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淒涼的話語,一點都沒有懺悔的意思,他對於血精靈所作的事情似乎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在下面,在基地中那麼多血精靈為了他在戰鬥,那兩支叛軍堅持的可能只不過是他作為王子的身份,多麼高貴的想法,卻落了個臭名。今後沒有人會去想到他們,除非是辱罵的時候。
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如此的處境。但貝納爾知道,這個王子所經歷了很多人都無法想像的事情,亡靈毀滅了他的家園,人類將軍蔑視他和他的同胞的存在,無奈下跟隨伊利丹去了外域,真不知道他在那個異鄉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可以讓一個人變成這樣,利用邪能水晶轉化自己的族人,將此說成解決魔癮。更為可怕的是魔化血精靈,吸收惡魔的能量,完全讓一群人墮落。他根本沒有想過這會是什麼後果,或許他現在根本就已經站在惡魔一方。
這群人,凱爾薩斯與追隨者們,他們現在遭到血精靈的唾棄,遭到其他種族的圍剿,可悲的下場只能說明在他一步一步走錯後,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種下惡果的人,自己必會嘗下它,這句古老的諺語正在慢慢的兌現。
「出賣了靈魂的傢伙,我們不需多想。」莉亞德琳冷酷地說,她看著赫裡尼婭。「我建議你退回去,再前進,有些事情是你無法接受的。」
她的話傷害了赫裡尼婭,讓本已做好充分準備的公主感到了失落。就像其他人想的一樣,她也許是無法接受事實,面對已經墮落的凱爾薩斯。但誰又知道她的痛苦呢?她可以躲在一處沒有人找的到的地方,靜靜的等待這場戰爭的結束,那樣她可以逃避很多痛苦。而她的內心深處又有一種強烈的**,她想見到自己的哥哥,這是多麼簡單的要求。所以,她現在來到了這裡,她沒有選擇逃避,她想去面對。
她看著莉亞德琳,然後微笑了。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太介意。」她說,深吸了口氣,手中的兩把武器敲打在了一起,發出了一聲低鳴,似乎在證明自己的決心。
「那麼,你不能阻礙我們殺死他的行動。」莉亞德琳生硬地說。
赫裡尼婭似乎想反駁什麼,她皺了下眉頭。在她認為莉亞德琳不該如此無情,畢竟身為貴族,她和凱爾薩斯關係非常好,一直以來都是逐ri者王朝內的重要人物。但她現在為了深明大義,完全忽略了以往的交情,就好像在說將一個陌生人殺死請不要干涉。
可赫裡尼婭還是自卑的歎了口氣,莉亞德琳說的沒錯她現在的心情很可能成為絆腳石,如果不能冷酷無情的去做,無論她還是貝納爾,面對了凱爾薩斯又能做什麼呢?
「一切聽從你的安排,現在,我們協助破碎殘陽行動。」她說,很真切,沒有慪氣的成分。
「將軍,走吧。」莉亞德琳越過她,朝提拉薩蘭點了點頭。就好像在說一切已經平息,接下去將沒有絆腳石。這句話似乎又是說給赫裡尼婭聽的,而在一旁的貝納爾感覺這又是在說給自己聽。
貝納爾和赫裡尼婭跟在隊伍的後面,走在空中走廊上。他倆一直沒說話,貝納爾至少在一開始安慰了夫人幾句,而後者則表示沒有任何的顧慮,讓他有了少許的安心。他認為自己比起赫裡尼婭要鎮定的多,至少在殺凱爾薩斯的這個問題上,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其他思考,只有一點,殺了凱爾薩斯戰火就會平息,更大的敵人將失去他伸向艾澤拉斯的魔手。
貝納爾加快了腳步,來到了艾恩多爾的身旁,他必須把自己心內的疑問解決。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小聲的問道。
「我恢復了。」艾恩多爾很簡單的答道。
「多麼有趣的答案,你掩蓋了什麼,對吧?」貝納爾說的很直接,他希望聽到滿意的答覆,至少他已經察覺到了艾恩多爾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你的嗅覺讓人害怕。」艾恩多爾無奈地說。
貝納爾摟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其他完全聽不到的話。
「你小子瘋了,那玩意會要了你的命。」
「不,」艾恩多爾回應道。「我早就面對了死亡,死對我來說很簡單。」他笑了笑,聲音放開了,完全不顧慮其他人是否聽的到。「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血薊草的存在,那是從父親那裡聽來的,因為他是名老兵,並且參加了亡靈戰爭,而且擊殺了好幾個亡靈。」他顯得很驕傲,當然這確實是不容易的事情。「他曾和我說過,血薊草是軍中的禁忌,一種危險而又必須的存在。當他第一次提到的時候我就已經將血薊草的概念印到了腦海中,並告訴自己千萬別碰這種東西。」他搖了搖頭,並苦笑著說。「但現在,我使用了這種藥膏,而且受益其中。一開始我確實很害怕,但當使用的次數多了以後,我就依賴了它,並且將它視為了必需品。」他終於開始將音量放低。「那個水晶救了我,你一定知道這一點,我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不要介意什麼,我的命已經交給了這場戰爭。」
貝納爾無奈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他鬆開了手,放慢腳步回到了赫裡尼婭的身旁,多麼無奈的心情。他確實不能幫助艾恩多爾,也沒什麼可以反駁。
「到時,我會幫你殺了他。」赫裡尼亞小聲說道。
貝納爾整個人一震,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夫人已經想的如此深透。他愣愣地看了看她,「有時,你冷靜的讓人發寒。」他說。
「除了哥哥的事情,我很少會有顧慮,所以別把當我當成柔弱的孩子……別忘了,我曾經為肯瑞托做過什麼。」夫人回答了,並且基本解釋了貝納爾心內的疑惑。是的,一個終極的殺手,冷靜是必須的,殺個人對她來說又能算什麼呢。可貝納爾卻還有其他問題。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有什麼想不通的,」她說。「那麼嚴重的傷勢,連聖光都無法治癒。即使他弄到了血薊草,也不可能這麼輕鬆的恢復,沒有什麼可以比那種邪惡的水晶更管用。」她歎了口氣。「而他身上的氣息,也讓人很不舒服,我相信不只我們倆發現了,前面的德萊尼將軍可比我們還要冷靜。也許他的劍會在適當的時候解決這個問題。」
她說的沒錯,提拉薩蘭肯定察覺了艾恩多爾的異樣,多麼不祥的氣息,誰又能去忽視。
他們走完了長廊,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露天平台,一個綠色大花園,以及一棟建築立在遠處。也許凱爾薩斯就在建築內,所以他們必須穿越這個花園,可敵人又怎麼會讓他們這麼輕易的過去。當他們走到中間的時候,草叢間細碎的聲音讓所有人停下了腳步。
周圍的空間凝固了,呼吸聲在徘徊,然後,一個比較大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草叢內一個影子出現,落到了地面上——一隻雪白的兔子。真是天曉得這裡竟然還養著兔子,多麼荒唐的情況,貝納爾把它看作凱爾薩斯的惡作劇,這樣被動物愚弄的心情會好多了。
所有人都鬆弛了下來,連鎧甲間碰撞的聲音也響起,剛剛的小插曲讓他們知道自己都太緊張,現在他們要繼續前進。
提拉薩蘭邁著大步子,他希望一會不要再看到什麼兔子,那真是讓人不悅的現象。他的盾一直做著準備,那是為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