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衝!」
最後面的艾瑞達惡魔大喊道。
兩排防禦部隊握緊了手中的盾牌,他們等待著那一下,等待著,就好像在等待生死的考驗。然後,第一下交鋒,地獄犬撞了過去,個頭大點的直接把人給頂飛,有些惡魔的蠻力也造成了血精靈防線崩潰。
不堪一擊,貝納爾總結了四個字。惡魔並不怕死,他們的個頭和力量都是血精靈無法企及的,一切都和他預料的那樣。他已經理出了自己逃跑的計劃,那不是一種自私,那是一種睿智。
弓箭手再次拉開了弓,他們結實的臂膀上劃過玻璃般的汗珠。他們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射箭,他們更不清楚射殺了多少惡魔,但是,這遠遠不夠,他們知道惡魔依然很多,而且正在迫使整個戰線往後移。
他想好了離開的完全之策,不過,至少在現在的情況下,他有理由繼續戰鬥。他掂量著自己能做什麼,治療,攻擊。沒錯,他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不是傻傻的站在其他人的後面。他擠過人群,試圖到最前面去,但是前面的人不斷往後退,迫使他只能跟著退。看,惡魔們的精力很旺盛,他們需要血精靈的鮮血灑滿這片土地。
人群十分擁擠,貝納爾踩著別人的肩膀爬了上去,他踩在頭盔肩甲上,依靠這個方法來到了最前面,最危險的地方。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上空,血色的影子劃過,在一名惡魔守衛毫無警覺的情況下,落到了他的肩上。貝納爾的右手以極快的速度砍了過去,割破了惡魔的喉嚨,他落到了地面上,在惡魔倒下前開始衝向一群地獄犬。
他在惡魔的軍隊中活躍著,但沒有人去注意他,更多的是繼續前進。他一腳踢翻了一頭地獄犬,在那個暴躁的傢伙起身前,金色手刀插入了它的腦門,隨著一陣熱液濺出,地獄犬癱軟在了地上。他盡量讓自己保持移動的狀態,這樣才不會成為一個靶子。
「幹掉他!你們這群蠢貨。」艾瑞達惡魔舉起了他的右手,幾根手指顫抖的動著,顯得很不協調。一陣暗影凝聚,又散了開來,「可惡。」他收回了疼痛的手,法術的失敗使他什麼都做不了。
金色殘影在地獄犬部隊中製造出絢麗的金色彩虹,就好像金色的絲綢在不斷舞動著。那不是彩虹,也不是絲綢,那是閃著聖光的手刀,正以它獨特的形式在地獄犬的身上不斷跳躍著,然後液體不斷溢滿周圍的土地,一頭一頭的惡魔倒下,他們的致命傷大部分都是腦袋被長刀般的利器戳破。
貝納爾站在地獄犬的屍體上,看著腳邊數十頭地獄犬的屍體,他笑了,一個來源於力量再次強大的笑容,雖然遠遠不如從前那般毀天滅地的力量,但足以在這些笨頭笨腦的惡魔中周旋自如。
一個法術讓貝納爾感受到了壓力,艾瑞達人可不是好惹的,有個法師走的太靠前,也許他想得到一點讚許,不過他過於狂妄。他的空氣法術讓貝納爾飄了起來,按照他的想法,現在隨時都可以處置這名人類。
可貝納爾卻沒讓他如意,這個法術很快就失效了,惡魔能夠看到,那名人類的外面是刺眼的光芒,是的,刺眼的,對他來說猶如是天敵一般。
趁著這個傢伙還沒有施展出第二個法術,貝納爾衝了過去,他跳了起來,踩到了一頭地獄犬的頭上,又是一個彈跳,他看著那名艾瑞達人的眼睛睜到了最大,然後金光劃過,那顆頭顱掉在了地上。很輕快,很優雅,擊殺的直截了當,貝納爾越來越習慣於這種近戰的技巧。他發現,聖光對於這些黑暗的傢伙有著特殊的殺傷能力,而且只要他願意,聖光可以以任何攻擊形態出現。
他抬起了雙手,手指保持著手刀的形態,然後那些光芒越來越多,漸漸地伸張出去,形成了兩把長劍的姿態。他得意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就好像變成兩把光劍,這樣可以增加殺傷力,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讓它們變得更長,不過那樣無疑是在浪費聖光。
他跑了起來,朝著惡魔跑去,雙手張開,就像兩把切割的利器。一個惡魔守衛憤怒的衝向了他,不過就在他攻擊的時候,貝納爾以更快的速度穿了過去。這個惡魔轉身想追,卻停在了那裡,他的爪子摸了下去,然後又看了看手,全是紅色血液。
他捂著腹部被切開的大口子,連嘶叫的機會都沒有,往前一傾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貝納爾又殺死了兩個比自己高大幾倍的惡魔守衛,他利用著移動與敵人周旋,並且給予致命一擊。
他努力的戰鬥著,在險境之中也不去思考危險,他曾經面對過更危險的狀況。這裡比海加爾山的惡魔軍隊差遠了。
突然,他被絆倒了,他應該從惡魔群中的一條空隙內迅速穿過的,但卻倒在了地上,這個情況實在太危險。他沒有多想,直接爬了起來,然後周圍的情況讓他愣住,沒有惡魔靠近他,反而都離開了,只有一個身影在他背後晃動了一下,來到了他的面前。
棕黃色的身體,翅膀張開著,那條尾巴在貝納爾面前晃了幾下,以表明剛剛是什麼東西讓他摔倒的。末日守衛的手中提著一把寬刃劍,劍面上是複雜的符文——透射著藍白色的光芒。
這個傢伙並不高大,看上去就好像牛頭人般大小。貝納爾發現自己的周圍竟然是一片小空地,沒有惡魔踏過這裡。這是個非常詭異的情況,也說明了他必須保持謹慎。
兩把光劍在胸前交叉,他俯下身,冷靜地觀望著敵人。
「小崽子,你認為你可以走多遠?」惡魔開口了,下巴上的四條肉須跟著動了起來。「現在,你得看清了。」他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但是那把大劍已經砍了過去。
貝納爾雙手往前一抵,光劍交叉擋住了攻擊。光芒開始躍動,那把寬刃劍的符文開始變得不安分,他感到這把劍的重量越來越大。他撤下防禦,往後猛地一退。可敵人沒有放過他,直接追了上來,那把劍一直指著貝納爾。
貝納爾停下,往左一挪,劍鋒緊貼著左耳外擦過,他低下身,一把光劍往上一揮擋開了那把氣勢逼人的寬刃劍。
「有趣。」惡魔說。
貝納爾可以肯定這個惡魔絕不是一般的角色,如此的力量和冷靜的心態,他很少碰到這樣的惡魔。說的實際點,這個末日守衛的身體大小和他的能力格格不入。
他根本沒路可以退,除非他撞到其他惡魔的身上,還是趁著那些惡魔沒有去圍攻他時別去惹他們。
他與末日守衛互砍著,金色的星芒不斷在摩擦中閃現。那個惡魔竟然帶著笑容,貝納爾看到了,惡魔十分的輕鬆,可他卻感到疲憊——他第一次感到身體很吃力,就好像力量的回復在不斷的戰鬥後已經無法跟上消耗的程度。
貝納爾的雙手迅速的動著,但對方只用一隻手在揮劍,而且冷酷的臉上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一個突然的襲擊,他的右腳被那條尾巴甩中,尾巴捲住了他,正當他去砍它的時候,寬刃劍以極快的速度劃過了他的胸部,皮甲割裂,貝納爾感覺到了一陣劇痛,可他沒有倒下,忍著劇痛,看著傷口處。
他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