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部族,看,遠處是海。」犛牛人說。
貝納爾被眼前美好的景色鎮住,忘記自己其實想衝回那個戰場。而犛牛人的話又將他拉回了正常思維。是的,遠處是海,不過近陸地的有點薄冰,這裡還不算太寒冷,所以有這些綠色植物正在努力突破地面上的冰。他們的這個家園依山而建,貝納爾往左一看,是很高的峭壁。
「我想回我所在的地方。」貝納爾說。他身上穿的應該是犛牛人為他做的皮衣,很合身,他忽然記起自己有多麼的不禮貌。他回過頭用感激地眼神看著犛牛人,「感謝你們的幫助,我叫貝納爾,你呢?」
「努波肯·雪蹄,你應該感謝殘酷的大自然,他讓我們遠征至北面的厚雪地,尋找獵物,從而發現了你。」犛牛人粗大的手拍了拍貝納爾的後背。「年輕人,你要是現在想走,那將是個錯誤,一會北面會有一場暴風雪,那風劇烈時可以把你這樣體型的生物拋上天。」
「感謝你,但是我必須走,我不知道所關心的事情到底如何了。」貝納爾的意志不容動搖,他必須去戰場,看看到底結果如何了。如果阿爾薩斯介入了這一切,那麼聯盟的第七軍團和銀色北伐軍將會十分吃力,也可能他們早己被殲滅。
「戰爭結束了。」犛牛人忽然說道,這句話也讓貝納爾吃驚。
「我想你有很多話要說。」貝納爾渴望地眼神投了過去。
努波肯點了點頭,兩人踏出帳篷,開始在雪地上慢行,一些犛牛人朝貝納爾投來了友善的目光。四處炊煙裊裊,天上的太陽已經降到了海平線上。
「那麼大的戰爭我們犛牛人只想避而遠之,但我們不會錯過任何信息。」努波肯說。「巫妖王的軍隊起初打的很穩,據說巫妖王親自坐鎮,只是人類的軍團也夠堅強,憑著幾頭紅龍的助陣打了整整三天三夜。後來,人類撤退了,並且分成多股部隊分散撤退,亡靈天災也分散開來緊隨其後。」
「看來很棘手。」貝納爾皺眉道。他想深吸口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這些動作,因為這對於他這個非人類來說,根本是一個多餘的動作。
「在聽說人類戰敗後,我們怕亡靈天災到處尋找失散的人類軍隊,就好幾天沒有出去狩獵。後來過了有六、七天吧,我們才恢復的狩獵,也就是第一天,我們發現了你。你真是夠堅強的,可以長途跋涉這麼遠……」
「這麼說來,我都被阿爾薩斯打暈了半個月。」貝納爾思量著。「這個混蛋還真夠狠的。」
「阿爾薩斯……」努波肯吃驚地看了看他。「你竟然和巫妖王戰鬥……這太勇敢了!」
「是啊……我怎麼沒死。」這真是奇怪又好笑的想法,活著多好,但貝納爾卻百思不得其解憑阿爾薩斯的能耐,怎麼就沒趁那時候殺了他。
「沒死是好事,不用過於自責。」努波肯說。「我以前和你一樣的心情,因為同胞在自己面前戰死,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繼續活著……那種心情,」他很傷感,這一點不用看就知道。「真是無法解釋的痛。」可惜貝納爾和他想的完全是兩碼事。
「你們經歷了戰爭?」貝納爾問,但他很快就想收回自己的話。很多人都不想把自己所經歷過的慘事說出,特別是充滿血腥味的戰爭。「我不是個喜歡挑人舊事,或揭人傷疤的人……」
「呵呵,我們犛牛人一直生活在諾森德,很多人認為我們都已經滅絕,但他們不知道,我們還活著,並且在巫妖王的壓迫下生活。」努波肯開始講一些自己族群的事情,他認為貝納爾這樣的陌生人先應該瞭解他們。貝納爾顯得很耐心,他尊重這些犛牛人,不是因為他們救了他,而是每個種族都有他的歷史,只要他是一個位了生存而戰的種族,那就是可敬的。更何況他們的敵人就是巫妖王,那他更應該聽下去。「巫妖王派遣了他的走狗亡靈蜘蛛人佔領了我們的家園,」他停了下來,雙手不斷指向每個角落。「看,這不是我們應該有的家園,我們的家園更為讓人安心,那裡很美,它叫冰霧村。」
「巫妖王真是罪孽深重,到處都是他的劣跡。」貝納爾憤憤不平地說。「那麼我們現在的方位在哪裡?」
「在龍骨荒野的東部海岸邊,你所參與的戰爭就在北面,當然很遠,起碼六天的路程。」
「六天?」貝納爾產生了疑惑。「你說六天,你們發現我再把我帶回去就需要這些時間,那時間上……」
「別開玩笑了,我們沒那麼愚蠢,怎麼可能去那麼遠的地方狩獵。」努波肯解釋道。「我們發現你的地方就在北面不遠處,去那裡只要小半天的時間。」他看出了貝納爾依然在矛盾之中。「我可沒有撒謊,你就是躺在雪地裡,一頭猛犸象差點從你的身上踩過。我們中的一名勇士擲出一支長矛,讓這頭猛犸象停止了腳步……不然,你現在已經成肉末了。」
「我沒有質疑你的話,我相信你說的是事實。」貝納爾平靜地說。「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那裡,真是奇怪了……」
「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覺間發生,更何況是你一個昏迷的人。」努波肯安撫道。「別思考太多了,你現在活著就是對於戰友最大的寬慰,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繼續活躍在抵抗巫妖王的戰鬥中。」
「我必須盡快回到同胞的身邊。」貝納爾說,他順手摸到了後背。「我的劍呢?」
努波肯指了指他剛剛睡的那個帳篷。「就在那裡,別太緊張。對於一名優秀的戰士,那等於是生命,這一點我們犛牛人很瞭解。」一陣大風吹來,他身上的毛髮隨之飄動。「哦,暴風雪要來了,我不建議你回去看你的武器,跟我來,你會有收穫。
他們在風雪降臨前來到了一個帳篷內,貝納爾起初以為努波肯只是帶他來欣賞這間最大的帳篷,當他發現帳篷內的一位犛牛人長者後,他認為自己想錯了。帳篷內沒有什麼特別的,更多的是一些犛牛人日常生活的器物,有很多高大好看的陶罐。
帳篷內的地上鋪著一張猛犸象的厚皮,一位毛髮落地的長者坐在中央處,他很老了,這一點光用看就知道。穿著簡單——一件灰色的麻布制大袍。全身都是銀白的毛髮,左面的犄角只剩半截,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審視著貝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