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果,夜雲離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夜雲軒又找上門來了。
雲恣意覺得,這京都真真就是是非之地,她現在巴不得趕緊及笄,然後離開,不管以後有什麼樣的事情等著她,也比在這裡被幾個男人這樣糾纏的好。
「他還敢來!」青黛咬牙切齒:「主子,您說吧,怎麼收拾他!」
「為什麼要收拾他?」雲恣意勾唇一笑:「現在,我得好好利用他。你去跟他說,讓他去醉香樓等我。」
青黛雖不喜夜雲軒,但雲恣意的話,她是肯定會聽的:「主子,奴婢跟著您去。」
「行,行。」雲恣意擺擺手,然後繼續奮筆疾書:「你先去讓他等著,我寫完這一點,我們就去。」
等見到夜雲軒的時候,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
夜雲軒一見到來人,立即起身相迎:「衣兒!」
他還想說什麼,可看到雲恣意身後的青黛,又嚥下去了:「快坐!」
雲恣意衝他微微一笑:「多謝七皇子。」
聽著她客套疏離的稱呼,夜雲離一怔:「衣兒,你……」
他又看向青黛:「衣兒,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青黛看都不看他一眼。
雲恣意轉著茶杯,挑眉:「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外人說的?」
夜雲軒又看了青黛一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突然起身,撲通就給雲恣意跪下了。
雲恣意想了很多種夜雲軒道歉的場景,她知道,這男人一張嘴很是能說會道,這次見面,她很期待夜雲軒還能怎麼解釋他的行為。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夜雲軒竟然給她跪下了!
一來,夜雲軒的身份,注定了他天生尊貴,能讓他下跪的人,估計也就只有當今聖上和他的母后了。
再一個,不管怎麼說,雲恣意是女子,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夜雲軒有此舉動,不讓人意外才怪!
雲恣意嚇到了,青黛更是驚了!
夜雲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想過了,他做的事,如果得逞了,雲恣意順從了,就是好事一樁,可他沒想到,打算得好好的事情,竟然搞砸了!
那麼,雲恣意一定恨他入骨。
本來,他沒想到雲恣意這麼輕易就答應見他,驚喜之餘,他也不禁會想自己是不是有機會了。
給雲恣意下跪,就是想用最簡單的動作解決最複雜的問題,他敢說,雲恣意一定感動了:「衣兒,我錯了,我給你賠罪。」
雲恣意當然沒有感動,驚訝是有,但也就是意外而已,在她眼裡,夜雲軒沒什麼不一樣,只是個男人而已,這舉動雖然突兀了些,但她還能承受得起:「七皇子這是作甚?」
夜雲軒見她不但沒有驚慌,更沒有急著讓自己起來,心裡不免奇怪,待想想她的獨特之處,也就釋然了:「衣兒,上次的事,是我頭腦發熱了,你原諒我吧!」
「說不生氣,那是騙人的。」雲恣意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轉著茶杯,垂眸看著他:「七皇子,你身為皇室之人,從小接受禮儀道德教育,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衣兒,我,我那是太愛你了,所以,一時情急,就聽了小人讒言,想了這麼一個笨法子。衣兒,你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就不好奇我那藥性是怎麼解的?」雲恣意還是沒有讓他起身的意思。
夜雲軒只好跪著,再說,他心裡也的確覺得難受,畢竟,雲恣意的第一次,不知道給了誰,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不想知道,因為,我怕我知道了,會恨不得殺了他!衣兒,你給我一個機會,以後,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哦?」雲恣意喝了一口茶,勾唇一笑:「你不嫌棄?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你們皇家,能容得下?」
「衣兒,我……」夜雲軒靠近了一些,歎氣:「都是我不好,衣兒,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承擔下來。這件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衣兒,你嫁給我,我保證再也不提這件事!」
「起來吧!」雲恣意懶懶地說了一聲。
夜雲軒大喜:「衣兒,你原諒我了?」
「你不能一直跪著啊,萬一跪出毛病了,你那皇上老爹不得要我的腦袋?」雲恣意抬手給他倒了一杯茶:「這事兒你既然說不提了,那咱就不提了,但咱倆的事——夜雲軒,我這次跟你把話說明白,不管你以後做什麼,咱倆都沒可能。」
「衣兒!」夜雲軒吃了一驚,怎麼也沒想到雲恣意還是這個態度,他覺得自己的心意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下跪,還不計較她非處子之身,可她怎麼就……難道?「衣兒,你要嫁給那個奪了你處子之身的男子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豈料,雲恣意搖搖頭:「我外公曾留給我母親一顆百毒丹,可解世間任何毒藥,你那小小的媚藥,能奈我何?」
夜雲軒大喜:「衣兒!這麼說,你並沒有……」
她和夜雲離的事,不想讓再多的人知道:「不管我怎麼樣,都跟你沒關係。夜雲軒,想讓我原諒你,也不是沒有法子。」
夜雲軒現在滿心欣喜,男人都是在意這樣的事的,雲恣意並沒有**,他頓時覺得身體裡又有了不一樣的力量:「衣兒,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之前,你答應我去搜集夜霖的消息,至今,你也沒給我回話。」
「衣兒,放心好了,你讓我做的事,我豈能不放在心上?」夜雲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卷宗,遞給她:「都在這裡了。以往我還不知道,這皇叔竟然……」
雲恣意抬手制止了他的話:「若他為官清廉,剛直不阿,我又怎麼會讓你查他?」
「衣兒,你有這等心意,等同於為我父皇分憂解難,日後,我將此事告知父皇,他一定很高興的。」
「先不說那些,你只說,你搜集到的證據,能把夜霖扳倒嗎?」
夜雲軒面上有了幾分為難:「這……夜霖老奸巨猾,想查他非一日之功,但衣兒放心,我自會讓手下……」
「沒時間了!」雲恣意再一次打斷他的話:「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能讓夜霖丟官喪命。」
夜雲軒看過來:「什麼法子?」
雲恣意沒開口,倒了一些茶水在桌上,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八個字——刺殺太子,嫁禍於人。
夜雲軒倒吸一口冷氣:「二哥?」
「如今,只有這樣下手,才能讓夜霖再也沒有翻身之日。」
夜雲軒顰眉:「可是,此事實施起來,太難了。首先,要找心腹之人去辦這事兒,可如果去行刺的話,必死無疑,才能將此事嫁禍給夜霖。」
「怎麼,這點事,七皇子都辦不好?」雲恣意笑笑。
「刺殺太子,非同小可,我們要從長計議。」夜雲軒猛地看過來:「不如,我們找二哥合計,到時,讓二哥配合著演一場戲,也不必擔心人員傷亡。」
「你覺得,他會幫忙嗎?」雲恣意問。
「功高蓋主是每個君王都忌憚的事,夜霖雖不至於到此地步,但他暗中盤縱勢力確是事實,父皇表面不說,其實也對他多有不滿。二哥是未來君主,自然是希望能夠除去異己。」夜雲軒分析了一番,最後點頭道:「所以,我篤定,這個忙,二哥一定會幫。」
雲恣意笑笑:「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只是,衣兒,若此事成功,你便能給我一個機會嗎?」夜雲軒心心唸唸的,還是這件事。他並無野心,從小到大吃喝玩樂,更何況,夜雲徹與他一母同胞,他也沒有奪嫡之心,如今被雲恣意吸引,更是一顆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夜雲軒,事到如今,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雲恣意輕輕搖頭:「你竟然對我做出那樣的事,若是尋常女子,被你奪了清白,就此尋了短見也是可能的……」
「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這麼糊塗了!」夜雲軒舉起右手,伸出三指,一臉肅穆。
雲恣意起身:「半年之內,別再和我提情愛之事,若你能忍住,半年之後,我給你答覆。」
「當真?」半年之後,雲恣意正好及笄,夜雲軒覺得這事兒也不急在一時,只要自己盯著,人在自己眼皮底下,還能讓別人搶了去不成?
雲恣意笑笑:「自然當真。」
半年之後,她隨外公去縱橫江湖,夜雲軒想找到她,做夢吧!
雲恣意往外走:「記得早點去找你二哥商量。」
夜雲軒連忙起來:「衣兒,我送你回府。」
青黛在二人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對於夜雲軒,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青黛都是不可能對他有好感的,膽敢對主子心懷不軌的男人,注定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站在主子身邊。
三人出了房門,就往樓下走,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一個男子低沉性感的聲音。
「真巧,雲公子,別來無恙啊?」
雲恣意往下面看,就看見南宮瑾一行人正站在上樓梯的地方,抬頭朝這邊看過來。
南宮瑾身邊站著的人,正是呂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