之後,才緩緩吐出:「它五衍宗若要借用玉婆娑百年,前提條件必須是其掌門人收下我玉家女兒為親傳弟子才行!」
玉無瑕有些反應不過來,反問:「你是說,讓玲瓏去五衍宗?」
岑灀臉色微冷:「不止玲瓏,琳琅也一併送去。玉婆娑一旦認主就絕無可能被旁人發現端疑,到時候就算五衍宗發現有異,前來挑釁也無妨。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發現玉婆娑就在五衍宗的眼皮底下!而五衍宗既然收了琳琅和玲瓏為親傳弟子,以宗門在幽州的地位,自然不敢,也不會再傷害她們。到時候,就算被這個木青峰清算上門,我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說完這句話,岑灀已是眼神決絕,語氣淒然。
=====================================
耶!奧運首金,蕩平英倫。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