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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人，正是老鴇
一進來，這女人就滿臉堆笑：「諸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水煙呀，今天身體抱恙，怕把病氣過了給大爺們……」
「如此說來，我等來得倒是不巧了。」雲恣意好整以暇地看了莫濰一眼，使了個眼色。
莫濰趕緊開口：「聽聞南宮公子也在此，不如我們去聚上一聚？」
老鴇一聽，臉色微變，僵硬地笑了笑：「幾位大爺原來是南宮公子的朋友，怎地不早說呢！那水煙，就是在服侍南宮公子呢，奴家也不好做生意，都是客人，奴家無奈……還請三位爺恕罪啊。」
雲恣意給青黛使了個眼色，見青黛又拿了一錠銀子給了老鴇，開口道：「也許南宮公子是和別人約好了的，我等也不便打擾。這樣吧，我姓雲，煩媽媽去說一聲，就說雲公子想請水煙姑娘敘一敘，南宮公子定會賣我這個面子的。」
老鴇肯定不想得罪客人，再說雲恣意看上去非富即貴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又聽聞兩個人是朋友，老鴇立即應了：「我這就去，這就去。」
「恣意，這南宮瑾竟想解除婚約，他就不怕龍顏大怒，怪罪下來？」待老鴇離開，莫濰開口問道。
「這個南宮瑾，高深莫測的，他怎麼想的，我也不清楚。說真的，敢給皇家難堪的，想必他是古今第一人了。」雲恣意吃了一塊糕點，伸了個懶腰：「不管了，若他真的這麼做，那這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
「你做生意，是想賺銀子？」莫濰問她。
「當然。」雲恣意點頭：「做生意，自然是想要賺錢。」
「可是，你——家裡不缺銀子吧？」
「你想問什麼？」雲恣意乜他一眼
「我是想說，你賺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以後，你早晚是要嫁人的，嫁過去之後，以夫為天，衣食不愁，即使是現在，你父親是戶部尚書，你母親是武林盟主之女，你會愁沒有銀子用嗎——你是不是想說這些？」雲恣意反問。
莫濰笑笑：「的確，我挺奇怪。」
雲恣意挑挑眉：「這個，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不想告訴我？」莫濰心裡莫名的有點失落。
「怎麼說呢，也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
雲恣意話未說完，敲門聲就響起來了。
雲恣意看了莫濰一眼：「以後再跟你說。」
進來的人，還是老鴇，女人一臉訕笑：「三位公子，南宮公子有請呢。」
「這多不好意思啊。」雲恣意笑笑：「煩媽媽告訴南宮公子一聲，我們就不叨擾了。水煙姑娘呢？」
「怎麼？」南宮瑾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雲公子不給我這個面子嗎？」
「南宮公子。」雲恣意起身：「沒想到這裡也能遇到，巧得很啊。」
「我也意外得很，沒想到雲公子會來這種地方。」南宮瑾對著老鴇招了招手：「你先出去吧，我那邊的客人，讓姑娘們都招呼著。」
老鴇笑著退下了。
「女子逛青樓，聞所未聞。」南宮瑾不客氣地自己坐了，目光狀似無意地看了莫濰一眼：「雲大小姐還真是每次都能給我帶來意外。」
「說來不怕南宮公子笑話，我呢，是陪朋友過來的。」雲恣意也坐了，指了指莫濰：「莫濰，莫大將軍，南宮公子應該有所耳聞吧？」
「原來是常勝大將軍，失敬失敬！」嘴裡說著失敬，臉上卻沒有半分敬意，南宮瑾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幾分邪魅的味道，勾人心魄
莫濰也抱拳：「南宮公子的名號也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俊秀風流。」
雲恣意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倆也別互相吹捧了——南宮公子，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次來，莫大將軍可就是衝著水煙姑娘來的，你看，都是朋友……」
「這個好說！」南宮瑾勾唇一笑：「我這就派人去請水煙姑娘過來——不如這樣，莫濰將軍既然是衝著這水煙姑娘而來，那就直接到水煙姑娘房間，與之促膝長談。我呢，正好也有點事要找雲公子。」
「莫濰，這等好事，你還不快去？」雲恣意打趣他。
莫濰壓下心底的排斥，笑了笑：「倒是多謝南宮公子成全了，那我就不奉陪了。」
待莫濰離開，青黛衝著雲恣意輕輕一笑。
雲恣意知道她的意思，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不用擔心：「南宮公子找我何事？」
「本來說好後日相聚，既然今日遇到了，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南宮瑾看向雲恣意，眸子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但說無妨。」雲恣意也是穩若泰山。
「之前和你所說合作之事，不知雲大小姐考慮得如何？呂哲是個人才，你我又都是惜才之人，我敢說，若是你我二人聯手，不出三年，保準賺得盆滿缽滿。」
「這事兒我自然是有興趣的。」雲恣意含笑回答：「只，我得到一個消息，這消息未確認之前，合作之事嘛，也不急。」
「是何消息？」
「聽聞南宮公子與當朝公主有婚約在身，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雲恣意向來不是拐彎抹角之人，既然問出口了，她就沒打算旁敲側擊。
南宮瑾燦然一笑：「我道是何事，原來是這麼個消息。」
「你只說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與我們合作，有何關係？」
「若南宮公子日後與公主成婚，貴為駙馬，我們的合作，自然是沒有關係的，可我聽說，南宮公子想解除婚約，不知道可有這事兒？」雲恣意的聲音，還是輕緩柔和的，隨意自然。
「這麼說來，雲公子的意思，若我成為駙馬，這生意便有得做，若不然，便談不成？」南宮瑾微微挑了挑眉，便有萬種風情在其中：「我倒是沒想到，原來雲大小姐也是這般趨炎附勢之人？」
「隨你怎麼說。」雲恣意也不想和他多做解釋，讓他誤會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的確，我和公主是有婚約在身。」南宮瑾的神色突然認真起來：「可若這婚約非我本人所願，難道我就要逆來順受，即使對方是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也要把她娶回家，與之白首偕老？」
雲恣意一愣，絕對沒想到有著浪蕩風流之名的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聽他這意思，倒是有心找一個兩情相悅的舉案齊眉嗎？
「當初，我與父親進了一次宮，不知怎麼的，被那公主看上，之後，父親便被宣進宮去，三言兩語便定下了這門婚事……」
「等等。」雲恣意打斷他的話：「南宮，並非我看不起經商之人，本身，我自己也是商人，所以，我說這話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嫁入商賈之家？我可是聽說當今天子就兩個女兒，寶貝得緊。」
「我也有此疑問，可父親什麼都不說。但這婚約，的確是定下來了。可不知為何，皇家並未大肆宣揚，只互贈了定情信物，並沒有其他的禮儀，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
「這真是叫人奇怪。」雲恣意看向他的目光裡多了幾分同情：「所以，你就故意浪蕩成性，敗壞自己的名聲，目的就是為了讓皇家「主動退親嗎？」
南宮瑾卻是微微一笑：「這只是其一。你又怎知，我本人不是生來就風流多情，紈褲浪蕩呢？」
「你這話說的，如果你當真風流成性，那娶了公主，不過是多一個女人溫香軟玉在懷，有何不可？難道說，娶了公主，就不准你納妾了嗎？你還不是照樣可以出去拈花惹草？」
「若萬一那公主醜陋不堪，性情暴躁，天天以身份壓我，那我豈不糟了？我這一輩子，不過區區幾十年，難道要壞在她身上？」南宮瑾哼了一聲：「我自然是不幹的！」
「那萬一她美若天仙，溫婉賢淑，你豈不是要後悔？」雲恣意也哼一聲：「你這般以貌取人，又怎會遇到真心之人白首偕老？」
「她美若天仙也罷，醜如夜叉也好，總之，這份榮耀，我是不想要的。」南宮瑾微微歎口氣：「這世間女子，多是無才便是德，道德禮法，千篇一律，在我眼裡，只有美醜之分，其他的，再無其他分別……」
雲恣意也不說話，伸手托了下巴，笑著看他。
他的話語一頓，目光落在雲恣意含笑的眸子裡，便是怎麼也移不開了，半晌，才發覺自己失態，他慌得移了視線，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窘迫：「既然沒有分別，我為何不找那容貌俏麗的，讓自己看著順眼？即使和她們在一起，並沒有什麼情趣，可秀色可餐總是有些道理的。」
雲恣意端起茶杯：「如此，我以茶代酒，希望南宮你早日找到如意美嬌娘，白首偕老。」
南宮瑾也舉起茶杯：「那生意的事……」
「你若真想和皇室解除婚約，最好的萬全之策，並非這樣流連花叢，讓花名在外。這個時代，多的是男人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當今天子並不會覺得你的行為有多過分，想用這個讓他主動解除婚約，機會不大。」
「哦？莫非恣意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