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恣意回去就寫了一封信,讓辛瑞送到了太子夜雲徹的府上,青黛伺候她更衣,問她:「小姐,夫人說的事,可是真的?」
雲恣意白了她一眼:「行啊!我娘現在什麼事都跟你說了!」
青黛笑笑:「那是夫人擔心小姐貴人多忘事,讓奴婢到時候提醒小姐呢。不過,話說回來,小姐,您真的要去見那康家的小世子?」
「有什麼不可以嗎?」雲恣意不以為意:「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人家好歹以後也是王爺,找個靠山也不錯啊!」
其實雲恣意沒想到自家娘親還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在這個時代,未婚女子哪兒能光明正大的見面呢?可古靜雲乃江湖兒女,本身就不會顧忌那麼多,誰知道那麼巧,那康盛的娘,之前竟也是個快意恩仇的江湖女俠,和古靜雲可謂一見如故,兩人一合計,這事兒就這麼成了。
古靜雲那意思,自家女兒比較有主見,兩個孩子見面以後,彼此感覺怎麼樣,讓他們自己做主。
康盛母親也看出來了皇后娘娘的意思,不是她故意和太子搶人,實在是雲恣意那模樣長得太叫人喜歡,她就覺得該給自己兒子爭取這麼一個機會。
所以,這次見面,就是這麼來的。
青黛聽說的時候,也著實吃了一驚,可想想自家小姐女扮男裝見了不知道多少少爺公子了,也就釋然了:「小姐,這個可不一樣。您和小世子要是看對眼了,以後,可就是一家人了。」
「不靠譜。」在雲恣意看來,這就是相親。見一面,就決定一輩子的終身大事,能靠譜嗎?
半年的時間,足以讓青黛接受主子的轉變,現在不管雲恣意做什麼,她都足夠淡定了:「小姐,您讓奴婢辦的事,奴婢都交代下去了。明日,奴婢是跟著您去見小世子呢,還是小姐另有差遣?」
「跟著去吧。」雲恣意衝她抬抬眉毛:「這兩天沒帶你出門,憋壞了吧?」
青黛笑笑:「哪兒能呢。也就這半年出府的次數多了,以前的時候,奴婢一年半載都不怎麼出去一次。」
「嗯。」雲恣意坐在床邊,盤腿打坐:「擴充糧鋪的事,你盯著點,有什麼事,及時跟我說。還有錢莊我制定的那個小額貸款計劃,你也得看緊點,別有什麼閃失。」
青黛一一應了,見她不再言語,轉身把燭火挑小了些,又把老太爺叮囑的熏香加了一些進去,這才無聲地出了房間,關了房門,在外間候著。
「歇了嗎?」辛瑞在外頭問。
青黛走出來:「歇下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辛瑞把夜雲徹的回信塞進懷裡,點頭嗯了一聲。
青黛看了他一眼,轉身回房。
「尹哲。」青黛叫了一聲。
尹哲現身:「在呢。」
青黛歎口氣:「不知道主子怎麼想的,為什麼讓一個外人做這些,這人,之前還是皇子身邊的——你說,這個辛瑞,會不會有二心?」
尹哲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水,點頭致謝:「主子這麼做,想必是有她的道理的。」
「我也不是說辛瑞不好,就是覺得,不知根知底,不放心。尹哲,你可千萬別離小姐的身,多做防備吧。」
「嗯。」尹哲輕輕應了一聲。
兩個人的語氣,都柔和輕緩,但兩個人都清楚,他們對雲恣意的忠誠,是無比堅定的,雲恣意的安危,是比他們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雲恣意一邊在自己房裡用早餐,一邊看辛瑞帶回來的夜雲徹的信,邊看邊笑,最後隨手把那信紙一扔:「青黛,我聽說東大街有個鋪子要轉讓,位置還不錯,你今天去看看,要是合適,就盤下來。」
青黛把點心給她放在盤子裡,輕聲問:「那,見小世子的事,小姐不讓奴婢跟著了?」
「當然是盤鋪子比較重要。」雲恣意吃了一塊點心,感受著舌尖傳來的甜蜜酥軟,只覺得整個人心情都好了不少:「那小世子,以後總還有機會見面的。」
青黛把夜雲徹的信收好了,接著給雲恣意布菜:「都聽小姐吩咐。」
雲恣意吃飽喝足了,閒來無事,把辛瑞叫過來,問他:「京城裡不少買賣,都是夜雲離的,是不是?」