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夜雲離,就相當於找到了雲恣意。
因為,兩個人今天一天都是在一起的。
雲恣意實在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除了如廁的時候夜雲離在外面守著,其他時候,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這個男人就跟個木頭人似的,怎麼都趕不走。
雲紫嘉也沒想到夜雲離會有這麼一招,不過想想,除了這個辦法,還真是不知道怎麼才能搞定自己這個妹妹:「衣兒,吃飯了沒有?」
雲恣意語氣不怎麼好:「吃了。」
夜雲離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今天一天,雲恣意都沒怎麼吃飯,他知道,是因為他的緣故,可他沒辦法,他不能走,若他離開了,他放開的,就可能是一輩子的牽掛——他覺得,他該想辦法,讓雲恣意多吃點了。
雲紫嘉又看夜雲離:「三皇子,有幾句話,我想當面和三皇子說,不知道方不方便。」
夜雲離先是看了雲恣意一眼,想了想,這才點頭:「好。」
雲紫嘉伸手:「請。」
見夜雲離和雲紫嘉走了,雲恣意才鬆了一口氣,可隨之而來的,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沒等她好好梳理這份失落從何而來,夜雲徹就過來了。
不得不說,這男人正好撞在雲恣意的槍眼上。
雲恣意對著夜雲離,好聽的難聽的軟的硬的都來了,可那男人就是無動於衷,死活跟著她,折騰了一天,她心裡早就憋著一口氣呢。
夜雲徹開口,語氣也不怎麼好——任誰親眼看見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睡過了,心情都不會好:「有件事,你必須如實告訴我!」
雲恣意早看他不順眼了:「又拿你那太子身份壓人呢?有屁就放!」
夜雲徹一聽就瞪了眼:「你說什麼?」
「夜雲徹,你太子當的好好的,在你那地盤上,一呼百應,有人巴結,有人奉承,別人見了你都得三拜九叩的,你說你何必到我這裡來找不自在?我早就說過了,咱倆不可能!就算……」
「你聽我說!」夜雲徹不想聽她說那些絕情的話,只能打斷她:「我問你,你和雲離,你們……」
雲恣意一下就明白他什麼意思了:「我和他啊,早就好了,你i也看到了,夜雲離這個人,清冷孤傲的,實話跟你說吧,就算是上床這件事,都是我主動的!我這樣說,你滿意了?」
雲恣意本來還打算讓莫濰當擋箭牌,如今看來,夜雲離也不錯。
果然,一聽這話,夜雲徹幾乎跳起來:「雲紫衣!你!你!你簡直不是女人!」
雲恣意哼了一聲:「流氓不分男女,無恥沒有底線!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叫雲恣意,恣意妄為的恣意!再喊錯,割了你的鳥!」
說完這話,她還朝著夜雲徹腿間看了一眼,威脅意味很濃。
夜雲徹被她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以前就知道這女人說話不著調,可沒想到她會這麼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說:「雲恣意!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怎麼樣!」
雲恣意瞪著他:「跟自己弟弟搶女人,你都不嫌丟人?」
夜雲徹果然愣了愣,可很快開口:「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真誠對我,是男是女都不想讓我知道。在你看來,我這個人,真的就這麼讓你討厭?」
見他語氣裡有了幾分苦澀,雲恣意也有點過意不去,可感情這事兒,越是仁慈,其實越是殘忍。她只能咬牙:「夜雲徹,對於這個事,我只能說抱歉。我可以把你當朋友,甚至當哥哥,可是我對你沒有其他的感覺。我知道你有錢有勢,你想做什麼,或者我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我今天把話說到這裡,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可能會跟著你的!」
絕情的話,夜雲徹之前就聽過不少了,可感情的事,他自己也做不了主,他也看不起自己,怎麼就栽到這個女人身上了,更何況,這個女人身上的每一處,都是他看不順眼的。
「夜雲徹,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更何況,現在,我已經是你弟弟的人,你確定,你還要繼續下去?」雲恣意只好循循善誘。
夜雲徹心裡完全就是憑著一股信念,和其他人一樣,愛上這個女人,完全就是出乎意料,也是生平第一次對女人這麼重視。畢竟,在以前,女人在他眼裡不過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可現在看來,這個個女人徹底改變了他的看法。
放棄?
他沒想過。
這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更何況一個女人?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聽到雲恣意說死都不會跟他走,他心底的那份痛楚,超乎了他的想像。
「我可以給你天底下最尊貴的身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他許下了如此沉重的諾言。
雲恣意微微一笑,絕色的臉幾乎令她身後的美景黯然失色:「夜雲徹,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或者說,你瞭解我這個人嗎?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嗎?」
夜雲徹微微顰眉,開口:「你和別人不一樣,或許,我說的這些,對別人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但對你,我卻不敢妄下斷言。衣兒,只要你說,你要什麼,我給你便是了。」
「那麼,我說,讓你放棄這大好江山,你可願意?」
這話一說出來,夜雲徹就徹底呆住了——從他小時候,被立為太子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告訴他,這天下早晚是他的,他也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遲早會成為這個國家的天子。
可如今,雲恣意的意思,竟然是讓他放棄儲君的身份?
「我愛你,這和我的身份無關。即便有一天我真的坐到了那個位置,我也會愛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一定會做到。如果你擔心這個,我現在就可以以血盟誓,日後,若我繼位,你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夜雲徹,我們不合適。」雲恣意坐下,雙手抱著小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歪頭看他:「我不喜歡勾心鬥角,不喜歡深宮後院,你覺得,如果我真的想要那些東西,我會在這人跡罕至的山谷裡呆住嗎?」
夜雲徹癡迷地盯著她的臉,目光不捨得移開:「那麼,你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